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景榕来得晚,宫人点上烛火之后才踏进乾祥宫。
苏棠一身打扮在他面前维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尽数褪去。
萧景榕抱着她,呼吸热得灼人,手上的动作却柔得像水。
苏棠甚至觉得痒。
与其说是调情,不如说像在撸猫。
她觉得面前的人好像急,又好像不急。
苏棠大着胆子捧起他的脸,随后轻轻往左右捏,“皇上怎么了?”
萧景榕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总是很好,不管是当年吉羊生病时,亦或是现在。
每一次都在他痛苦无措时,都有她在身旁。
萧景榕掐住苏棠的腰,压抑着不受控制的心绪。
表面没用多少力气,实则手臂上的肌肉都已膨起。
苏棠见自已如此放肆都没被训斥,更是得寸进尺起来,用上些力气蹂躏萧景榕的脸。
明明都是人,这人脸上怎么就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又紧又弹。
果然是因为体脂率的关系吗?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但出奇的和谐。
苏棠因为做了自已一直不敢做的事越捏越来劲。
直到后腰往下挨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才安分下来。
“愈发没规矩。”萧景榕出言教训她,声音却听不出一丝怒意。
苏棠也觉得自已一把年纪,反而越来越幼稚,后知后觉感到了羞耻。
萧景榕见苏棠羞窘的样子,心里软成一团。
自已亦觉得掌心和耳根都在发热。
他哪能想到自已少年时不曾情动逾矩,现下反而屡屡做些有违君子之礼的事。
私下里她再怎么胡闹,他也生不起气来了。
只能把人更往身前带了带。
适才的隐忍如急待喷发的岩浆,灼得二人大汗淋漓。
第196章
桑楹之死
叶舒妤放心不下刚从鬼门关出来的皇后,仍坚持再照顾她一段时日。
皇后服完药,一眼瞧出她心不在焉,“这是怎么了?”
叶舒妤看着皇后,在她探寻的目光下犹豫着开口,“堂姑,听说皇上去德妃那儿了。”
“本宫虽好些,却也不能侍寝,皇上总归是得宠幸妃嫔的。”
“妤儿不明白,德妃或许不坏,但堂姑怎能容忍自已的丈夫偏爱他人。”
皇后知道小姑娘没有存心刺激自已的意思。
只是到了待嫁的年纪,心里难免生出好奇和忧虑。
“天下不是没有伉俪情深的夫妻,但皇家鲜有。从前世人只会称本宫为昭南王世子妃,如今也只会称本宫为皇后,而非萧夫人。
因此本宫与皇上注定权势在前,情义在后。一旦生出妒忌之心,人就会变得不清醒,不清醒就会犯错。这个位置偏偏容不得本宫有半分差错。
所以不是皇上无情,是本宫被自已的身子和身份所困。”
“动心也是可以控制的吗?”
“你想想你会因为哪个兄弟生得俊俏,能力出众,而爱慕他吗?”
叶舒妤吓得直摇头,“此事有违伦常,自然不会。”
“所以啊,看似不可控,实则也可控。感情之事太过复杂,是说不清的。”
叶舒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如此嫁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若拿本宫来说,自然是助皇上安定大雍,亦是保护叶家。
虽说女子不得不嫁人,难求功名社稷,但本宫以为女子嫁人并非只为相夫教子。执掌中馈,稳定后宅,其功绩未尝不如男子。”
“是妤儿太过狭隘。”
皇后轻笑着拉她下,“若能有两情相悦之人自然最好,若是没有也不必自怨自艾,将自已活脱脱逼成怨妇。”
叶舒妤也终是勾起唇角,“堂姑说得是。”
“时候不早了,你在本宫跟前忙前忙后,快些去歇息。”
“好。”叶舒妤应下。
待叶舒妤走后,荷露进来凑到皇后跟前低声道:“娘娘,您身子才好些,也早点歇下吧。”
皇后看了荷露一眼,由着她扶着自已慢慢躺下。
……
苏棠半梦半醒之间正想离贴着自已的人远点,李培顺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皇上,皇上……”
苏棠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坐起来。
能让李培顺深夜打搅萧景榕,只怕是大事。
萧景榕跟着她坐起来,“何事?”
“禀皇上,太极宫东侧的耳房着火了。”
苏棠闻言连忙套上外衣,吩咐人进来伺候萧景榕更衣。
太极宫着火,他少不得要去看看。
“火势如何?”
李培顺从外面进来躬身站在萧景榕面前,“火势不小,房梁都已塌了两根。”
萧景榕穿上鞋,起身往外走。
苏棠想想决定跟上去。
萧景榕见她跟着,眉头轻蹙,“耳房里住了不少人,别吓着你。”
“臣妾才没那么胆小。”
萧景榕无奈看了苏棠一眼,也不再拦她。
二人一齐赶到太极宫。
萧景榕站在一旁看着侍卫宫人提水救火,时不时指挥两句。
苏棠被扑面而来的热气侵袭。
浓烟滚滚升腾,遮蔽了天上的星月。
窗棂被烧得扭曲变形,不停发出“噼啪”声。
有些宫女似是刚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呼喊着,连滚带爬地往外逃窜。
但大部分早已逃到外面,惊魂未定地站在空地上。
看见萧景榕便瑟瑟发抖地跪下。
任由太医上前替她们诊断伤势。
幸而宫里人多,一人一桶水勉强在耳房被蚕食殆尽之前成功灭了火。
李培顺指挥两个小太监,“去瞧瞧里面还有没有人。”
苏棠本来还算放松,因为外面站着的人都不像有什么大碍。
顶多粘了点灰,或者跑的时候不小心被刮蹭到。
岂料太监真抬出两人来。
“怎么回事?”李培顺也奇怪为何其他人好好的,偏偏这两人伤得如此重。
“这两人的床正对着顶上的房梁,奴才们进去时她俩正被房梁压着。”
这两人怕是倒了八辈血霉。
苏棠看向烧得不成人样的两具身体。
太医上前替二人整治,饶是见惯大场面也不禁恶心得偏过去轻咳了两声。
一通操作下来,其中一人醒了,抱着腿“嗷嗷”叫唤起来。
不过比起另一名宫女,她还能叫得出来,已经是件好事。
苏棠听到太医宣判宫女死亡,心跟着一紧。
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暗,苏棠总觉得萧景榕地脸色阴沉地出奇。
宫女被烧得面目全非,总管太监只能靠清点活着的人确认死的是谁。
“带下去厚葬。”
人还没点完,萧景榕便让人把尸体抬走。
他回头对苏棠道:“先回去歇着。”
苏棠自然也没打算久留,福身过后离开。
时间一连过去几日,本以为太极宫起火这种事怎么着也得大肆彻查。
结果也没整出什么动静。
苏棠直到一月之后才知道死的人是谁。
桑楹。
如果死的是寻常宫女,或许是天干物燥,打翻了火烛。
但偏偏是桑楹。
苏棠用脚趾都能猜到这绝对不单单是一场意外。
她甚至怀疑,这就是桑楹自已策划的一场假死局。
毕竟她同时得罪了皇后和杜莫两个不好惹的人物。
再待在宫中反而更容易出事。
也兴许是杜莫的报复。
但杜莫要是敢把手伸到萧景榕的太极宫,太后只怕真得把他废了。
又或者还有其他人。
比如皇后。
苏棠其实下意识没想把皇后放在凶手之列。
但她也确实有动机。
但比起知道凶手,苏棠更担心桑楹之死带来的连锁反应。
第197章
纵火之人
走水的第二日,萧景榕便已经查到是谁动的手。
也知道她为什么动手。
于情他不会处置此人,于理更不会。
但总归是憋着一股子气,不知往何处发。
他答应过恩师的事,终究没能做到。
说到底是他自已一念之差,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不过纵火之人到底是不请自来了。
“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萧景榕掠过跪在堂下的皇后,眼神无波,“你身子尚虚,起来吧。”
皇后早知皇上不会怪罪,却难免要消磨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
但为了安儿,她别无选择。
在那小宫女实打实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之前,皇上顾及冯太傅的嘱托,始终不会做得太绝。
皇上总归是骄傲的,有信心能掌控那小宫女。
若自已能活到安儿娶妻成家,自然要考虑皇上的心思。
偏偏自已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熬得过这回,也不一定能挺过下回。
只有让那宫女彻底失去靠近安儿的机会,方能再无后顾之忧。
“是。”皇后应下萧景榕的话,缓缓起身,转而从认错变为请求,“臣妾想在自已宫中静养两月,六宫之事仍由贵妃几人打理,还望皇上恩准。”
萧景榕知道皇后有意请罪禁足,并未拦着,只添了一句,“六皇子正是爱闹腾的年纪,让贵妃专心照顾六皇子。宫务只交给宋贤妃和白淑妃便是。”
“是。”皇后听出萧景榕是想削贵妃的权,自然乐见其成。
贵妃做了太多逾矩的事,皇上终究是不会继续纵着她了。
皇后回到未央宫才敢卸下力气,紧得发慌的心口也稍微松了几分。
她看向未央宫的大太监李宁全,“查清了吗?”
李宁全跪在地上,“回娘娘的话,奴才派的人确是拖了那宫女一阵,但她没想到房梁会塌得那样快,这才和那宫女双双被压在下面。”
“房梁?”皇后觉得奇怪,浑圆的一根粗木怎会说烧断就烧断。
她本来也没打算要那小宫女的性命,只打算在她身上留几道抹不去的疤。
是命运弄人还是有意为之?
“没发现其它不对劲的地方?”皇后难得遇到如此扑朔迷离的事。
这种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觉并不好。
李宁全摇头。
……
贵妃知道皇后好了本就不畅快,现下被夺权更是气得差点把手边的茶盏掀到地上。
“贱人!阎王留她一条命是专门跟本宫作对的不成?”
钰棋壮着胆子劝说贵妃,“皇后自已怕是不敢做这样的主……”
贵妃神色一凝,“你是说这是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