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瑞士怀表,表盘裂纹正好卡在五点二十分——柳如烟纵身跃下的时刻。
1966年梅雨季,红卫兵冲进蒋铭的小院时,青瓷坛正在八仙桌上映着天光。
为首的少年用皮带扣敲打坛身:"封建余孽!
"蒋铭忽然爆发出二十年未有的气力,苍老的手背迸出青筋。
破碎声响起时,他仿佛看见柳如烟在教会医院洗衣,皂角水漫过她冻红的脚踝。
人群的叫骂化作那年囚禁时的暴雨,他蜷缩着护住满地骨灰,首到某片碎瓷扎进左眼。
血雾弥漫间,穿蓝布裙的少女从梅雨帘幕走来。
她发间的银杏叶还是金灿灿的,伸手拂去他脸上的血污:"怎么又弄脏了法兰绒外套?
"蒋铭在病床上苏醒己是三日后。
护士说暴雨那夜,有个浑身湿透的老人抱着陶罐在火葬场排队,破毡帽下露出霜白鬓发。
而此刻窗外梧桐沙沙作响,他独目所及的虚空里,柳如烟正就着月光修补那本《诗经》。
蒋铭挣扎着起身,想去抓住那虚幻的身影,却扑了个空。
蒋铭十分失落地坐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