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昭:“……”
从成亲之后裴朗玉对她太?好了,她都忘了裴阿满是个心眼多还有点恶劣的人。
“果然,何娘子又要选夫婿,那鬼新郎怕不是真的。”乌稷端着茶,故意说着这话,视线悄悄飘向却云清。
却云清有些害怕,她实在想不清楚裴郎君为什么要去何府,她是真害怕鬼新郎那玩意儿。
乌稷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含笑意,“怕了?不是要学赶尸吗?”
却云清抬头挺胸,“我可是有平安符的人。”,尽在晋江文学城
“最好如此。”
桓邰坐着百无聊赖,全桌都在调情说爱,他?如今孤家寡人吃花生米。
这般想着,他?又丢了颗花生米进嘴。
“何娘子出街了!”
那人一时?没压住声音,整个客栈都听见了他?的喊声。
话说这名何娘子,她闺名何莲蕴,是个难得的美?人,长?得柔美?娇怜,不少人为她倾心。不过因着鬼新郎一事,大家都歇了这份心。
何莲蕴坐着轿子从客栈门前经过,微风吹起轻纱,她侧头露出一双明眸善睐,惹得人心痒。
“真美?啊,美?得不可方物。”
他?身?旁的人看他?那副模样,不屑道:“那明日?你?便?去接那花球,她就是你?浪琶了,你?可以看她一辈子。”
“不不不,”比起美?色,那人还是更惜命,“何娘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阿满,”黎明昭看向裴朗玉,心中疑问?不断,“薛老板说泗溪竹在何府老爷的女婿身?上,为何她还要选夫婿?”
裴朗玉歪头看向黎明昭,马尾轻轻扫过耳垂,“或许……这夫婿不止一名呢?”
他?可不信鬼新郎这一说法,一定有人从中作祟,或许和他?一样,为得便?是那黄皮葫芦和泗溪竹。
所以,明日?那花球必归他?们两人之一。
看着对此事一无所知的乌稷和桓邰,裴朗玉心情极好。
“小二,拿两壶酒。”
小二动作利索地将酒壶摆在裴朗玉面前。
而?裴朗玉却将他?送到桓邰面前,“花生米怎能?不配酒呢,你?说对吧桓郎桓邰皱眉看着裴朗玉的动作,心想他?又想搞什么心思。
“哎,”裴朗玉倒了一杯酒先自己喝上一口,“桓郎君看吧,没问?题。”
桓邰指着另一壶没被裴朗玉碰过的酒,“我要那壶。”
他?可不相信裴朗玉会那般好心,给他?送酒喝。
裴朗玉收回手,一脸无辜地耸耸肩,任由?桓邰拿走那壶酒。
而?此时?何莲蕴已经走入客栈对面的房内,她站在窗边轻轻抚摸着红纱。
“客栈那一行?人是外乡人?”何莲蕴站得位置正好能?看见黎明昭一行?人。
“正是,小姐可是看中哪个?”
“他?。”何莲蕴指向一名正在言笑的男子。
侍女顺着看去,那人竟是裴朗玉。
鬼新郎·花球
深夜,
月亮也隐进了云层深处,街上寂静得可怕。
打更人本来一身舒坦地走在街上,眼见马上要经过何府,
他突然正色加快步伐。
这可是何府,鬼新郎在扈子澎可是出了名的。
本来他打?更那?么多年是不信这些邪的,但是某夜他经过何府时听见了男子的哀嚎。
他被吓了一跳,
这让他不得不信。
明日何娘子?又要选夫婿,也不知道是哪个短命鬼。
想着想着,
打?更人已经拐弯走进了何府后门的巷子?。他很害怕这条路,
但他必须经过这条路才能回家。
“啊——”叫声微弱,更像是呻·吟。
打?更人脸色一变,
脚下踉跄,
又来了又来了!鬼新郎又来了!
*
阴沉的天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偶尔几缕的阳光透过雾层照在大地?,
但很快又被云层遮盖住。
一大早,客栈附近就围满了人,
黎明昭透过窗户就能看见下方的场景。
对面窗户下却空着一大片地?,虽说很多人都忌讳鬼新郎一说,
但总有三三两两人不怕死想要试上一试。
何府娘子?还没有现?身,
众人只能看见窗边的红纱轻轻飘拂。
“明昭。”
黎明昭房门大开着,
裴朗玉敲敲门便走了进来。
黎明昭回头,“你还不与他们下去?”
裴朗玉抱臂站在她的身侧,“我也不是定要下去。但是,
你定是要下去的。”
“为何?”
裴朗玉没有回答,只是勾唇侧头看向门口?。
下一刻。
“明昭姐姐!”
却云清人还没到门口?,
但声音已经传入两人的耳中。
黎明昭一脸惊异地?看向裴朗玉,可裴朗玉却只是笑着,
一副我料事如神的模样。,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昭姐姐!”一抹嫩黄色到达黎明昭门口?,“我们……”
却云清眨眨眼,“裴郎我只是来找你说下楼记得站我身旁,别整日贴着却小娘子?,把我给忘了。”
黎明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意?识错了,她怎么觉得,裴朗玉说这话时有些委屈。
“裴郎君再?见。”却云清侧身让路给裴朗玉,然后一溜烟地?跑进去抱住黎明昭,“明昭姐姐,我们去看热闹吧。”
却云清爱热闹,有热闹的地?方就不能没有她。
而黎明昭一向顺着却云清的意?,“好。”
楼下人群开始热闹起来,小声地?议论纷纷,似乎是何府娘子?准备出来。
“走吧走吧明昭姐姐,要开始了。”
却云清在想谁是会被选中,又会不会成为传闻中的鬼新郎。她虽然害怕得很,但实在又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
等?到楼下,窗前接花球的地?方正如黎明昭在楼上所?看那?般空旷,只零散地?站了几个人。
黎明昭没忘记裴朗玉让她做得事,她抬眼找裴朗玉的位置,却被云清扯着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人群的最前方。
“云清,太近了。”
却云清摆摆手,“别担心,这样才看得清楚,反正花球又不会落在我们手上。”
黎明昭左顾右看又开始寻找裴朗玉的身影,还不等?她转头看,头上就传来轻轻一下地?触摸。
“还是得我找你。”语气中似乎还透着一丝无奈。
黎明昭回头,裴朗玉已经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
黎明昭不知道裴朗玉为何要让她一定站在他身边。
“等?着吧。”
黎明昭又朝附近瞧去,她没有看见乌稷和桓邰。
“他们呢?”
“等?一会儿就来了。”
黎明昭有些不安,“你真准备让他们接下这花球?”
裴朗玉点头,又垂眸道:“明昭有更好的方法进府?”
黎明昭想了一瞬,她好像真想不出。
“那?就委屈乌先生?和桓公子?。”
委屈?裴朗玉暗中哼笑,这两人算计他时可没有手软过,他都算仁慈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何娘子?出来了!”却云清扯了扯黎明昭的手,语气激动。
黎明昭回过头,裴朗玉则上前一步,安静地?站在黎明昭身边,但一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何莲蕴穿着一身白衣,头戴花簪,面容娇柔,一看便是娇娇女子?,让却云清看得都忍不住心生?怜意?。
“真是位娇美人。”
黎明昭赞同地?点点头,何莲蕴生?得美极了。她昨日只是粗略晃过一眼,今日仔细一瞧,她下意?识想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若是用这句话形容何莲蕴,实在是妙。
何莲蕴只是站在窗边,她身旁的侍女开口?:“老规矩,花球落至谁手,谁就能当我们家姑爷。”
等?她说完,何莲蕴挥挥手,“涟漪,下去吧。”
何莲蕴的声音也是空灵婉转似百灵鸟,人群中不少人为她倾心,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却又只敢远远地?观望。
“明昭姐姐,何府鬼新郎一事会不会是假的?这位何娘子?这般美丽怜人,为何丧夫之事一次又一次落在她身上。”
黎明昭摇摇头,她也不知晓,一切都待观望。
眼见何莲蕴拿起花球,站在底下的男子?们神色都开始期待起来。可是他们几个中谁是真心喜欢何莲蕴谁又是为金钱而来?这恐怕只有他们知道。
何莲蕴轻轻抛出花球,然而花球却冲着裴朗玉的方向抛来。
裴朗玉见状也依然淡定,他抽出玉笛一挡,花球顺着他的力道换了个方向。
桓邰在房内看到裴朗玉留给他的字条,说是让自己去楼下找他。
而他下楼却没看见裴朗玉,反而看见乌稷在下面正悠闲地?坐着喝茶。
桓邰坐在乌稷对面,“你看见裴朗玉人没?他让我寻他。”
乌稷嘴角含着笑,眼底却透着狡黠,“在那?边看戏。”
桓邰冲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外面围着一圈人。他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怎么?他一个有妇之夫还要去凑这个热闹。”
桓邰倒是被吸引住目光,没有去深究这里面的怪异。
裴朗玉很耀眼,一身深蓝色苗服和马尾的红丝带让他一下便被桓邰找到。
桓邰刚走过去,却见裴朗玉抬手挡住了什么东西,随后一抹红色猛地?出现?在他眼前,他抬手想要扫开,却见裴朗玉转头笑着对他说了句话,他一时分神,那?抹红色便落入了桓邰怀中。
“这什么玩意?儿……”桓邰低头看向手中的物品,突然反应过来,“花球?!”
“我怎么就接到花球了?!”
桓邰心跳得无比快,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裴朗玉已经转身笑着恭贺桓邰,“恭喜桓郎啊。”
见裴朗玉笑得那?副欠揍样,桓邰顺势明白,他咬牙切齿道:“裴朗玉,你这个小人,又算计我。”
“桓郎,这哪能叫算计,这花球不难成不是你自己接住?”
裴朗玉把玩着玉笛,手上的银环叮铃作响,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你……”
不等?桓邰反驳,何莲蕴身旁的侍女涟漪已经来到两人身边。
“两位郎君,我家小姐有请。”
裴朗玉转身,轻轻揽住身旁黎明昭的腰,“实在抱歉,我已有浪琶,怕是不方便独自去见你家小姐。”
涟漪为难,她事先也不知道这名郎君有家室,“这……”
裴朗玉装着善解人意?,“不如我合着我家娘子?一同去见何娘子?。”
涟漪不敢违何莲蕴意?,只好点头带三人进去。
“明昭姐姐也要去?”
黎明昭也不知道裴朗玉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总归不会害她。
“云清你先回客栈吧,乌先生?应该也在客栈。”方才她扫了一眼人群,没有看见乌稷的身影,她想乌稷或许就在客栈,她甚至觉得,这像是裴朗玉和乌稷联合起来整桓邰。
涟漪走在前方带路,黎明昭和裴朗玉落在最后。
“明昭。”
“嗯?”
“她说什么都不必理会。”裴朗玉好像提前知道什么事一样,见黎明昭疑惑地?看向他,“只管信我。”
黎明昭直直地?看着他,“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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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朗玉垂头看了一眼黎明昭戴着银环的右手,犹豫一瞬后伸手牵住了她。
黎明昭侧头,却见裴朗玉神色如常,于是她也没出声。两人便这般牵着手走进了屋。
何莲蕴坐在桌前喝茶,开始时并没有正眼瞧几人。
“郎君,你应该知晓我欲将花球抛予你,可是你却……”
而后她抬眼,看见黎明昭时她手轻轻一顿,随后眼神又落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和轻轻碰在一起的银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