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李姨娘宣平侯夫人赵姨娘 本章:第14章

    “侯爷,妾思量着怕是有些邪乎。三娘才刚养在母亲的身边就出这样的事,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福薄受不住吗?太医都说她伤得不重,为什么醒不过来?”沈氏这会儿的功夫已经缓过来,为了元君,只能对不住三娘。

    大家都沉默起来,如果说第一次没有信,第二次没人信,眼看着都是第三次,或多或少会引起猜测和怀疑。

    康氏的眼中闪过怜悯,默默念几声阿弥陀佛。虽然只是相处不到两日,她已然对这个孙女生出不一样的寄托。

    别看三娘傻,但乖得让人心疼。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又像是事事都懂事。一看到三娘那肖似莲儿的长相,她的心就得到慰藉。

    如果莲儿长大,应该也是这副模样。

    “太医都说伤得不重,你们说什么丧气话,三娘肯定不会有事的。”

    宣平侯环顾众人的脸色,道:“我也不信,我相信三娘肯定会没事。”

    母子二人这个态度,旁人还敢说什么。

    守到将近子时,康氏有些受不住,被云嬷嬷扶回去休息。沈氏让宣平侯回去,她留在这里守着。宣平侯摇头,他要留下来等。

    他不走,沈氏没有办法走。

    裴元君恨到不行,也不走。她望着内室床上的裴元惜,眼里的恶毒都快藏不住了。如果三妹妹醒不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和她抢和她争。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中还划过更疯狂的念头。若是父亲不在这里,她是不是能做些什么让三妹妹永远醒不过来。

    人的执念一起,便是燎原的野火一般不可阻拦。她几次看向内室,眼里的疯狂越来越盛。

    沈氏偶尔望过来,惊见她眼里的疯狂,骇得心口发凉。“元君,你回去歇着吧,明日……我和你父亲守在这里即可。”

    明天是她十五岁生辰,是她未出阁前最重要的日子。约定的亲友们明天都会上门观礼,她应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宣平侯也让她回去,她一直磨到子时三刻才走。

    劳妈妈忙进忙出,期间给裴元惜喂了几次药。那药流出来的多,喝下去的少。宣平侯心里发沉,这药都喂不进去,难道他的三娘……

    天微明的时候,有下人来报说李姨娘回府了。

    李姨娘是从侧门一路哭到水榭的,这个时候宣平侯也顾不得责罚她,也没功夫去查谁给她报的信,又是谁放她离开庄子的。

    她哭晕在屋门前,“三姑娘,姨娘来迟了。”

    宣平侯额间青筋直跳,“三娘还好好的,你哭什么丧!”

    “侯爷,婢妾有罪啊,是婢妾的罪过啊。老天爷,你要收就收我走,不要带走我的三姑娘。我知道你发怒了,你在怪婢妾没有看三姑娘。求你念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饶她这一回吧,婢妾给你磕头了。”

    她头磕在地上,“咚咚”直响。

    听得沈氏一阵阵心悸,熬夜的憔悴和心力的劳神让她的脸色看上去十分难看。她捂着发虚的心口,示意李姨娘进屋说话。

    “既然回来了,去看看三娘吧。”

    李姨娘抹着眼泪艰难起身,跌跌撞撞进屋。一进内室看到床上面白如纸的裴元惜,扑过去放声大哭。

    “三姑娘,三姑娘,你为什么不听姨娘的话?姨娘只想你平平安安地长大,稳稳当当地过一辈子。你命薄如纸,为何要与天做对?”她哭到几近昏厥。

    沈氏跟着抹泪,“早知道她命格如此,千不该万不该由着她的性子来。侯爷,眼下还来得及,要不让她住回原来的院子……”

    李姨娘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爬到宣平侯的脚边,“来得及的,侯爷,还来得及的……那高僧说三姑娘十五生辰是个大坎,婢妾心里慌得不行这才擅自离开庄子,事过之后婢妾任由侯爷处置。为了三姑娘,侯爷怎么罚婢妾都没关系……”

    “你说来得及,是何意?可是有什么法子?”沈氏急问。

    “对,是有一个法子。那高僧曾对奴婢说过,若是三姑娘真的遇到劫难,可用他人的命格相替换。夫妻同心,冲喜换命。”

    冲喜?

    沈氏一个激灵,确有这样的说法。

    不论是世家大户还是民间,都有过冲喜的例子。只是三娘没有订过亲,又是个痴傻的,这一时半会的去哪里找人冲喜。

    再者这可是换命,一般人家也不会同意。

    宣平侯也在思考,虽然他不相信那什么命格之说,但三娘这个情况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要是能救女儿,冲喜一事倒也可行。只是这人选……还真是无从找起,他总不能去大街上抓一个。

    “侯爷,妾觉得为了三娘,怎么着也得试一试。”沈氏道。

    “你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宣平侯问。

    沈氏摇头,凭心而论。别说三娘眼下昏迷着,就是人没事的时候也难找婆家。大户人家不想娶个痴傻的媳妇,丢不起那个人。穷苦人家也不想要傻子当媳妇,养不起又顶不起家。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彼此都知道此事为难。

    宣平侯只觉一股气冲上脑门,“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眼见着他要往出走,沈氏吓了一跳,“侯爷,你要去哪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侯爷!”李姨娘急忙唤住他,“侯爷您万万不可为了三姑娘而张扬行事,万一传了出去坏的是您的名声。三姑娘本就福薄,真是抢回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男人,别说是冲喜,保不齐还是结了怨造了孽,岂不又是她的罪过。”

    沈氏一想也是。

    宣平侯停下脚步,恼怒又无奈。

    李姨娘垂着头,不知想到什么,急切道:“婢妾倒是有一个人选,他定千肯万肯的,就是怕侯爷和夫人不同意……”

    “谁啊?你赶紧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管得了许多。”沈氏催促。

    “是奴婢娘家的侄子。”

    宣平侯倒吸一口气,李氏的侄子,那不就是昌其侯府的奴才。她真敢说,一个奴才也敢配他的女儿。

    沈氏先是一愣,尔后沉思起来。

    劳妈妈见状,低声道:“夫人,如兰的娘家侄子你见过的。小时候还做过世子爷的陪读,最是机灵好学的性子。前两年老夫人恩典他进学堂读书,还说若是日后他有出息就放他一家的奴籍。”

    沈氏想起这事,“对,我记得,是个长相周正好学的儿郎,听说在学堂里学得还不错。”

    宣平侯的脸色好看一些,只是再是个读书识字的,那也还是奴才。他的三娘可是侯府的姑娘,再怎么说也不能配个奴才。

    劳妈妈又道:“其实若是放了奴籍,眼下倒是个好人选。”

    “夫人,奴婢的侄子最是心疼三姑娘,他一定会答应的。别说是换命格,就是要他赔上自己的命,奴婢相信他也是毫不犹豫。”

    沈氏有些心动,因为其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若是李家那个儿郎脱了奴籍,日后又考取功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以后有侯府的拂照,领个差事不是难事。也正是因为他要依附侯府,又是受主子恩惠的,必会心存感恩对三娘好。

    宣平侯似乎在思考,思考这事的可行性。

    李姨娘巴望着他们,目光殷切。

    这时,内室传来一声咳嗽。

    李姨娘脸一白,目光幽幽与劳妈妈一对视。

    宣平侯首当其先冲进去,看到床上的裴元惜已经醒过来,他的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欢喜和庆幸。

    “三娘,你……你醒了?”

    裴元惜已经睁开眼,听到动静朝宣平侯看过来。那双总是懵懂迷茫的眼清凌凌一片,先本涣散的眸像是汇聚万千星光。

    她望着宣平侯,“爹,我醒了。”

    第26章

    揭穿

    宣平侯止步屏气,隐约有些不敢近前。

    浅色的纱帐微动,似有风进来。那翠色绣花薄被下的少女白着一张无血色的脸,分明还是一样的脸,却宛如变成另一个人。

    眼神不一样。

    以前的裴元惜看人时如雾里看花,总觉得隔着什么屏障。而今的她眼底一片灵气,黑的瞳仁白的眼白,像是大雾散去之后露出的一朵遗世明珠。

    他心下一动,激动问:“三娘,你……你好了吗?你是不是不傻了?”

    跟进来的沈氏暗自吃惊,同时升起一种连自己都道不清的欢喜。她身边的劳妈妈眼神探究,进来之后惊疑地打量着裴元惜。

    李姨娘也跟了过来,灰暗憔悴的脸色逾发显得不对。她脸上的错愕和泪痕显得那么的突兀,不可置信的目光带着几分恐惧。

    裴元惜望着这些人,清明的眼神在她们脸上一一划过,最后定在宣平侯的身上。这些人中,唯有父亲是真心替她高兴。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已经从身体里苏醒。

    没错,是苏醒。

    她清清楚楚记得那种犹如困兽囿于樊笼的感受,眼睁睁看着失了二魂七魄的自己痴傻无知被人嘲笑被人戏弄。

    那仅存一魂的自己像极蹒跚不知事的孩童,她看到“她”对李氏的依恋,傻乎乎地亲近对方讨好对方视对方为自己的亲娘。在好多次“她”哭着痴缠李氏,追着要跟李氏去轩庭院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冲破牢笼打醒自己。

    她被困十年,傻了十年。

    此后,她不想再当傻子。

    “爹,我好了。”她的眸中有泪,苍白的脸色再无之前的懵懂与迷茫。

    宣平侯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口中不停说着真是太好了,人已经近到她的跟前。可能是惊喜来得太快,他犹不敢相信这次竟然会因祸得福。

    “三娘,你真的好了吗?”

    “我真的好了,爹。”

    “那你记得……”

    他的问话停住,他原本想问三娘还记不记得她五岁之前的事;想问三娘记不记得这些年发生的事;想问三娘还记不记得他。

    话没问出口,他觉得没有再问的必要。三娘必是记得他的,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仅记得他而且还记得过去的事情。

    至于这些年发生的事,不记得也罢。

    裴元惜睫毛轻抖,水光乍现,“爹,我都记得。我记你曾经抱我在膝上识字,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若我是男儿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科举入仕状元及第。”

    她还记得在她变傻的时光里,他经常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她。

    “是,是爹说的,你都没有忘。”宣平侯哽咽着,终于走到床边。

    这是他的三娘,清清明明地好了。

    父女二人时隔十年再叙当年,听在他人的耳中滋味各异。沈氏心里酸酸涩涩,一方面真心为裴元惜高兴,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女儿。

    在他们都没有看到的时候,李姨娘和劳妈妈快速交换眼色然后又错开,两人的眼中都是抹不开的阴霾。

    裴元惜看到了,眼眸微垂。

    “我不仅记得五岁以前发生过的事,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我好像也记得一些。”

    沈氏心里一个咯噔,嘴唇嚅嚅,“三娘你才刚醒来,有什么事等你好起来再说。今日是你和你二姐姐的好日子,上午你二姐姐行及笄礼,许多相熟的夫人们都会上门观礼。你身体还虚着,若不然等你二姐姐行完礼,母亲也替你在轩庭院再办一场。”

    宣平侯想到这个,眉头微皱。

    两个女儿时隔半个时辰出生,但因为三娘是庶女,是没有那个体面请得动别府的夫人们观礼的。要不依沈氏安排,等三娘缓过来一些,下午在轩庭院里自家再办上一场。

    他才想着,就听到李姨娘的抽气声。

    “侯爷,婢妾有话。”

    众人看过去,只见李姨娘一张脸煞白无血色,浑身发抖。“侯爷,三姑娘能醒过来,许是另有玄机。”

    “什么玄机?”宣平侯老大的不舒服,人醒了就是醒了,人好了就是好了,哪有什么神神叨叨的玄机。

    李姨娘爬过来,想靠近床边。

    她形象灰败,宣平侯不由紧皱眉头。

    “侯爷您想想,此前我们说到替三姑娘以命换命,三姑娘便醒了过来。正是因为菩萨一直在看着,同意这个法子所以三姑娘才得以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

    宣平侯顿时面露不悦,李氏说他的三娘醒过来是回光返照。这个妇人……真的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简直是走火入魔。

    沈氏惊愕不已,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三娘醒来是好事,哪有当亲娘的说回光返照,难道不怕是诅咒自己的骨肉吗?如兰也真是的,看来真如侯爷说的疯魔了。

    劳妈妈小声道:“奴婢以前也听人说过,有人在菩萨面前许了愿,菩萨念那人一片诚心降福于他。谁知那人不懂感恩忘记兑现自己的承诺,最后菩萨不得不收回他的福业,重新降灾于他。”

    所以依李姨娘所言,裴元惜之所以能醒过来是因为菩萨看到李姨娘的诚心。要是裴元惜没有按照李姨娘说的做,菩萨就会收回现在的一切。

    沈氏将信将疑,不好置喙。

    “什么以命换命?拿谁的命换?”裴元惜问。

    宣平侯说不出口,一个奴才,再是勤奋上进敏而好学还不是一个下人。先前三娘还混沌着他尚且觉得不配,眼下他的三娘已然清醒,那更是无论如何都不相配了。

    他面有薄怒,“没影的事,你别听你姨娘胡说。”

    “侯爷,欺骗菩萨是要遭报应的!”李姨娘哭喊起来。

    “你这个妇人,什么报应,让老天来找我好了!”他大怒,要不是看在这个妇人生养三娘一场,他真想让人堵住她的嘴拖出去。简直是不知所谓,三娘醒了那是因为伤得不重,龚太医的药起了效用,同菩萨有什么相干。

    沈氏是不敢劝的,李姨娘的侄子是好是坏,总归是个还没有脱籍的奴才。她身为嫡母可不好劝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免得有人说她是个恶毒嫡母。

    “不是的,不是的,侯爷,您不能这样,您让妾同三姑娘说……”李姨娘往前爬着,眼看着要到床边,被宣平侯一只脚挡住。“三姑娘,你已经醒了,这是菩萨的恩德。你听姨娘说,你同姨娘的侄子……”

    “住口!”宣平侯一脚过去,李姨娘倒在一边。

    沈氏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李姨娘爬起来,披头散发,“侯爷就算是打死婢妾,婢妾也要说。三姑娘要是不照菩萨指示的去做,她会遭报应的!”

    宣平侯气得想打死她,这个妇人……真是没救了!

    “你……你再说,信不信我现在打死你!”

    “侯爷,您打死婢妾吧。婢妾真是没有法子了,您也看到了,三姑娘的命格真是太轻,什么福气都压不住啊。您若不是应允诺言,她说不定活不过……”

    宣平侯又一脚过去,恨不得割了她的舌头。居然敢诅咒他的三娘不能活,这妇人脑子里到底都塞着什么玩意儿。

    他刚想让人把她拖出去,被裴元惜出声制止。

    裴元惜面露悲苦,“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怎能因为自己的命运之故,而去剥夺别人的命运。姨娘一心为我感天动地,我岂能安然若之问心无愧。”

    李姨娘心头一震,“三姑娘,万事都没有你自己的性命重要,你可别拿自己的命开作赌。你放心,我那侄子是千肯万肯的,就是有点委屈姑娘。”

    “姨娘既然知道我委屈,为何执着于让我嫁给你那娘家侄子。你应知我是主他是奴,我与他身份云泥之别。知道的人以为姨娘是处处为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姨娘一心想提携自己的娘家,不惜编出这样的瞎话。”

    宣平侯怀疑的目光看向李姨娘,李姨娘面上发苦。

    她表情讷讷,“怎么会呢,姨娘都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有会害你?”

    “姨娘,你若不想害我就别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情。”裴元惜望着宣平侯,“爹,无论如何我都不同意这门亲事。”

    “好,爹依你。”宣平侯哪有不应的道理。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裴元惜压根不在意。她不看李姨娘的表情,反倒是看向沈氏,“母亲,春月呢?”

    沈氏一个紧张,手掐着掌心。

    劳妈妈挤出笑意,“三姑娘别担心,春月那丫头当时吓坏了,竟然生生被吓出病来。她眼下还在养着,等她病好了自然会到三姑娘跟前侍候。”

    “她在哪里?我要见她?”裴元惜说着,便要掀被子下床。

    宣平侯身形一动,按住她,“三娘,你自己身体还虚着,为什么非要急着去看她?你摔倒受伤,她身为你的丫头难辞其咎。”

    “爹。”裴元惜道:“女儿并非摔倒的,而是二姐姐推的。”

    沈氏的心忽忽然沉到谷底,紧张到无法呼吸。三娘就这么大声地说出来,合着她此前的安抚完全无用吗?

    这个三娘,怎生如此记仇。

    李姨娘隐晦的目光射过来,含着淬着毒的恨。“三姑娘,你才刚醒来,怎么就开口闭口诬蔑二姑娘?她是嫡女,你是庶女。她是长,你是幼。你赶紧和侯爷说,你方才是乱说的,根本没有那样的事。”

    “姨娘怎么知道是我诬蔑二姐姐,难道昨天发生的事姨娘亲眼看到不成?”裴元惜反问。

    宣平侯眯起眼,凌厉地朝李姨娘看过去,“你再多言一句就给我滚出去!”

    李姨娘闭了嘴,不甘低头。

    他盛怒的眼神扫向沈氏,“三娘说的可是真的?你不是说三娘收到生辰礼太过开心,一时忘形摔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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