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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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理会程景明的疯魔，迅速蹲下身去查看霍琪的伤势。
他可真是不怕事大，就这样大咧咧的激怒程景明，虽然行为不可取，但是瞧着还挺让人过瘾的，毕竟程景明毁的可是自己的订婚宴。
就是霍琪这一拳头挨得有那么点儿冤枉。
霍琪不慌不忙地抹了抹嘴角的血，竟然还在笑，程总在自己的订婚宴上对来宾动手，这恐怕不太体面吧
周围的宾客纷纷举起手机拍摄，议论声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程父满脸怒容，铁青着脸拨开人群，大声呵斥，景明！你到底发什么疯！
这是霍振的小儿子——霍琪，一直在国外留学的，你怎么能动手
程景明对他父亲的斥责充耳不闻，他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冷声质问，我在问你这个小白脸子是谁他为什么要吻你
我的未婚夫吻我，关你什么事
我讥诮地甩开程景明的手，声音清脆得整个宴会厅都听得见。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愣在原地。
未婚夫！
程景明的声音陡然拔高，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沈悦，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
我们五年的感情，这才几天你就有未婚夫了
我说那天晚上你怎么失约了，还不接我电话，原来是有了小白脸子。
我觉得程景明真是疯癫了，还颠得不轻，被霍琪刺激的好像完全忘记自己是谁，又身处何地了。
明明先出轨的人是他，不承认我这个恋人身份的也是他，他现在发得哪门子疯
放手！
霍琪突然暴起，一拳砸在程景明脸上，程景明踉跄着后退，险些跌倒。
苏曼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神情惊慌的冲过来，景明！你疯了吗！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啊…
她刚抓住程景明的胳膊，就被狠狠甩开，高跟鞋一崴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悦悦！
此刻我的父亲也大步走过来，在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之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程景明就是我那个一直不肯露面的神秘男友，父亲脸色铁青，指着程景明大骂，原来是你这个畜生！
你竟然偷家都偷到了我女儿的头上，还始乱终弃，你他妈的混蛋，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
我今天打死你，替我女儿讨个公道。
程父急忙拦住我父亲，沈总，这一定是误会，景明怎么会和你家小姑娘扯上关系，这差着辈分呢。
误会
父亲一把揪住程景明的领子，你个藏头露尾的孬种，拐了我的女儿竟然还不负责任劈腿。
说完一记重拳砸在程景明腹部，他顿时弯下腰干呕起来。
整个宴会厅乱成一团。
苏曼瘫坐在地上失声大哭，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不堪，礼服上沾满了香槟和食物残渣。
程母尖叫着去扶儿子，却被程景明一把推开。
沈悦！
程景明嘴角渗着血，眼神疯狂，我说过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6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穿着礼服，宴请这么多宾客举办订婚宴，现在你和我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
五年的感情，你从来不在人前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难道这也是假的吗
程景明刚要开口，苏曼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发抖，景明，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明明…
程景明看都没看她，依然盯视着我，我们只是商业联姻，订婚是两家的安排，我也只能和你到这一步。
苏曼脸色惨白，可你明明…我们还…
难道那些也是假的
你怎么能玩弄我的感情
程景明终于转向她，语气冷硬，苏曼，别演了。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订婚是假的，做戏的。
苏曼崩溃尖叫，做戏会做到床上去吗
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程景明猛然看向我，眼里闪过慌乱，我无视他的慌乱，只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了。
他紧抿着唇，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苏曼，那只是醉酒之后的失误，我认错了人，我以为你是悦悦…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的订婚只是一场戏。
苏曼泪流满面，声音里满是绝望，程景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周围的宾客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程景明看向苏曼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苏曼，对不起，从今天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苏曼死死地拉住衣袖，哭喊着，程景明，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抛下我！
程父脸色十分难看，厉声喝道，程景明！你够了！
我父亲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他盯着程景明，咬牙道，我不管你订婚是真是假，你以后离我的女儿远一点儿。
我是绝不会接受你这样的人靠近我女儿，随意伤害她。
程景明摇头，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玩弄悦悦的感情。
我对悦悦是真心的。
他看向我，眼神祈求，悦悦，你相信我好不好
见我不为所动，他伸手想拉我，霍琪直接挡在我面前，语气讥讽，程景明，你还没演够
你要是真爱沈悦，又怎么会答应和别人订婚
父亲拽起我的手，走，悦悦，以后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样三心二意的男人离远一点儿。
父亲拽着我离开了这喧闹的场合。
连续三天，程景明的黑色奔驰都停在我家别墅外的梧桐树下。
透过二楼卧室的窗帘缝隙，我能看到他靠在车边抽烟，烟头的红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小姐，那位程先生又来了。
李妈端着热牛奶进来，欲言又止，老爷说不用理会，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接过牛奶，温热传递到掌心，随他去吧。
窗外的程景明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看向我的窗口。
7
我迅速拉上窗帘，却还是慢了一步，手机屏幕亮起，是他发来的信息。
【悦悦，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
我没有回复，将手机反扣在床头柜上。
屏幕又亮了几次，最终归于黑暗。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推开窗户，晨雾中两个男人的身影在对峙。
霍琪
我惊讶地发现他正挡在程景明面前，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
霍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程总，大清早的在别人家门口蹲守，不太合适吧
程景明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完全没了往日精英模样。
他看都没看霍琪，直接冲着我的方向喊，沈悦！我知道你在家！
你下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霍琪鄙视的看着程景明，她不想见你，我劝你有点儿自知之明，趁早离开。
程景明终于将视线移到霍琪脸上，眼神阴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你个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
霍琪寸步不让，现在是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既然选择了苏曼，就别再来骚扰她。
你什么都不知道！
程景明突然暴起，一拳挥向霍琪。
霍琪敏捷地偏头躲过，玫瑰花束散落一地。
我顾不得换睡衣，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父亲正在餐厅看报纸，见状皱眉，悦悦！别去管他们！
爸，这样下去会闹出事的！
我顾不上解释更多，大步冲出了大门。
门外，两个男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程景明一拳击中霍琪腹部，霍琪踉跄后退，随即一个回旋踢扫过程景明膝盖。
住手！
我冲进两人之间，霍琪的拳头险险停在我鼻尖前。
程景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悦悦！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想要上前，却被霍琪拦住。
我看着两个行为幼稚的人，忍不住头疼，你们在我家门口打架，是都想进派出所吗
霍琪先收手，弯腰捡起散落的花束，可惜已经毁了大半。
他有些懊恼地拨弄着花瓣，抱歉，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程景明看着我们的互动，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与你无关。
我和霍琪异口同声，程景明脸上十分难看。
我转向程景明，请你离开，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悦悦，订婚真的是假的！
我反唇相讥，那上床也是假的
程景明神情懊恼，他急切地想解释，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这是程氏和苏氏的合作协议，你看，里面明确写了联姻作为担保…
我打断他，我不关心你们是怎么签的协议，更不关心你们为什么签协议。
但是你拿感情当交易筹码这是事实。
不是这样的！
程景明声音沙哑，我从来没有爱过苏曼…
霍琪在一旁添油加火，没爱过还能上床…
程景明猛地转向霍琪，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误导悦悦，我说了那是喝醉了…
霍琪却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
8
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我只觉得心力交瘁。
你们两个都走吧，你们在我家门口争执，只会给我带来困扰。
说完我转身就走，身后一片寂静。
那天之后，程景明依然每天出现，只是安静地等在梧桐树下。
有时是一束花，有时是我爱吃的甜品，都放在门口。
霍琪则改变了策略，以朋友的名义约我出去。
看画展，听音乐会，去新开的甜品店…
他从不越界，却处处体贴。
周五晚上，霍琪送我回家时，程景明的车依旧停在那里。
看到我们走近，他推门下车，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他直接无视霍琪，我整理了所有能证明清白的材料，包括和苏曼的所有聊天记录。
我和她真的只有那一次。
霍琪嗤笑一声，几张照片就能够证明清白了
谁又没拿个摄像机在你身后跟拍你，你想证明清白岂是那么容易的
再说了一次和两次，性质有区别吗
背叛就是背叛，悦悦被伤害的感情又怎么弥补
程景明终于看向他，眼神冰冷，霍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接近悦悦，不也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
程景明从纸袋里抽出另一份文件，你父亲名下有块地正是他们家想要的。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霍琪急切地抓住我的手，悦悦，我承认最初是因为那块地想要接近你，但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你！
放手。
程景明一把推开霍琪，你骗了她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霍琪反手就是一拳，那你呢订婚宴上的事怎么算
你和苏曼的事又怎么算
是你先欺骗悦悦的，我又没有骗过她，何况两家的长辈都订了口头婚约。
最起码我是过了明路的，不像你偷偷摸摸还劈腿。
两人再次剑拔弩张。
我站在他们之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都停下！
我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我不是你们争夺的战利品。
程景明和霍琪同时僵住。
程景明，我和你不可能了。
他眼里闪过受伤和痛苦。
我又转向霍琪，而你，同样也出局了。
生意是生意，你们家如果真的想要那块地，就去和我父亲谈。
我不是们交易上的筹码。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家门，将两个男人和他们的纷争关在门外。
父亲在客厅里等我，手里拿着两杯热茶。
都处理好了
我摇摇头，接过茶杯，让温暖驱散指尖的寒意。
爸，霍家想买你手里的地
父亲挑眉，霍琪问你要了
不是…
我犹豫了一下，程景明说霍琪接近我是为了那块地。
父亲沉思片刻，那块地确实很抢手，但我从没想过用它来交换女儿的婚姻。
我也是看霍琪是青年才俊，才有意让你们相处看看。
他拍拍我的手，悦悦，跟着你的心走，别被外界的噪音干扰。
我点点头，却感到更加迷茫。
楼下的引擎声渐次响起，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
我站在窗前，看着尾灯消失在夜色中，不知道明天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但我知道，不是纯粹的爱情我不会再要，经历了一次卑微感情，我更知道自己以后想要的是什么。
是平等的爱情，是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的真心换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