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清辞李瀛 本章:第11章

    “这是阿瀛送我的楼,我迫不及待嘛。”

    他们来到了顶楼,风很大,青年丢开了他的手,张开双臂来到护栏前,长发被吹的狂舞。

    他静静站在对方身后,笑容还在脸上,可却还有另一个他在喃喃低语:“云清辞,你过来,不要靠近那里,云清辞……”

    他冲自己说:“拉住他,李瀛,你要拉住他,听到了没有!李瀛你要抓住他!”

    他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因为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但那一个自己分明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安静而温柔地望着云清辞。

    直到那个身影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我先下去等你了喔。”

    静立的李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扑上前去,伸手欲要抓住那抹身影,却只能眼看着他狠狠砸在冰冷的雪地里。

    滚烫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

    仿佛有一千只厉鬼在齐声尖叫,銮驾之上,他猛地按住额头,脑中尖锐的刺痛让他脸色惨白,冷汗密密麻麻渗出鬓角。

    “陛下,陛下?”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李瀛猝然回神,他双瞳乌黑,有那么几息,他直勾勾地在盯着面前的人。柳自如屏住呼吸,轻声道:“咱们到了。”

    李瀛立刻扭脸去看身边,柳自如又道:“方才君后喊您一直不理,便自己下去了。”

    他抬眼,云清辞果真已经下了銮驾,身影正好进门,消失在视线中。

    他霍地起身,柳自如提醒:“您的脸色……”

    李瀛放慢脚步,给了自己平复情绪的时间。

    柳自如神色略显担忧,他总觉得,陛下自打那晚喊着素簪醒来,精神就不太对劲。

    云清辞在主位坐下之后,李瀛才走进来,淡淡开口:“都起来说话。”

    乐坊先生起身,命人奉上热茶。云清辞则看了李瀛一眼。怎么觉得重活一次,李瀛好像变小气了,不过是提议建个观景楼罢了,至于一路堵着耳朵装没听到么?

    李瀛在他身畔落座,接到他的视线,解释道:“方才,朕在想事情。”

    骗人精。云清辞没有多问,道:“那咱们开始吧。”

    李瀛略显疲惫地抬了抬手,柳自如便道:“你去,把所有乐师都叫上来。”

    很快,一众穿着白衣插着木簪的乐师便跪在了云清辞面前,他让人都站起来,目光落在几个仪态不错的人身上,道:“都抬起头来。”

    李瀛抚着杯沿,面无表情地望着云清辞。

    后者已经从主位站起,不停地在一干俊俏青年身上看来看去,眸子微微发着光,他伸出手指点出了几个相貌凸出的:“你,你,你,你,还有……你们两个,到前头来。”

    被点到的人均有些紧张,因为他们好像同时收到了死亡与荣光两种视线。

    几个人战战兢兢地来到云清辞面前,又听他道:“站直一些。”

    云清辞细心观察着,腰,腿,肩,背,然后转身,一脸高兴地对李瀛道:“就这几个吧,带我宫里去。”

    李瀛剃刀一样的目光在几人脸上划过,最后落在中间生的最俊俏的人脸上,几息后才道:“就依君后的意思。”

    云清辞大为满意,道:“好了,起驾回宫。”

    他平平伸手,银喜刚要上前,便见一道阴影袭来,当即吓得后退一步。

    李瀛托住了云清辞的手,道:“今日有些晚了,不然让他们明日再来陪你。”

    云清辞看他。

    李瀛松口:“那便今日。”

    銮驾回宫,后头跟了六个乐师。

    朝阳宫前,云清辞再次被牵着下来时,很是体贴地道:“陛下如果累了,不若先回去休息。”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李瀛留不留都无所谓,他看对方脸色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李瀛静静望了他一眼,不知道是有脑疾还是为了表示自己不累,他又将云清辞抱了起来,大步迈入了宫里。

    云清辞感觉莫名:“你干什么?”

    “陪君后赏乐。”

    云清辞眯了眯眼睛,脸上的不悦都表现那么明显了,还在这儿跟他表示宽宏大度呢。

    罢了,既然李瀛乐意,他也不介意就着对方不爽的脸色下饭。

    重新端坐在桌案后面,俊俏青年齐齐奏乐,舞女重新跳起婀娜舞蹈,云清辞终于真正高兴起来。

    他频频朝几个乐师处看,满脸欣赏与着迷,时不时还会收到那边投来的或腼腆或紧张的视线。

    李瀛眸色阴冷如刀。

    有乐师不经意与他目光撞上,顿时心中一寒,急忙垂首,尽心奏乐。

    云清辞看的十分尽兴,时不时为舞女漂亮的旋转大力鼓掌,快活至极:“好!”

    腰间忽地一紧,他被一只长臂勾起,被迫落座在身边人的腿上,云清辞下意识看他,唇边还有果糕残渣。

    男人给他擦干净了嘴巴,手指拂开他颊边碎发,低声道:“这么高兴?”

    “美人美景,岂有不高兴之理?”

    李瀛抿唇一笑,拿过温酒器上的铜壶,将冒着热气的果酒倒入杯中,端到他面前,道:“美人美景,当以美酒作陪。”

    此话甚是有理,云清辞伸手去接,却被他故意躲开,冠服端严的天子在他疑惑的视线中,将离远的酒盅重新凑近,意味深长道:“朕伺候君后。”

    他眸如暗夜河流,幽邃而深深,神色之间隐有诱惑之意。

    云清辞微微张大眼睛。

    李瀛为何如此讨好?

    他心中警惕,可转念一想,如果李瀛真要杀他,又何须使用下毒这种龌龊手段?

    当即放松下来,直接就着他的手饮了。

    果酒香甜,云清辞眯了眯眼睛,故意道:“还要。”

    抛去前世种种,李皇陛下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哪怕是在一众俊俏乐师里面,也是拔尖的那个,他既有心伺候,云清辞自无不可。

    李瀛一手环着他,一手又倒了一杯,耐心无比地喂他饮下。

    三杯下肚,云清辞有些不胜酒力。脑子还算清醒,但身体已经有点飘,清楚再饮下去可能要受李瀛摆布,便摆了摆手:“不要了。”

    李瀛凑近他的耳畔,呼吸克制:“最后一杯。”

    “不。”云清辞缩了一下脖子,被他呼吸喷到的地方一阵鸡皮疙瘩,他一把将李瀛的脸推开,道:“不要。”

    诱惑失败,李瀛没有再劝,他继续搂着云清辞,抬眼看向奏乐处,修竹般的手指勾了勾。

    乐师们面面相觑,神色迟疑,李瀛看准了那个脸长得非常好的,大幅度勾了勾手。

    对方只好从琴边起身,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李瀛指向身侧蒲团,他便谨慎地跪了下来,“陛下。”

    “嗯?”云清辞听到动静,撑着李瀛的胸口坐起身子,眼神迷离,“你怎么过来了。”

    李瀛牢牢搂着他的腰,是不容他轻易挣脱却又不会弄疼他的力道,态度温和:“他想陪君后喝两杯,不知君后愿不愿意给个面子?”

    乐师额头渗出冷汗,云清辞语气含糊,道:“喝,喝酒吗?”

    乐师硬着头皮点头,同时赶紧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云清辞,道:“请,请君后赏脸。”

    李瀛幽幽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姓阮名怜。”

    “阮怜。”李瀛问云清辞:“喜欢吗?”

    云清辞半眯着眼睛,看了阮怜一会儿,道:“好吧。”

    他露出一抹又浅又甜的笑,软软道:“不过若想灌我,还得阿怜亲手喂才行。”

    阮怜脸色煞白。

    李瀛的手臂无声收紧,依旧没有勒痛云清辞,可手臂肌肉已经硬如铁块。

    “唔——”云清辞迷惑地来问李瀛:“不行吗?”

    “自然可以。”李瀛呼吸更沉,道:“只要君后高兴,怎样都好。”

    阮怜哆嗦着,将酒盅递到了云清辞嘴边,云清辞就着他的手喝了,眼前是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指,他舔了舔嘴唇,忽觉酒不醉人人自醉,道:“阿怜的手真好看,再来一杯。”

    李瀛的眼神已经像是要吃人,阮怜顶着那可怖的注视,重重吞了下口水,强作镇定又喂了他一杯。

    透明的酒液自丹红唇瓣滑过下巴,滚入修长的脖颈,云清辞脑袋更昏,直接往后一仰,两颊绯如红霞,他困倦地揪住了李瀛的领口,道:“我明天,还要,高兴。”

    李瀛说:“都依君后。”

    他将云清辞抱起,居高临下地望着阮怜,后者直接伏在地上,额头紧贴手背,冷汗浸湿了衣裳。

    “听到了么?”李瀛神色森森:“君后很喜欢你们。”

    “今夜便都留下吧。”

    一阵悉嗦之声,殿内瑟瑟跪了一地。

    他直接穿过鲜艳的海棠屏风,带着云清辞进了内室。

    屏风之外,众人僵硬地跪着,一动不动,乐声停止,殿内一片寂静。

    柳自如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

    以前善妒之人是云清辞,恐吓下人也都是云清辞,如今风水轮流转……

    倒霉的还是底下的人。

    云清辞的身体被轻轻放在床榻之上,醉酒的红晕已经从脸颊蔓延至脖颈,李瀛取下他头上玉冠,手指穿过浓密黑发,指尖微微发抖。

    他费力地沉下呼吸,以及心中火焰,却始终未能忍住,伸手抽落云清辞腰间玉带。

    云清辞是他的君后,他要与自己的君后亲近,何须忍耐?

    他猛地欺身,却对上一双因酒气而湿润的眸子。

    云清辞睫毛微颤,有些迷茫地望着他。

    “清辞……”他瞬间失去所有底气,缓缓抵上云清辞的额头,用气声说:“你是不是,不爱阿瀛了?”

    云清辞不吭声。

    李瀛眸中聚起浓雾,嗓音低低哑哑:“你在跟我闹脾气,是不是?”

    “唔。”云清辞不明所以。

    李瀛手背泛起青筋,宽大的手掌捧起了他精致的脸,他长睫湿润,小心翼翼地试图吻他。

    云清辞眉头陡然一拧,狠狠推开了他的脸。

    十分嫌恶地凶:“不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坏人,不给亲。

    李皇:。

    想交公粮·jpg

    第15章

    [小修]

    李瀛的脸被推的偏向一侧。

    散乱的浓黑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偏过头,看向床榻上的少年。

    这个时候的云清辞,方才十九岁,正是爱他如胶似漆,与他难舍难分,三两句不离‘阿瀛’的时候。

    本该是这样的。

    云清辞翻了过去,又翻了回来,想是衣服穿得过于端庄,睡不安稳。他素来是受不得委屈的,休息的时候一定得穿软绫内衬,方能睡的舒服。

    虽是自幼长在母亲膝下,未与相府有过交集,可秦飞若到底也是王侯之女。固然她后来变得强势专·制,对幼子占有欲极强,可锦衣玉食一心一意养出来的孩子,物质上面却从无亏待。

    李瀛将他抱起,半哄半劝,将外面的锦衣宽下。

    借着酒劲,云清辞很快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

    前厅寂寂无声,李瀛踱出屏风,来到阮怜身边,站定。

    阮怜的额头贴在手背,长发自肩头披落,一动不动。

    “你是琴师?”

    男人的声音淡淡凛凛,听不出情绪。阮怜只能小心应对:“是。”

    “手确实生的漂亮。”

    他心中暗道不妙,便闻那声音继续道:“君后那么喜欢,你可介意朕取来送给他?”

    柳自如心下一凛,阮怜也压紧了呼吸,他强作镇定,道:“若能讨得君后欢心,草民自当愿意,只是陛下确定,君后喜欢失去生命的手?”

    李瀛一瞬不瞬地盯住了他,那目光有若实质,仿佛要将他活活刺穿。

    但到底不是实质,阮怜毫发无伤。

    前后不到两息,翘头龙靴狠狠踢在他的肩膀,阮怜当即撞翻桌案滚了出去,糕果洒落,壶盘稀烂,发出很大的声响。

    他拾身,重新跪在原地,龙靴转瞬又来到面前,阮怜眉心一跳,心知今日哪怕不死也得重伤,他不敢多言,绷紧身体寂静等待。

    屏风后忽有动静传来,云清辞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含糊:“银喜……什么声音?”

    龙靴黏在地上没有再动。

    银喜接到那杀人般的视线,一个激灵爬起来冲进后方,道:“是猫,猫在打架,不小心,弄翻了果盘。”

    “又是太妃那两只猫在争食儿?”云清辞说:“撵出去。”

    银喜道:“是。”

    屏风后重新安静了下去。

    银喜转回来,发觉陛下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担心自己是不是演的不够像,于是又呼哧了两声,道:“去,去,都出去,两只臭……臭猫。”

    最后两个字,他嗫嚅着,不敢太大声。

    李瀛从容收脚旋身,道:“天未亮前,谁也不许离开朝阳宫。”

    在云清辞的记忆中,这个时候的他还是那个宽厚仁慈的君王,不能让云清辞知道,他是来自很多年之后的恶鬼。

    天幕终于透出微光的时候,前厅里的人才吃力地撑身爬起,都跪了一夜,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阮怜得罪了天子,出去的时候明显被孤立。几个乐师互相搀扶,只有他一手扶门,一手抱琴,远远缀在后面。

    朱墙壁下,琴师乌发散乱,神容微颓,若有所思地回身看向后方的朝阳宫门。

    天子,不是传言中的天子,君后,似乎也并非传言中的君后。

    或许是因为昨日饮了酒,云清辞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朝阳宫已经收拾干净,他半眯着眼睛被伺候梳洗,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青角熏香。

    云清辞挥了挥手,命手下人都下去,揉着额头在桌案前坐下,身边很快出现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君后,这些是这个月的情报。”

    这个时候的青司只受命于云清辞,第一手情报也都会交给云清辞,然后由云清辞转呈李瀛。

    他敲了敲桌案,随手把里面的几本抽出来,直接丢入了火盆,道:“云秦萧三家以后不必再管,多查查张家。”

    青司令主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主人与太后素来交好,怎么如今像是有了敌对之意?

    但他对母家露出庇护的意图,倒是让令主心中稍定,近半年来云清辞行事越发偏激疯狂,他一直担心对方会因为感情走上不归之路。

    他颌首,道:“属下遵命。”

    “李瀛那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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