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凌晨，婆婆一声惊呼吵醒了所有人。

    「老头子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公公吐了一大口血，已经昏迷了过去。

    傅明连忙叫了救护车。

    抢救室外，婆婆扯着嗓子哭，哭着哭着她突然大口大口往外吐，捂着胃疼得在地上抽搐。

    婆婆也被送去急救了。

    抢救了好几个小时，公公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是他半身偏瘫还失语，而且也被检查出了喉癌。

    傅明把人送到医院后就失踪了。

    我坐在公公床边给自己剥橘子吃。

    他艰难举起能活动的手，将胸口戴了几十年的老玉递给我。

    对着我咿咿呀呀怪叫。

    「爸，你想将这块玉送给我？」

    他嗯嗯应着。

    我在他殷切的目光里接过玉。

    这块玉成色极好，据说是祖上十几代传下来的。

    公公看我拿着玉，急切地想要说话，可他只能支支吾吾。

    「爸，你是想要我说，你一定能早日康复吧。」

    我拿着玉在手里打量：「放心吧，我拿了你的东西，当然会说好听的话了。」

    我在公公疑惑的眼神里，贴近他耳边说：

    「公公，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在他明显的喜悦里，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们借运的事情了。」

    「我还知道，只能借自家人的运。」

    公公的眼神陡然凶狠，他发疯要扯开身上插着的管子。

    护士医生都赶来按住他，给他打了一阵镇定剂。

    公公睁着眼睛，我为他轻轻掖好被子四角。

    「放心吧，你家还有三个人呢。」

    「他们也会希望你会好起来的。」

    10.

    婆婆那边的状况也很不好。

    医生初步诊断，婆婆疑似胃癌。

    具体结果还要等化验消息。

    婆婆在病房里，握紧了我的手。

    「晓晓啊，你说妈会没事的吧。」

    婆婆在问这句话时，已经把手上的玉镯戴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真诚回道：「妈，你肯定会没事的。」

    一天后，诊断结果下来了，胃癌确诊了。

    婆婆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我都已经借她的运了，怎么还不够呢。」

    「婆婆，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婆婆看见我手上戴着她的镯子，审视的目光看向我：

    「这镯子你没拿下来吧？」

    我拍着胸口保证：「我可是听足了您的话，洗澡睡觉都戴着呢。」

    婆婆又絮絮叨叨了。

    「那是哪里出问题呢？」

    我尽力安慰她：「妈，您也别伤心，我听医生说了，胃癌是所有癌症里最有希望痊愈的。」

    「我明天就去庙里给您祈福，我刚刚听隔壁一个大姐说，她家男人也是胃癌，然后他们家为了求菩萨显灵，把家里的房子都捐了，她男人就好了呢。」

    婆婆醒过神来：「捐房子就好了？」

    我笑着点头：「是啊，虽然这房子没了，但是人还在啊，终归是能好起来的。」

    「是的，人活着，活着就能继续借，就能一直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