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出来撒泡尿,
就被套了麻袋,
再被一记重拳直接锤晕。
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吊在观景台下边。
天上黑漆漆的,
被尘埃挡住了星月,
四周被一层淡淡的晨雾笼罩,看不?出是什么时候。
脚下,是嗷嗷低吼、蠢蠢欲动?的鳄鱼群,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在夜色中泛着光,
令人不?寒而栗。
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鞋子在他剧烈的挣扎之下,
掉进沼泽里,
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那变异的鳄鱼闻着生人的味道,已是躁动?不?已,有几只更是按捺不?住,
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他猛扑上来。
可?惜跳得?不?够高,堪堪擦过他的脚底,带起?一阵阵腥风。
但这已经足够让刘义?恐惧到了极点,他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一块冰冷的抹布紧紧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声。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刘义?,阮峰是不?是你?杀的?”
他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三个女人如同幽灵般站在观景台的围栏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开口的女人,正是那天他和廖春去毁仙人掌地,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的33号领主黄瑜。旁边站的两人,是叶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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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阮姳。
阮姳目光如刀,既愤怒又悲痛。
刘义?挣扎着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上官瑜双臂环抱于胸道:“这里是观景台,左边是32号领地,右边是一大片荒野,才?到我的领地。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巡逻队这个时候都窝在管理?中心的值班房里睡大觉。你?现在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我会开口让你?说话,但是你?要是乱喊,每喊一声,我就剪掉你?一根脚趾头或者手指头,丢下去喂鳄鱼。你?一共有二十次叫喊的机会。如果?你?想保持身体?完好无损,就乖乖回答我的话。”
刘义?闻言,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上官瑜手臂一伸,将他嘴上的抹布扯下来。
嘴巴一得?自由,刘义?张口便想大喊。
然而他的嘴巴并不?比上官瑜的手快,那刚扯下来的抹布在下一秒就又被狠狠地塞回了他嘴里。
紧接着,一股钻心的痛从脚指头传来,痛得?他全身痉挛,颤栗不?止。
他失去了一根脚趾头,他残缺了身体?的一部分。
“呜呜呜——”
痛——太痛了。
被割下来的那一截脚指头被丢到沼泽里,附近几百只鳄鱼瞬间?闻风而动?,扑到了一处,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脚上的伤口截面滴着鲜红的血,那血腥味更是引来了更多?的鳄鱼守在他身下,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其中一只鳄鱼甚至越过了同伴,向上扑来,粗粝的嘴巴表面扫过他的伤口,那湿漉漉、冷冰冰的触感顺着他的脊背爬上来,让他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晕厥过去。
与此同时,上官瑜的声音再次响起?:“刘义?,接下来再给你?第二次开口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话音刚落,抹布被扯下来。
刘义?痛得?大骂:“我***——我要你?不?得?好死——有种把我放下来,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啊——”
然而,骂声还没来得?及扩散,就又被那块臭抹布给堵住了嘴巴。
紧接着,脚下一阵凉意袭来,伴随着难以突如其来的痛楚,第二个脚指头也离开了他的身体?,被丢入沼泽之中。
他惊恐至极,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上官瑜啧了一声:“我还是太仁慈了,一刀切下来太便宜你?了,这样你?都感觉不?到真正的痛。”
刘义只觉得心都要被剜了似的,眼底透着恶毒的光,心里将上官瑜咒骂了千百遍。
但都是无用的怨恨。
上官瑜不紧不慢地取下他嘴里的抹布。
当听到刘义再次骂出声时,她也不?恼,又将抹布塞了回去。接着,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锯子,开始锯向他的第三根脚指头。
“你?还真是挺硬气的,坚持到第三根还这么有力气。”上官瑜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不?用着急,还有十七次机会呢,我们慢慢来。”
“不?过看来你?对脚指头不?太在意,等下一轮,先从你?那玩意儿?下手吧——”
“我说话不?太算话,你?谅解一下。”
话音刚落,绳子便剧烈晃动?,刘义?几乎是竭尽全力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祈求对方的怜悯。
“你?果?然很?宝贝你?的宝贝嘛。”上官瑜冷笑道,“我知道杀阮峰不?是你?的主意,你?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你?又何必替背后的人背黑锅,自己在这里受苦,他这会儿?却搂着老婆在家呼呼睡大觉。”
“你?真傻。为了那一点积分,丢掉自己的性命真不?值。”
到了这个时候,不?用上官瑜提醒,刘义?已经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不?该为了那点积分而陷入了如此绝境。
锯齿缓缓压入皮肤,鲜血如注般涌出,他痛苦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疯狂地想要荡开身子,离护栏边越远越好,然而上头的女人手却能随意伸长,无论他摆到哪个位置,都能被牢牢抓住。
他绝望了。
锋利的锯子拉扯着皮肉,让他剧烈抽搐,无法忍受。
他想要叫对方停下来,可?嘴里堵着抹布,根本发不?出声音。
“你?是不?是想叫停?”上官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
刘义?疯狂地晃动?身子点着头。
上官瑜笑道:“可?惜啊,刚刚给你?机会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只能先把这个锯完了,下一轮机会来了你?再说话。不?过趁着这会儿?工夫,你?好好想想,组织一下语言,待会儿?要怎么说。”
刘义?简直绝望到了极点,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招供,白?白?掉了三根脚指头,还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
他感觉自己脚趾间?仿佛有无数的毒蛇在撕咬,痛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去。他浑身痛苦地痉挛着,额头上的汗珠如雨点般滚落下来。
仿佛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上官瑜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锯子。
伸手来扯他口中的抹布。
刘义?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哭喊道:“我招,我招——是林立德指使我的——”
预计的答案被证实,阮姳的双腿一软,叶风晚从后面将她紧紧抱住。
上官瑜不?紧不?慢地问道:“他给了你?什么条件,让你?愿意冒这么大的险?”
“一万积分,他给了我一万积分——”刘义?颤抖着说道,“他说阮峰卡里还有,大概两三万……只要杀了他,那些积分都是我的。”
“一万积分就能杀一个人,你?也挺便宜的。”上官瑜冷冷地说道,“现在,将他如何找到你?,如何收买你?,你?又如何行动?,一字不?漏地交代清楚。”
刘义?道:“我说了,能让我回家吗?”
上官瑜笑笑看他:“我还没想好,但是你?要是不?说,我的锯子可?不?讲道理?。再说,你?都交代是林立德买凶了,不?交代完,难道还想帮他隐瞒帮他受苦吗?”
刘义?想到刚刚那钻心地痛,一咬牙道:“我和林立德原本是橡胶厂的工友……我们之前?就玩得?还不?错,后来我弟弟帮我在新地申请了领地,我就来了这边……”
刘义?忍着痛,将林立德联系他的事交代了清清楚楚。
“他承诺给我积分,具体?怎么动?手让我自己想办法。”
“所以你?想出了什么办法?”上官瑜追问道。
“我怕这事瞒不?过去,就给了张慈两千积分,他答应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刘义?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我再和阿光两人动?手,最后谎称是鳄鱼上岸咬人……”
阮姳浑身发抖,怪不?得?当初刚到领地,张慈会对父亲的死亡情况一笔带过,说是以防止病菌传染,仓促火化尸体?。
原来他早就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
上官瑜继续追问:“隔壁的31和33号两个领主是怎么回事?”
刘义?回道:“张慈说要空出一个位置,他要安插人进来。31号领地离得?近,就顺带把他给做了。至于33号领地……当时我们动?手的时候,他刚好来32号领地,不?得?已我们只得?一起?动?手……”
“你?撒谎!”上官瑜低喝道,“阮峰力量接近B级,加上另外两个领主,你?和刘光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有谁是帮凶?”
刘义?被她身上暴起?的戾气吓得?浑身一抖,慌忙答道:“是……是魏恒。”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场几人心头炸开。
阮姳心脏剧烈跳动?,牙关咬紧。
她想起?来,几乎每次见面,那个男人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他一定心里暗自得?意,他弄死她的父亲,她却毫无觉察。
“他拿了多?少积分?”上官瑜问道。
“事成之后,再加上从阮峰那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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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积分,他一共拿了两万。”
“林立德为什么要你?除掉阮峰?”
刘义?摇头哭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拿钱办事……我现在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交代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上官瑜转头看着阮姳和叶风晚,问道:“你?们觉得?要怎么处置他?”
叶风晚看向阮姳。
阮姳此时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她声音毫无波澜地说道:“杀了他。”
叶风晚明显没见过如此决绝的阮姳,微微愣住,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要先把他留下来,到时候好和林立德对质?”
阮姳摇头:“为什么要和林立德对质?林立德杀害我父亲已经是证据确凿,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上官瑜素来办事也是干净利落,不?过还是出声道,“和林立德对质,从他身上找出杀人动?机,或是关于你?母亲失踪的线索。”
阮姳道:“他买凶杀人已经是事实,我对他的动?机不?感兴趣,血债血偿是他的最终归宿。至于妈妈被他卖去了哪里,强行逼供之下他要是不?交代,就算把刘义?架到他跟前?也没有用。”
上官瑜和叶风晚对视了一眼,才?开口道:“要是就此了结他,或许就没有办法公布你?爸爸的死亡真相了。”
“除了我们,没有人会在乎这份真相,既然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便留他无用。”阮姳淡淡道。
上官瑜闻言,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回想自己数年?来的颠沛流离,无数的艰辛与执着,以及致力要达成的事,不?禁感慨万千:“我曾以为,揭露曲家的罪行,是为上官家讨回公道,要让世人知道真相,让曲家人赎罪。如今想来,或许真的和你?说的一样,人们只关心自己的事,没有人会在意真相。复仇,并不?需要搞得?那么复杂,杀了便是。”
说说完,走到刘义?面前?,摊了摊手道:“苦主的意愿,你?只能死了。”
刘义?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身体?剧烈颤抖,他用力地挣扎着,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偏偏嘴巴被堵住,更无法叫喊。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上官瑜揪住他的领口,将他提起?来,声音冷冽如冰:“放心吧,你?不?会孤单,你?弟弟刘光,巡逻队队长魏恒和张慈,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
说罢,手臂一挥,斩断绳索,用力地将这恶贯满盈的人,朝沼泽方向扔下去。
刹那间?,数百双贪婪的眼睛亮起?,鳄鱼群如潮水般涌来。
伴随着一声短暂而凄厉的撕裂声,沼泽中骚动?连连,大约过了十秒钟,一切重新归于沉寂。
……
壹基地,基地长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水成冰。
叶将归和曲万山对面而坐。
叶将归缓缓开口:“研究院如今以我为主,如果?2所的实验体?都不?归我管,那么,您封我这个院长有何意义??”
曲万山不?悦道:“将归,你?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叶将归面不?改色,目光直视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我只是在处理?本属于我分内之事,并不?觉得?是得?寸进尺。”
曲万山板着脸,眼神阴冷。
这些拿来做实验的对象,大约有五百多?人。按照原计划,有一些是要进行转移到新地址,仍由方长青带队,继续进行秘密实验。还有一些没有用了的,该遗弃的遗弃,该灭口的灭口。
但不?想被叶将归死咬不?放,同时废土人权组织的人闻风而来,联合部分民众,围堵住实验室几扇门?,卡车根本出不?去。
而这会儿?叶将归逼上门?来,让他大为光火。
他甚至怀疑,原研究2所实验体?的处置消息,是她给放出去的。
曲万山咬紧牙关,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并未出声。
就在这时,手环铃声叮的一响,他低头点开看了一眼。
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牙关若隐若现,明显是在压制着怒气。
与此同时,叶将归的手环也轻轻震动?。
她并无动?作,坐在轮椅上,和刚进来时候,神态并无太多?变化。
曲万山捏着拳头站起?身,面对着窗户。
过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
“当初成立研究2所的时候,所有开展的项目,皆是从地基的整体?利益出发。从始至终我对他们的要求从未变过,规定凡是参加项目的实验体?,需要通过自愿和有偿的原则进行召集。”
“不?过我并不?确定下边的人有没有严格按照我的规定办事。”
“原本我是想减轻你?负担,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但既然你?执意要亲自处理?,那便交由你?来处置。但我要提醒你?,研究2所的舆论风向关乎基地的稳定,我希望你?能妥善处理?,不?要让我失望。”
“涉及的相关具体?事件,你?直接找曲宁。这几年?来,都是他在负责这一块。他素来严谨,实验体?来源方面想必不?会有什么差错。”
叶将归得?了他的应允,道了一声谢,便摇着轮椅走了。
下属将门?关上,上前?问道:“一旦将这些实验体?交给叶将归,2所的那些东西?将会被公之于众,到时候您的声誉恐受影响。”
曲万山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受什么影响?关我什么事?我刚刚不?是和叶将归说得?很?清楚了吗?研究院一直是曲宁在管,要是出了问题,那也是他的责任。我一天那么多?事,哪有时间?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大少毕竟是您亲生儿?子,这样会不?会……”下属小心翼翼道。
曲万山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把将手环狠狠地丢在桌子上,怒骂道:“会怎么样?这个逆子,现在已经开始算计起?我来了,他有把我当成父亲吗?他去了徐家找他姐夫,下一步是不?是还要去找曲强拿军权,逼我退位了!”
“老四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刚刚消息过来,人在市区被人撞倒,孩子没了。”
“不?是这个畜生干的还能有谁?”
“逆子!畜生!”
下属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吱声。
曲万山又骂道:“他想逼死老子,老子先给他来个下马威。这五百人放出去,损的是他的威名,与我何干!”
“况且这事是叶将归坚持要办,他要怨,怨叶将归去。”
楼下,叶将归上了车,打开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