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工坊的焦土蒸腾着刺鼻的硫磺味,苏墨的布履碾过满地丹砂碎末。
八极拳"沉坠劲"透过脚掌震开浮灰,青砖上焦黑的墨家矩子令纹样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他蹲身捡起半截青铜齿轮,指腹抚过内圈螺纹时突然僵住——这分明是英制28牙规格,绝非秦代能铸。
"苏先生对墨家机关倒是熟稔。
"王骊的短剑无声抵住他后心,剑锋寒意透衣。
苏墨反手扣住剑刃,两指沿血槽滑向护手:"姑娘的峨眉刺缺了招金顶拂云,真正的杀招该在回撤时挑腕三寸。
"剑身轻颤间,王骊袖中暗藏的羊皮卷轴滑落。
苏墨脚尖轻挑接住,展开竟是改良秦弩的分解图。
图中齿轮传动结构旁标注着现代工程符号,他猛然想起穿越前修复的秦陵铜车马,那些超越时代的轴承构造。
蒙毅的亲卫在废墟中刨出焦黑木箱,箱内二十把青铜剑的铬盐氧化层完好如新。
苏墨瞳孔骤缩——这种防锈工艺本该在二十世纪才被德国人发明。
"禀将军,少府令到!
"亲卫的通报惊起寒鸦。
华盖下的肥胖官员擦拭着金丝楠木算筹,腰间玉璜与王骊的玉佩形制如出一辙。
苏墨注意到他右手指节处的茧痕,那是常年使用算盘留下的印记。
少府令的三角眼扫过焦黑纸浆:"私造禁物,按律当劓。
"刽子手亮出月牙形刑刀,刀背的鲨鱼皮纹在阳光下泛着血光。
苏墨盯着他们虎口的老茧——这是长期收割黍稷形成的"农人茧",绝非专职刽子手应有。
"且慢。
"苏墨踏着八卦步闪至晾纸架前,"大人可识得此物?
"丈余长的云纹笺迎风展开,日光穿透纸面显出骊山地宫轮廓。
少府令的算筹突然坠地,金丝楠木在纸面投下北斗七星状的阴影。
王骊甩出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