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钰脸上露出一抹惨然的苦笑。
“大人,”他声音沙哑中透着一股无奈,“陷于戎狄之手十五载,九死一生,告身早己遗失。”
杨大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若是没有告身,身份便难以证实。
“不过,”洪钰话锋一转,颇有些急切的说道,“还侥幸存有两封书信,那些戎狄不识汉字,只当是寻常家书,便未曾销毁。”
“拿来我看。”
“是!”
洪钰应了一声,连忙转身急切地走到自己那张床板前,跪在地上,在床板底下摸索了半天。
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手里捧着一个用油布小心包裹着的小卷,快步走回牢门前,双手恭敬地递了出去。
杨大人解开油布,露出里面两卷泛黄的纸张,纸质粗劣己经非常残破,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第一封。
墨迹因为时间久远和保存不当,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甚至有几处被水渍或污渍浸染,难以辨认,杨大人凑近了些,借着甬道里火把的光亮,仔细辨读起来。
字迹算不上工整,颇有些潦草。
“吾妻启,”他低声念出开头的称谓,眉头微皱。
“今夜闻交河水声,几欲垂手而泣,念及悬泉驿中…”然后大段字迹模糊不清被污损,他跳过继续读道,“独恨沙海无舟归期渺渺,若有一日可脱此戎衣,卿…需待我…”杨大人的目光在这寥寥数语间停留了许久,神色凝重,交河是西州吐蕃的治所,悬泉驿则在瓜州,两者相距遥远,这信中提及地名,似乎并非刻意为之。
他放下第一封,又拿起第二封,这封信的纸张似乎破损更加严重。
“吾妻启,今为戎人己有十余载,明日冒死东归,愿天可我!
………我不忘卿,卿未弃我,幸甚至哉!
若能侥幸逃脱,若能......”信到这里戛然而止,似乎写信之人心中充满了不确定,无法再写下去。
杨大人放下书信,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