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清辞李瀛 本章:第44章

    李瀛没有强迫他,云清辞瞅一眼他的脸色,又拿脚抵住他的脚。

    云相很快走了进来,云清辞力尽地主之谊,赶紧招呼:“父亲,用膳了么?要不要一起……”

    他被云相横了一眼,闭上了嘴。

    “老臣,见过陛下。”

    “老师坐吧。”

    “就不坐了。”云相开门见山,态度谦恭:“老臣是来,接小辞回府的。”

    他和李瀛已经商量妥当,和离之事势在必行,天子金口玉言,既然已经答应,那这件事就成了一半,故而他没有再称云清辞为君后。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抵是因为李瀛照顾了他这段日子,云清辞心软了,他本就对李瀛有情,倒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疏忽了。

    李瀛来看云清辞,云相也来看云清辞。

    两方视线夹击,云清辞能理解父亲,也能理解李瀛,这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李瀛看出他的为难,主动把相抵的脚尖缩了回来,温声道:“你先随老师回去,好好想清楚这件事。”

    云清辞没想到他会主动放弃自己,他张大眼睛,不悦道:“你……”

    “小辞。”云相喊住了他。

    云清辞皱起了脸,在父亲的催促下走出桌边,云相伸手把他拉过来,躬身道:“那陛下好生休息,老臣就不叨扰了。”

    云清辞更加不悦。

    李瀛为什么不留他?

    如果他强留自己,父亲一定没办法的。

    他回头看对方,后者正垂着头,披散的长发遮住了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云清辞被拖上了马车,刚刚坐稳,就听云相喝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说了和离和离,闹了老半天,陛下好不容易才同意,你又赶着去黏人家,你到底是要人家怎么样?”

    云清辞臊得慌:“我,我没黏他……”

    “清辞。”云相叹了口气:“你忘记他把你赶出来的事儿了?”

    “没有。”

    “那你是忘记他把你掀下来,磕了你脑袋的事儿了?”云相道:“你头上的疤刚下去几天?”

    “我当然不会忘记。”

    “那你觉得你当时错了?”

    “我当然没错!”云清辞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炸起反驳:“他找宁柔喝酒就是他不对!”

    炸完,他又蔫了:“可他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

    云相没听清:“你唧唧什么?”

    “我说。”云清辞把声音抬高,道:“我到时候让他磕回来,就能扯平了。”

    云相给他气的胡子一翘,云清辞不开心道:“本来我是准备跟他和离的,只是……”

    “只是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你几日?”云相无奈道:“清辞,自古帝王多薄幸,爹不是非要拆散你们,爹是怕他负你。”

    云清辞忆起前世,眼睛微微泛红了,他小声道:“他不会的……”

    “你当年成亲的时候也说过这种话。”

    云清辞揪了一下衣角。

    当年成亲之前,他和父亲的关系还很恶劣,云相急匆匆来别院,追在他身后跟他分析利弊,告诉他太后打着牵制相府的主意,李瀛首先是一个帝王,才是他的夫君,他苦口婆心,告诉他,李瀛不是一个良人。

    云清辞记得自己被他吵得烦透了,凶巴巴地说:“你就是不想看我过得好!你害死了阿娘还不够,要眼睁睁看着我无亲无故地困死在这个别院,一辈子孤苦无依是吗?!”

    他不顾父亲难看的脸,头也不回地摔上门,把对方关在了门外。

    十二年后,他跳楼自戕。

    可那是前世了,李瀛如今都跟他解释清楚了,他也说过不会再犯,云清辞道:“那次,那次是因为,我给他下了药,他才那么生气……”

    “云清辞啊!”云相气的拍腿,苍老的声音抖了起来:“爹不会害你的啊。”

    “他是皇帝,是天子,他能给你一切,也能随时收回一切,那所谓的儿女私情,不可能靠一辈子的啊!”

    “可是……”

    “没有可是。”云相无可奈何,语重心长道:“他如今愿意放手,就是你脱离火坑的绝佳机会,云清辞,你若是抓不住,日后在宫中遇到了什么难事,爹也是帮不上忙的,你懂吗?”

    “我……”

    “你想怎么样?”

    “我。”云清把脑袋压的更低,闷声道:“我会考虑清楚的。”

    云相凝望他片刻,迟疑地坐过来,拍了拍他的手,道:“这些年来,是爹没有对你尽到父亲的责任,如今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话……”

    “但爹不希望,你因为一时心软,害了自己一辈子。”

    云清辞点了点头。

    云相看了他一阵,忽然又怀念起当年那个与他针锋相对的孩子,他不乖巧,也不懂事,他偏激跋扈,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心里,对谁都可以恶语相向。

    他曾经刺痛了所有人,让所有人退避三舍。

    那样的云清辞,一身盔甲与倒刺,永远都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于是全家都可以硬下心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折腾。

    倒不如保持那样……如今这般柔软的乖顺的模样,反而无端叫人揪心。

    云相抬手,缓缓按了一下幼子的脑袋。

    云清辞到了相府,又被父亲拉着苦口婆心说了一堆,筋疲力尽地回到小院,便直接将自己抛在了床上。

    他回忆曾经,心里只有李瀛一个的时候,只需要在乎李瀛一个人,不需要纠结也不需要维持平衡,反正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儿,只要遇到李瀛都得靠边儿站。

    但现在,他必须重新审视这段感情,不能一切都向李瀛看。

    家人和爱人,真的好难权衡。

    到底哪个更重要,应该去在意哪一个,云清辞从未做过这样的选题,他满心茫然,根本无从下手。

    “李瀛……”他不满地嘟囔:“为什么不留我,让我做恶人。”

    小院的卧室很久没有住人,熏香味道很淡,可云清辞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沉香。

    真行,张嘴留人难为死他,人一回家他倒是跟着来了,到底也是天子之尊,非要藏头露尾鬼鬼祟祟,也不怕失了身份。

    云清辞眼珠一转,继续嘟囔:“怎么办嘞,阿瀛离开我就不行,可爹爹又不许我跟他好……”

    “把手指割下来送给阿瀛,可以让他不疼么?”

    他一本正经地爬起来,从桌案下的抽屉摸出了一把小刀,手腕立刻被一只苍瘦的手抓住。

    云清辞做出吓了一跳的样子,仰起脸道:“呀。”

    “……别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骗你的。

    李皇:……哦。

    第55章

    李瀛夺下他手里的刀,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也许是跟来的匆忙,他用膳时披散的长发被一根玉簪松松挽着,瓷白的耳朵被遮去一半,外袍一如既往的玄黑色,虽在领口袖口等处绣了些暗纹,可看上去还是过于素了。

    这身装扮让云清辞一瞬间回到了当年两人独处的时候,那时的李瀛在他面前也总是如此随性,只是后来随着宫妃进宫,他这副模样便很少见了。

    再常见他,就是一袭玄色龙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冠服端严,高傲尊贵,仿佛无人能够亲近。

    李瀛生的很有古韵,是那种悠远的古韵。如果把他的皮肤比作纯色的宣纸,那浓眉与深睫绝对是上好的墨勾勒出来的风景,像浓秋里被重黛色点缀的山,不是一眼惊艳,却足够特色,能够轻而易举地刻在人的心里。

    云清辞喜欢他。

    喜欢他的时候,就看他哪里都是好的。

    就连那苍白的唇,也像是在吸引着他去点上颜色。

    云清辞眼睛一眨不眨,问他:“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是干什么?”

    “……”李瀛只好道:“我跟着你来的。”

    “你为何要跟着我?”

    几息后,云清辞扯了他一下,催促:“说啊。”

    “因为,想多看看你。”

    云清辞勉强满意,又板着脸道:“刚才我爹去接我,你明明可以留我的。”

    “我答应了他。”

    “你反悔啊。”云清辞说:“你答应了也可以反悔的,你是皇帝,他又不敢说你什么。”

    云清辞,希望他反悔。

    李瀛垂眸,拉住衣角的那只手洁白如玉,他下意识伸手,云清辞立刻主动把手塞进了他的掌心,然后顺势握住他的手指,把他拉到了床边坐下。

    李瀛意识到他有话要说。

    “我爹希望我坚持跟你和离。”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李瀛颌首,云清辞皱了皱眉,道:“他跟我说自古帝王多薄幸,让我自己考虑清楚。”

    李瀛抬眼望他,眼如点漆。

    云清辞见他终于正视这件事,坦然道:“我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而且我爹,肯定都是为了我好的。”

    李瀛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去挽留云清辞,云清辞看到了他太多秘密,也许他如今是在感动,可保不齐有朝一日,他想起前世那个丑陋的李瀛,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抛弃。

    云清辞又扯了他一下,道:“你说话啊。”

    “老师,自然不会害你。”

    “那你呢?”云清辞说:“你会害我么?”

    “不会。”李瀛答的很快:“我不会害你。”

    云清辞嘴角上扬,又悄悄按下,道:“可是我爹现在催的那么紧,他特别担心我进宫再受委屈,这都怪你。”

    李瀛握紧了他的手,道:“对不起。”

    “他就是担心你欺负我,再把我甩下床什么的。”

    云清辞故意说,观察着他的神情,李瀛呼吸沉重,哑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云清辞把脚收到床上,道:“我给你下药,逼着你那什么,你发脾气,情理之中。”

    “……”李瀛好艰难才找到声音:“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云清辞用力说:“要是我没兴趣的时候,你逼迫我,我也一定会发脾气的。”

    李瀛抿唇,眼珠湿润。

    这是怎样一个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表情啊。

    云清辞心里高兴坏了,他把手抽回来,用脚蹬着李瀛,道:“你别光看我,出个主意,下回父亲再拿你伤我的事情说,我怎么帮你说话?”

    “不必多说,本就是我的错。”

    云清辞的脚从他腿一路往上,停在胸前,脚趾左右摆动,问:“你哪儿错了?”

    李瀛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脚,黑色外袍交领已被那脚拨得松散,露出苍白的皮肤与锁骨,云清辞抬高下巴去看,只见天子极煞风景地抬手,将领口重新拉拢。

    云清辞重重在他胸口踹了一脚。

    李瀛拉领口只是随手,并未留意到他的不悦,他顺从地开口:“那本是分内之事,我不该因此生气。”

    “你好无趣。”云清辞把脚缩了回来,随手把自己的夜明珠抱起,道:“离我远点。”

    黑布袋打开一个口子,夜明珠的光辉流泻而出,照在他精致无暇的脸上,李瀛安静地挪远了一些,疼痛顿如附骨之疽席卷而来。

    他看着云清辞,后者正捧着明珠来回把玩,沐浴着明珠的光辉,神色慵懒而散漫,像无辜稚子,又像为恶而不自知的妖孽。

    “盯着我干什么?”云清辞说:“你要没事儿就回宫去吧,我也快睡了。”

    李瀛站了起来,须臾道:“好。”

    半刻钟后。

    云清辞忽然拿夜明珠朝室内的暗处砸去,一只手接住明珠,明珠也瞬间照亮了角落人的全身。

    “让你回宫没让你躲起来,当我傻啊。”

    李瀛走出来,看向他:“我刚才出门了,你怎么知道……”

    “你闻闻你自己身上。”云清辞道:“你这是把香灰倒身上了是吗?”

    李瀛身上的味道他的确熟悉,但云清辞没有习武,五感远没有那么敏锐,这次能一下子把李瀛揪出来,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变浓了。

    李瀛一言不发地把明珠送回了他面前,云清辞瞪了他一会儿,然后接回来放进黑布兜里,直接往里面挪了挪,道:“坐下。”

    李瀛依言坐下。

    云清辞又说:“躺下。”

    李瀛看他,被踢了一脚,这才沉默地躺下。

    刚躺好,云清辞就一把拉过了他的手臂,直接靠了过来,他皱了下鼻子,道:“谁给你熏的衣裳,下回可以淡一些,以前那样就好。”

    衣裳自然是他自己熏的。

    云清辞走后,喂下去的那两口吃的皆又吐了出来。

    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像是腐烂的尸体的臭味。他看出了云清辞的心软,可身上时不时浮现出来的味道却让他有些退缩,他一边担心云清辞因为这股味道恶语相向,一边不受控制地追了过来。

    他疯狂地渴望着回到曾经,却又不得不频繁地告诉自己,不要过于奢望。

    于是他精心将自己打理妥当,甚至为了掩饰这份精心,而故意做出了很随性的装扮。

    云清辞没有发现这份精心,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味道过于浓郁,虽然也很好闻,但还是以前更好闻一些。

    他趴在李瀛怀里闭上了眼睛,后者缓缓抬手,拨开长发,看了一眼他额头的伤。

    几个月过去,那里伤痂已褪,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白痕,不仔细看,几乎不会注意。

    李瀛指间捻着他的发丝,平复着呼吸。

    他伤害了云清辞,他怎么能,伤害云清辞呢?

    “看什么看。”云清辞终于不高兴,他一把将李瀛的手拉下来,道:“嫌弃我啊?”

    “没有。”

    “你怎么想我才不管。”云清辞说:“跟你说个正事,既然现在父亲一心想要我们和离,而你又不想跟我和离,要不就先这样拖着,等我想办法劝劝他。”

    “好。”

    “但这样我就不能一直陪着你了……你那个,疼,有解法么?”

    “……没有。”

    “疼死你得了。”云清辞说:“什么代价你都敢接,也不想想化解之法,你不是一直都挺深谋远虑的么?现在怎么着,我不理你你怎么办?”

    “就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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