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李府后宅的烛火次第亮起。
李婉桑倚在妆奁前,铜镜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粉黛捧着药碗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小姐,大夫说您受了惊,这安神汤......”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李婉桑猛地起身,纱帘无风自动。
祁墨玉一袭黑衣翻窗而入,银发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粉黛吓得后退半步,手中药碗险些打翻。
“出去。”
祁墨玉目光如炬,声音低沉。
“你......”李婉桑刚要开口,粉黛己经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祁墨玉缓步上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映出一道清瘦的影子。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正是当年李婉桑用来为他包扎伤口的那方,边角处还绣着小小的并蒂莲,虽己有些褪色,却依旧清晰。
“还记得这个吗?”
他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婉桑看着那方帕子,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她随父亲去郊外踏青,在荒草丛中发现了浑身是伤的少年。
少年眼神警惕,身上的衣料虽华贵,却满是血迹和泥土。
她不顾丫鬟阻拦,用自己的帕子为他包扎,还将贴身玉佩塞到他手中:“拿着,以后若是有难处,就去汴京找我。”
“原来你就是那个......”李婉桑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发颤,“可你为何现在才......因为我是西夏质子慕容黎威。”
祁墨玉苦笑,“当年回到西夏后,我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首到三年前才重获自由。
我拼了命地找你,却得知你要嫁给卫辰安......”李婉桑心中一震,想起白日里那滴坠落寒沙的泪。
她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突然问道:“那祁墨玉又是何人?”
“是我为寻你,在汴京所用的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