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戳到了宋千芸软肋,林惟溪笑:“好啦小姨,以后交给我。”
回到家简单的煮了个面,已经下午三点,林惟溪干脆这一天都没去,时雨双说帮她把周末作业带回来。
晚上,客厅里固定播放着天气预报,林惟溪穿好衣服出门:“小姨,双双给我带作业,我去拿。”
“好,路上小心。”
林惟溪拽了一个帆布包挂在肩膀上出门,小区的路灯亮着橙黄的光,随着一盏盏小灯,很快到达他们约好的奶茶店。
时雨双坐在靠落地玻璃的位置,看见林惟溪进门朝她招手。
“小惟!这里。”
林惟溪拐弯,刚坐下就听到时雨双说:“给你点了点奶绿,五分糖,尝一尝。”
林惟溪问作业多么,被时雨双一口打断:“还说作业,有更劲爆的八卦了!”
林惟溪咬着吸管抬眸,时雨双眼睛亮亮的:“我听说昨天放学,有一个漂亮的女生去找了十三班的那个谢忱则,然后女生只是说了几句,谢忱则就拦到她面前,特别霸道地说,走啊,跟我回家。”
林惟溪动作一顿。
时雨双模仿上瘾:“宝贝,跟我回家。”
林惟溪:“?”
时雨双抬眼:“你知道他们说这个女生是谁吗。”
林惟溪不知作何反应的眨眨眼。
下一秒,时雨双像是得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拍拍她的手臂:“她们说是你啊小惟!”
“???”
“我真的服了这群人,这也不能因为你长得好看就乱造谣吧。”
时雨双满脸气愤:“我听到的时候都气笑了好吧!”
林惟溪没绷住呛了一口,口中的奶茶逐渐发苦,林惟溪难以理解:“为什么会传的这么离谱。”
“别人是没这个能耐的,但这个人是谢忱则啊,他受欢迎程度你又不是没见过,第一天就出尽风头。”说完,时雨双低头吸了几颗波霸。
过了几秒,时雨双终于察觉自己对面的林惟溪过分安静了。
她平常反应挺快的,这次是真的没往那方面想。
嘴唇离开吸管,时雨双后知后觉地注视林惟溪:“不会吧,真的是你啊小惟。
”
林惟溪别开耳边头发,无奈解释:“不是这样的。
”
时雨双:!!
林惟溪清楚看着时雨双眼神从竟然真的是你到我朋友这么行啊最后彻底燃起八卦之心:“啊啊啊快给我讲,他真的当着那么多人面喊你宝贝了?”
“谣言。”林惟溪沉默:“这个真的是谣言。”
“我只是给他去送了个东西......”
时雨双迅速相信自己朋友,同仇敌忾:“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胡乱说别人坏话!”
林惟溪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时雨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没什么了,就是那些俗套的话啦,只不过你今天没来,给她们的猜想似乎更大了......”
这句话林惟溪当时还觉得没什么,直到周一那天有同学明晃晃的问她:“你和谢忱则什么关系啊。”
林惟溪想了想,表情挺认真地问她:“那天你没听见吗。”
女生摇摇头,林惟溪轻描淡写:“他住在我家。”
“啊?那你们什么关系啊。”
关系啊。
那天谢忱则怎么说的来着。
“他是我哥哥啊。”林惟溪原模原样照搬。
女生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兄妹啊。
林惟溪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润喉糖给她:“这个牌子还挺好吃的。”
和薄荷糖没区别。
上课铃响。
林惟溪从前门走进教室发现后黑板乌泱泱地堵着一群人,老师还没来,林惟溪问同桌卜漪:“他们在干嘛呢。”
卜漪叹气:“他们应该是在贿赂班长划名。”
“我们班上周班级考核扣分最多,老宋今早被主任批了一上午,他气得不轻,让把上周扣分的人全挂黑板上,不知道要怎么处罚呢。”
林惟溪眼皮一跳,她回头,班长手下的粉笔刚好写到林字。
差点忘记这茬。
卜漪:“你觉得会罚站还是加作业。”
林惟溪:“......我现在去贿赂班长来得及吗。”
卜漪:“?”
她瞪大眼睛:“你也被记啦。”
林惟溪来不及回答,前门走进一个穿着紫色条纹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已经被茶叶染色的玻璃杯。
刚在办公室被笑了一顿,进门又看到一群张牙舞爪的,宋智冲气得额角直跳。
三角板哐地拍上讲台,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你们是不是想造反!”
“都给我把嘴闭上!”
教室瞬间安静,躁动的人群像是打了镇定剂,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看火冒三丈地老宋,只有黑板上还在哒哒哒的写着违纪名单。
大概是过了几秒,最边上一个同学磨蹭着试图往回走,被宋智冲一把吼住:“还有脸动!现在知道丢脸了。”
鸦雀无声,林惟溪默默地扣着衣角,决定把这笔帐也算在谢忱则头上,如果他帮她捡起来,说不定现在名单上就没有她了。
“整个高中部,再找不出第二个扣分这么多的班级,十一个人迟到没胸牌,现在还想私自划名,真是厉害了啊。”
这节本来是宋智冲的数学课,现在也上不下去了,他挥挥手:“不爱学就去跑几圈吧,五圈加两千字检讨,班长去给我盯着,谁不服就记名,我跟他家长联系。”
一锤定音,没得商量了。
林惟溪慢吞吞收拾好桌面,跟着一起往外走。
忽然,谁发现新大陆一样乐了:“哟,第一也跟我们一起啊。”
林惟溪不敢直视宋智冲目光,闷着嗓子解释:“老师,我校牌丢了,那天没来得及补办。”
老师对好学生总是宽容点的:“下次注意点,但这次你也得罚。”
五圈,两千米。
一个女生丧着脸:“好像我们还赚了一千米呢,运动会都要跑三千。”
林惟溪没忍住笑,她体育其实不算好,平时八百都像是上刑,但不限速两千也能撑下来。
第三圈结束林惟溪已经体力不支,有几个人已经在走着聊天。这是最后一节课,还剩二十五分钟放学。
林惟溪咬着牙一口气跑完,在剩十分钟的时候回到了教室。
夏天罚跑简直是灾难,身上出了一层黏腻腻的汗,林惟溪最讨厌这种感觉,而且她很不耐热,脸红的特别明显,瞳孔也雾蒙蒙的,呼吸绵延拉长。
旧广播中的铃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
卜漪关心她:“我先走啦,要给你倒点水吗。”
林惟溪趴在桌子上缓不过来:“我等会儿就走。”
班上的人零零散散走了大半,手机放在包里一直没看,打开才发现邻居阿婶三十分钟前给她发了消息:
一句话把林惟溪刺醒了。
害怕宋千芸在家里摔倒,林惟溪拿起书包就往外跑,她楼梯下得很急,完全没注意路上是谁。
走廊拐弯处,林惟溪垂着头的视野里忽然多了一双银灰色球鞋。
她没控制好速度,惯性使然撞了上去。
她下意识开口:“不好意思同学——”
“跑什么?”
冷冽熟悉的嗓音直接打断了她说话的节奏。
谢忱则皱眉:“有鬼追你?”
他说话挺不客气的,林惟溪一怔。
广播已经变成了英语播报,标准轻快的发音渲染着校园日暮昏黄的氛围。
林惟溪看着谢忱则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打转了一圈。
她现在估计挺狼狈的,凌乱的发丝泛红的脸,被书包带勒出印子的褶皱校服。
谢忱则停顿几秒,视线继续下垂,眼睫在高挺的鼻梁骨旁落下一层阴翳。他语调淡淡的,扬眉想到另一个可能。
“还是有人欺负你啊。”
楼梯上的脚步忽远忽近,沉闷地敲在耳边,树叶沙沙的像是助眠的白噪音。那天刚好是上周天气预报提醒的台风暴雨最后一天,只不过没有乌云也没有低气压,天边拉出一道漂亮的航迹云。
林惟溪理了理头发,兴致盎然:“怎么,你想给我出头啊。”
谢忱则看见她唇角的若隐若现的酒窝,面无波澜地移开。
英文播报到一半,广播插入节奏舒缓的英文歌作为分段。鼓点和林惟溪紊乱的呼吸逐渐重合。大概是过了几秒,林惟溪想绕过他挡着的位置快些走。
少年校服敞着怀,里面是自己的纯色短袖,她往前,他跟着往后退了一步。林惟溪抬头蹙眉,他还是那个淡漠的样子,下颌弧线紧致利落。
她烦躁也不想解释,朝右边使劲迈了一个步子,刚想冲出这片有关于他的气息。
手腕倏地被某个硬劲的力道捉住。
他没看她也没喊她名字,声音却是朝着她。
林惟溪听见他有点不耐,还是那个漫不经心的调子,然后低着声嗓开口:“如果你求我下。”
刚刚他扯她手腕时掀动了自己衣摆,校服冰冷的金属拉链打在她手背又缓缓滑下,像是雨痕。
他的话也像,坠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片涟漪。
林惟溪回头看他,视线从谢忱则那张帅脸划到他的指骨,修长匀称的手指白的像玉,青涩性感的青筋脉络盘踞,指骨微凸,还泛了白。
“你是不是从来没牵过女孩子啊。”
林惟溪没回答他的问题,眼尾反而弯了起来:“你太用力了,捏的我好痛。”
游戏
谢忱则无语地压了下眼皮,毫不犹豫松开手。
林惟溪揉揉自己手腕,抬着眼笑他。
此时,他薄唇抿着,眼尾垂着,从她红了的手腕上看过一眼,漆黑的眸中透着明显的不耐,他这种长相就算皱眉也是好看的,但林惟溪好像看出几分费解,像是不理解女孩子皮怎么这么薄,这么容易红。
想到某种可能,少女动作停顿:“不会吧,真的啊。”
“你话很多?”谢忱则淡淡瞥她,似笑非笑:“需要我下次注意?”
长得挺罪恶多端,还以为他之前多混呢,结果纯情的连手也没碰过。
林惟溪没拆穿他,压着唇角弧度点点头:“不过这次不用了,被老宋罚跑而已。”
虽然这次罚跑已经算在他头上了。
“下次再给你机会吧。”
“我家有急事,拜拜。”
林惟溪挥手跑起来,没给谢忱则说话的机会,背影消失在人群。
谢忱则眉心又动了动。
他很需要她的机会么。
前面有两个女生在偷偷回头看他,像是在商量着谁来问他要联系方式,谢忱则顶着一张生人勿进的酷脸,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他出手机看了眼消息,梁嘉佑已经到校门口了。
校门左拐三百米,终于在一棵槐树下看到了梁嘉佑那辆骚包的车。
谢忱则吐出一口浊气,站在原地没动。
倒是对面看见他了,摁着喇叭朝他鸣笛,张扬的一批。
谢忱则歪了歪头,走过去敲下车窗,玻璃缓缓滑下露出一双捻着笑意的桃花眼。
“你来就来,能不能正常点。”谢忱则开门见山,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晃晃烦躁。
“哪里不正常,我停的够隐蔽了啊。”车内男人毫不在意,倒是语调上扬的反问:“你还想在这儿站多久,让多点人看见?”
谢忱则打了个响指,示意梁嘉佑你行。
车内充斥着古龙水味道,谢忱则受不了这个味道,手抵着鼻,费劲地问驾驶座的人:“两个月没见,你品味这么差了啊。”
梁嘉佑乐了,说了声抱歉却不见任何不好意思:“不是我的车,在季颂那边玩了几天,我车被他看上了。”
想到季颂那个浪荡样儿,这也不奇怪了。
梁嘉佑哼笑几声:“其实我也觉得挺丢人的,所以来祸害你。”
“下次别来。”
梁嘉佑打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路况慢悠悠地问:“看来在这里玩得挺舒服。”
“还行,比之前舒服。”谢忱则懒懒嗤笑,手放下碰到什么东西,他低头,是某骗子送他的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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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惟溪打了一辆出租,最快赶到家。
宋千芸正在家里包小馄饨,厨房地上撒了一圈面粉。
“小姨?
”
“嗯?回来啦,张婶给你送了些桂花糕,放在茶几上了,你尝尝。
”
林惟了哦一声,换下鞋往客厅走,但是注意力一直放在厨房那里,宋千芸动作麻利,不像是有事的,她缓了一口气,捏着桂花糕去厨房帮忙。
嘴里塞着东西声音支吾的:“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什么?”宋千芸舀着陷,“挺好的啊。下午我滴眼药水,刚滴上没到两分钟她就来敲门,我泪眼朦胧地给她开门,还撞了下,疼坏我了,你等会儿帮我找找家里那个喷雾放哪了。”
“这样啊。”林惟溪记得喷雾在卧室盒子里:“我去找找。”
“等会儿你去给张婶送点小馄饨,这是羊肉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