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笑着陪谢旭白胡闹:“好啊。我们就学话本里,浪迹天涯去。”
往事就像一块陈年的糖。
失去了初时的甜蜜,变得苦涩绵长。
祝长岁的表情柔和了些许。
谢旭白以为她内心松动了,眼中出现些许希冀。
他搂着祝长岁腰的手不仅没有松开,甚至用力收紧:“长岁......”
“流光木我已经移栽回来了,浅浅我也会送走......”
“你能不能原谅我......”
祝长岁叹息般说:“流光木难养,移栽这么一二次,怕是活不长了。”
从这句话中,谢旭白也能知道她的答案。
他的神色变得黯然,用眼神乞求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但祝长岁偏过了脸:“谢旭白,我很感谢你帮祝府。但是你我之间,缘分已尽。”
“不是宋浅浅的问题......没有宋浅浅,也会有别人的。”
谢旭白开口:“不,我......”
“你知道吗,先前宋浅浅来找过我,说希望我与她和睦相处。”祝长岁平静地打断他,“我那时候一直在想,怎么会有女子愿意与他人分享夫后来我想清楚了......”
“她只是聪慧,知道你一定会挂念离开的那个人。我走了,你会念着我。她走了,你也会念着她。我们不可能如从前一样。”
“谢旭白啊,你留不住爱你的人。”
第二十九章
谢旭白终于松开了手。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神色黯然,最终抬手行了个揖礼:“是我冒昧了。”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祝小姐......纵使年年不想见,也希望你如你的姓名,岁岁长平安。”
说完,他转头走出了门。
门扉紧跟着闭上,像是永远地隔开了两人。
祝长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靠着门慢慢坐下来。
门的那一边,谢旭白也没有走,只是沉默地站着。
迎着初春的暖阳,他的眼角缓缓落下泪水。
谢旭白知道,早在他把宋浅浅带进镇南侯府的时候,他和祝长岁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他的长岁啊总是那么倔强,会丢掉坏了的东西,也会舍弃腐烂了的情谊。
谢旭白禁不住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考虑这些呢?
当时为什么没想过,祝长岁最终会离开呢?
是宋浅浅哭红了的眼睛太可怜,还是他对自己太自信了呢?
一次抉择,永失所爱。这世间之事,大抵都是如此无常。
......
楚鹤川早年便和家里闹翻了。
受了伤,也是暂住祝府。
他发现,对药理一窍不通的祝长岁在照顾病人方面还颇有天赋。
每日醒来,他都能看到窗边的瓷瓶里插着新鲜的花。
下人送来的饭菜,也极其合他口味。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祝长岁还一日三次地来看他,坐在他床边严肃地问他:“今日心口还疼吗?有没有好些?”
“马上就能下床了,别当我是个残废。”每日能看见她,楚鹤川是欢喜的。只是祝长岁这样的如临大敌,总是让他头疼。
祝小姐用严肃的目光盯着他许久,说:“我不信。”
楚鹤川:“......”
楚鹤川:“我想我需要提醒你,我是大夫,你不是。”
祝长岁被噎住了,半晌,轻哼了一声。
楚鹤川又一阵头疼:“好了,你不用这样。我说过,一切都是我甘愿的。左右又没有要了我的命,你何必呢?”
祝长岁这才正常了些。
她又道:“你这回立了功,陛下大加赞赏,楚伯父对你的意见也小了不少,你要不回去看看吧?”
“毕竟是父子......”
“我才不回去。不立功还好,有了功劳,他必要逼着我留在中州为官。”
楚鹤川冷笑一声,“还会逼着我娶妻......啧,我兄弟众多,还不够他折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