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比自己优秀，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人人都说那人比自己优秀，那就是事实了，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那么难吗？”
凤晴越说神情越激动。
几乎是在质问母亲了。
“有什么不甘心不服气的？几十年的时间，妈证明自己比你大姐优秀了吗？”
“感情最不能勉强，不爱你的人就是不爱你，不管你做了再多，他都不会爱你。可是，天底下并不止一个男人，他不懂得欣赏你，你又何必执着一个男人，就不能找一个真正懂自己，欣赏自己的男人？”
“因爱生恨，自己快乐了吗？自己又得到了什么？怕是什么都得不到，失而会因此失去很多。”
听着女儿的质问，凤家主沉默时也在生气。
气女儿的质问。
气女儿没有跟她一样的想法，质疑老天爷的不公平。
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闺女，就算是亲生的也无法共情她呀。
是凤若的话……
凤若不是她亲生的，而且已经死了，凤若的死还是她推波助澜造成的。
现在她还想凤若做什么？
凤若在自私方面倒是跟她挺像的，其他方面还是凤晴更像她。
“阿晴，你早就认为是妈害死了你大姨和小姨吧？”
凤家主阴森森地问着。
凤晴答道：“不是我认为，我认为也不能变成事实，妈，我只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做过就没有做过，不是谁认为就能改变结果的。”
凤家主：“……”
良久，她叹气。
老脸上没有了那股子阴森森的杀气。
“阿晴，你说妈现在该怎么做？”
“我说的，妈也不会听我的，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妈认为你有足够的把握能改变结局就行。”
凤家主又是一噎。
女儿话里有话，是在暗示她做再多都是无用的挣扎。
最好就是认输，认罪。
他还活着。
他不会让大姐白死的。
怎么着，他都要证实当年是她害死了姐妹，揭穿她恶毒的嘴脸，让她身败名裂，然后她不惜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夺来的一切，再次回到大姐那一脉的手里。
她不甘心呀！
她不服气呀！
她怎么就不如大姐了，大姐就是比她早出生十八年，所以，家主之位就给了大姐。
“妈，你后悔过吗？妈是我大姨养大的吧？长姐如母，用在我大姨身上最恰当不过的了。”
母亲和小姨都是大姨养大的。
大姨却命丧在自己养大的妹妹手里，大姨还那么信任妹妹。
凤家主不说话。
有时候，她会后悔。
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没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是为了自己。
沉默了良久，凤家主起身走开。
她去给母女俩倒来了一杯温开水。
将其中一杯温开水放到了女儿的面前，凤家主端着自己那杯水，边坐下边说道：“说了那么多，喉咙都干了，喝杯水。”
凤晴也真的渴了。
她端起了那杯水，喝了一口，觉得水质有问题。
不对，怎么可能是水质有问题。
那就是这杯水里被放了药。
下一刻，她手一抖，杯里的水连同杯子都倒在了桌面上。
杯子还在桌面上打了个圈，然后滚落到地面上，摔得粉碎。
凤晴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施地转的，母亲的身影在她眼前变了样，她未能坚持一分钟，就被无边的黑暗席卷而去。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想，虎毒不食儿，亲妈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吗？
凤家主看着女儿趴在桌面上。
桌面已经满是水。
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过了几分钟，她才起身，走到凤晴的身边，低首看着昏睡过去的凤晴。
伸手轻轻地摸着凤晴的脸。
“阿晴，你是妈的亲生女儿，虽说不在妈身边长大，依旧是妈唯一的女儿。”
“哪怕你跟妈不是一条心的，哪怕你背着妈，私底下和海灵走动密切，若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和海灵保不准能成为好闺蜜呢。”
“你做了那么多背叛妈的事，妈都不会跟你计较的，谁叫你是妈的女儿呢。”
“凤若，妈都能要她的命，因为她不是妈亲生的，对你，妈始终心软。”
凤家主喃喃自语，“我总要后继有人的，我不能后继无人，不能输给我大姐呀。”
“她什么都比我好，是她养大我的，我也见证了她的优秀，可我就是不服气，不甘心……几十年了，我是未能证明自己比她优秀。”
“看，她的长女就很优秀，她三个外孙女也一个比一个优秀，就是外孙，都比你哥哥们好太多了，那个商无痕就能以一敌你三个哥哥了。”
凤家主的眼睛红了，泪水在眼里打转。
不知道是在忆着姐妹，还是其他原因。
她的泪水开始往下滴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凤晴的脸上。
第1723章
吓死了
“阿晴，妈只是让你睡一觉，不会要你的命的，妈要去做些你看不惯的事情。”
“对不起，妈让你丢脸了，你是妈的女儿，也为难你了，如果妈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你能够发展得很好的。”
凤家主抽来了纸巾擦了一把眼泪。
看着昏睡的女儿，她叹口气。
知道这个女儿其实很优秀。
但因为有她这样一个母亲，女儿心里纠结着，也痛苦着。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凤晴都知道。
凤晴只是因为身份的问题，不好做什么，也不能说她什么。
谁叫凤晴是她亲生女儿呢。
静静地看了凤晴几分钟后，凤家主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她从凤晴身上拿到了凤晴的手机，想用凤晴的手机联系方尧的，凤晴设置了密码，她尝试地和了几个号码，都不对，只得放弃了用凤晴的手机联系方尧。
好在她是当家作主的人，方尧还没有到凤晴身边时，是没有效忠服务的对象，由她安排方尧到女儿身边当助理，就算方尧到了凤晴身边后，马上就发挥了助理的特殊忠心。
她这个当家人想知道方尧的联系方式还是很容易的。
凤家主很快就从自己的助理那里要到了方尧的联系方式。
她打电话给方尧。
方尧接听了家主的电话，对于家主忽然打电话给他，方尧似懂非懂的。
“方尧，你来凤家大宅一趟。”
凤家主沉声命令着。
不等方尧答话，凤家主继续说道：“阿晴昏睡过去，没有两天时间，她都醒不来，其他人我不放心，将她交给你，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自己丈夫和三个儿子，凤家主都信不过。
凤晴是他们的亲女儿和亲妹妹不假，可是他们对凤若的感情更深，对凤晴多是不满及怨恨。
他们甚至觉得是凤晴的存在，才害得凤若落得坠楼身亡的。
要是让他们知道凤晴被她药倒了，趁她不在家，他们会对凤晴做出什么事来，凤家主不敢去赌。
或许，他们不敢杀害凤晴。
但敢安排一个好色又胆大包天的二世祖，趁凤晴昏睡不醒，没有力气反抗时，玷污凤晴，生米煮成熟饭的，这种事，他们能做出来。
“大小姐怎么了？”
方尧听到凤晴昏睡不醒的消息，紧张之情是遮掩不住的。
“我给她喂了点药，只是让她睡一觉，不会有生命危险。”
凤晴也未必会睡上两天，因为她只喝了一口水。
方尧：“……我马上过去。”
“好。”
凤家主随即切断了通话。
这个时候，书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凤家主走去关上了电视，然后走到书房门口，打开了门，不过只开了一条缝，让门外的人能看到些许里面的情况，却又看不清楚的样子。
站在书房门口的人是郑一帆，他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凤家主一直没有动过的饭菜。
郑一帆看到老母亲脸色不好看，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借着母亲开门之机，飞快地往书房里面瞟了一眼。
这一瞟，吓他一跳。
他看到了趴在书桌上的妹妹，一动不动的，地上有摔碎的杯子。
而老母亲脸色不好，不用问也知道母女俩谈事情可能吵架了，妹妹是不是遭到老母亲的毒手了？
被吓到的郑一帆，赶紧敛回了视线，小心地对母亲说道：“妈，你和我妹妹要谈事情也得吃饭呀。”
“滚！”
凤家主暴怒一声吼。
吼得郑一帆扭身就跑，因为扭身跑得太快，他还摔倒了，端着的托盘连同饭菜，一并倒在地上，饭菜散落一地，他显得狼狈万分。
“砰”一声响，书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
听到书房门被关上，郑一帆才敢扭头看了看，然后飞快地爬起来。
还不敢就这样走了，得收拾地面上的饭菜。
急急忙忙地收拾好地面上的狼藉，郑一帆匆匆地下楼去。
郑华和两个小儿子在楼下听到楼上有动静，心都是一紧。
“你们俩快上楼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郑华猜到老妻在狂怒之中，他不敢送上楼去让老妻骂，就让两个小儿子上楼去看看。
郑老二推了推老三，老三又扯了扯他。
兄弟俩都想让对方上楼去。
谁都不想，最后就是俩人一起去。
不过他们还没有上楼，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大哥匆匆下楼了。
“大哥，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
老二问了句。
看到大哥端着的托盘，郑老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本想调侃大哥几句，居然打翻了送上去给母亲吃的饭，但见大哥脸色苍白，他调侃的话就咽了回去。
郑一帆将收拾下来的饭菜连同托盘交给了佣人，吩咐佣人去清理掉，他走过去，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
“一帆，怎么回事？你妈还是不肯吃？”
郑华关心地问。
“爸，给我倒杯水来，我喝杯水压压惊先。”
不用郑华去倒水，郑老二就赶紧给大哥倒来了一杯水。
郑一帆接过了弟弟倒来的那杯水，一口气喝完。
“爸。”
郑一帆看向老父亲，白着脸，压低声音说道：“不知道我妈和阿晴闹什么，我妈向阿晴下手了。”
“啊？”
父子几个都错愕地张大了嘴。
郑华的脸色渐渐泛白，他抖着声音哆嗦地问道：“你看清楚了？你妈真对阿晴下手？阿晴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老妻会对亲生女儿下手。
凤若死于老妻的推波助澜，还能说凤若不是亲生的，而且是凤若亲生父亲当年调换了两个孩子，造成凤晴这个真正的凤家千金，不能在父母身边长大，还要被养父母一家人欺负虐待。
凤家主看似对凤若这个养女还是一样的疼爱，谁敢保证她心里其实在恨着凤若的亲爸，然后一点点报复到凤若身上？
可是，凤晴是她亲生女儿呀。
她怎么舍得对亲生女儿下毒手？
说实话的，郑华会对亲生女儿下毒手，她凤悦也不会呀，因为她需要凤晴接班。
郑一帆答道：“我也不知道阿晴现在是死是活，我只看到阿晴趴在妈的书桌上一动不动的，地上有个杯子，摔得粉碎，妈很生气的样子，叫我滚，我吓得摔了一跤，饭菜都洒落在地上。”
第1724章
知妻莫如夫
老二和老三面面相视，脸色也是变了。
凤晴是他们唯一的亲妹妹，母亲刚开始对凤晴不太好，但是最近半年，对妹妹那是信任有加，手里的权都一点点放给妹妹了。
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对妹妹下手。
郑华冷静地道：“阿晴不会死的，你妈再毒也不会对阿晴下毒手，她对我们父子四个下毒手的可能性还高一点。”
凤家的家规摆在那里，导致当家作主的人总是重女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