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等到喧嚣声弱了下去,主持人才接着问:“那林幻呢?”
林幻也转头看梁思?矗?两人在现场的尖叫声中对视,林幻对着话筒说:“之前看媒体说梁思?从幸凰?让人陷落的眼睛,我当时想,这说法原来是真的。”
“那你陷落了吗?”主持人配合地问。
林幻顿了片刻说:“我做好了随时陷落的准备。”
全场的鼓噪声中,一群人在曹烨耳边起哄:“嗨,输了输了,记得请吃饭啊!”
曹烨站起来,侧身穿过座位与座位间的空隙,有些恼火地离了场。追不到林幻也便罢了,他也不是非林幻不可,但当着这么多人丢面子,他觉得实在待不下去。
“那思?炊源艘?说什么?”主持人笑着问完,好一会儿没等到梁思?吹幕卮稹?
梁思?凑?盯着台下那处空了的座位微微发怔。
“思?矗俊敝鞒秩怂匙潘?的目光看过去,“朝台下看什么呢?难道台下有比林幻还漂亮的姑娘?”
梁思?凑獠呕厣瘢?强作镇定地笑了一下道:“没。”
事后梁思?匆灿行┖蠡冢?觉得那晚做得实在有些过火。
私下里逗逗曹烨也就罢了,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他那些损友的面,这样做似乎会让他丢了面子。这个年纪的少年都爱面子,不知道那晚过后,那些跟曹烨一起过来的朋友会怎么打趣他。
算了,梁思?聪耄?曹烨要真喜欢,那就让他俩好去吧。反正他和林幻现在也没在一个剧组,眼不见为净。
况且,喜欢归喜欢,他也没真想过自己会跟曹烨在一起。他在感情方面是绝对的悲观主义者,而曹烨作为一个小纨绔,见一个爱一个,真在一起了他俩还指不定折腾成什么样,或许还不如做朋友来得长久和安稳。
次日梁思?锤?林幻受邀拍摄杂志封面,出街景,休息的间隙林幻过来找他聊天。
梁思?囱鐾泛攘思缚谒?,捏着矿泉水瓶,若不经意地问林幻:“曹烨今天没来送你?”
“没有,昨晚招呼也没打一声地走了,哪那么容易就消气啊……”林幻笑道。
“是么,”矿泉水瓶被梁思?茨蟪隽讼杆榈纳?响,他又说,“你觉得曹烨这人怎么样?”
“他啊,就一小孩儿,”林幻毫不避讳地说,“真没想到曹修远导演的儿子居然会是这个性格。你知道他上次约我出去做什么吗?”林幻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居然约我去打真人CS!”
梁思?纯醋旁洞Γ?忍不住笑了一声:“不挺可爱的么。”
“是挺可爱的,但我不喜欢这一型的啊……”
梁思?吹屯房戳只茫?他比林幻高了半个头:“既然不喜欢那还吊着他?”
“你不也一样,”林幻反问他,“不喜欢我还吊着我?”
梁思?葱πΓ骸班拧!?
“我吊着他是因为他是曹修远的儿子,”林幻看着她,直白地说,“你之前对我都没兴趣,忽然吊着我又是为什么呢?”
她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曹烨?”
闻言,梁思?创寡劭此?。
“放心,我替你保密,但你总得给我点好处。”林幻笑着跟他对视,然后抬手勾上梁思?吹牟弊樱?踮起脚尖凑近他。
梁思?疵欢悖?任林幻吻上来。
周围全都是前来围观拍摄的媒体和粉丝,快门声被掩盖在尖叫声之下,这段被媒体猜测和关注许久的恋情,终于因为这一幕街头拥吻而彻底坐实,并且在几分钟后,迅速登上了各大网站的头条版面。
P-第九章-3
“梁思?戳只媒滞酚滴?
金童玉女因戏生情!”
曹烨坐在机场的候机厅,盯着报纸上硕大的标题。《北京晨报》娱乐版用了一整个版面报道梁思?春土只玫牧登椋?从电影选角到院线上映,通过蛛丝马迹分析他们近半年来的恋情进展。
图文翔实,每一次牵手、对视、对话的照片都作为配图出现在报纸上,正中间是那张街头拥吻的照片,俊男美女,旁若无人,又羡煞旁人。
曹烨把报纸合上,对折,起身走到垃圾桶旁,一躬身把整沓报纸塞了进去。
走回座位时他的脸色很难看,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白得像一张薄到透明的纸。
周围有几个候机的人朝他看过来,他们不明白这个漂亮而结实的少年为什么看上去像生病了一样。
曹烨没注意到旁边投来的目光,他坐回座位上,对着空气发了一会怔,然后上半身俯下来趴到膝盖上,把整张脸埋了起来。
三个小时前,凌晨四点钟,他正在熟睡,忽然接到乐队指挥叔叔打来的越洋电话,说他妈妈黎悠上台演奏前晕倒了,已经被送往医院,让他尽快回去。
曹烨立刻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边穿衣服边问起黎悠现在的情况,那叔叔说得很含糊,只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让他赶最早一班飞机回去。
打车去机场的路上曹烨手脚冰凉,牙齿止不住地有点打颤。
他想到大约一年前,黎悠从饭桌起身时,像是忽然泛起一阵头晕,撑着桌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曹烨当时说下午陪她去医院,黎悠却坚持下午她要同乐队一起飞往比利时演出,等演出回来再找医院去做检查。
那之后曹烨又问过一次,黎悠说自己已经去做过检查,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近期乐队排练经常熬夜,身体有些贫血才导致偶尔头晕。
曹烨打小信任黎悠,黎悠说什么他便信什么,从没对她的话产生过怀疑。所以那时黎悠说自己没事,曹烨便也很轻易地相信了。
但现在他接到电话说黎悠登台演出前晕倒了――会不会跟这一年来的偶尔头晕有关?曹烨劝自己不要多想,黎悠近一年来情绪正常,频繁飞往国外演出,或许只是因为劳累过度导致身体抱恙。
但他还是感到害怕,坐到机场候机厅里,他的两只手无意识地攥成拳头,无法克制地轻微抖动。
机场候机厅提供免费的当日晨报,他拿了一份想要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强迫自己从过度紧张中冷静下来。
盯着头版那则关于“梁思?戳只昧登椤钡男挛牛?曹烨攥着报纸的手指又一次收紧,他想梁思?醋龅每烧婢?啊,与林幻谈恋爱还不够,非得大张旗鼓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赢了这场较量。
他翻到了娱乐版,盯着梁思?春土只媒游堑恼掌?看了好一会儿,这新闻让他心烦得要命,他“啪”的把报纸合上,站起身走到垃圾桶旁,整沓扔了进去。
黎悠生病带来的恐慌感让他没办法冷静下来,可是在这铺天盖地的恐慌里,有一丝酸涩感随着心脏的跳动,顺着体内枝蔓横生的血管流向四肢。
他说不清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怎么掺进来的,可这混合在一起的感觉让他觉得难受极了,甚至没办法舒展身体靠在椅背上,只能蜷缩起来趴到膝盖上,把自己埋起来。
*
那以后梁思?从泻艹ひ欢问奔涿挥性偌?到曹烨。
他想曹烨大概真的生气了,或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意气用事,在曹烨与林幻之间横插一脚。他很少这么不顾后果地冲动做事,但那会儿亲眼目睹曹烨追姑娘的场面,加之又被他说的那句“公平竞争”一激,很难去做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他试着去补救自己的错误,给曹烨打电话、发信息,但都没收到回应,曹烨像是失踪了一样。
某一次参加一个业内的晚宴,他碰到了曹烨的朋友迟明尧,他费了些力气甩脱记者,走过去问他曹烨的近况。
“他回美国了吧,”迟明尧说,“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神神秘秘的,梁思?聪耄?一丁点消息都打探不到。回美国在做什么?是不是又找了新的姑娘谈恋爱?下次回来,小少爷应该就把林幻这事忘得差不多了吧,应该还是能哄好的吧?
或许自己确实应该冷静一下,梁思?聪耄?不见曹烨的时候他可以很平静地生活、工作,甚至恋爱,但一见到曹烨,这种竭力维持的平静假象就会被轻易打碎。
曹烨消失的那段时间,也是梁思?词乱瞪仙?最快的一段时间。
《起风》上映后票房大获全胜,又因为梁思?从肓只玫牧登楣?之于众,一时间公众所有视线都对准了梁思?础R酝?梁思?磁牡募覆科?子全都是偏小众取向的文艺片,名气和关注度始终被局限在固定的受众范围内,但《起风》之后,梁思?醋源舜有≈诘淖放踝呓?了大众的视野中。
无数片约像雪花一样飘过来,梁思?从挚?始选择新的片子,这次考虑的因素更多一些,故事要有趣,角色要新鲜,班底要靠谱,还有一点,吸取上次的教训,剧组不能太穷。
折腾了一年,《红男红女》始终无法在院线上映,曹修远放弃了上映策略,转而将片源放到了网络上。借着《起风》给梁思?创?来的大众关注度,《红男红女》的播放量也节节攀升。
公众开始高度关注梁思?础?―这个最年轻的金像奖影帝,两年前他站在颁奖台上时,还有不少人预言他在演戏这条路上走不远,但现在他已经成功演绎了四个风格全然不同的角色――《十三天》里的少年杀人犯小满,《野生》里无所畏惧的探险者,《起风》里桀骜自由的背包客,再到《红男红女》中不受世俗观念束缚的异装癖李廿。
银幕之内,他的稚气、灵气、戾气,无一不是美的。
而在银幕之外,他多情而神秘,越是让人捉摸不透,就越是让人欲罢不能。
所有人都说,梁思?词遣苄拊蹲畛錾?的作品。网媒甚至做了专题,盘点这些年曹修远捧红过的新人。
师出同门的梁思?春驼旅骱?成了一对反义词。
梁思?从暗奂映郑?票房大卖,人气飙升,一时风光无两,反观四年前获得最佳新人奖的章明涵,如今已经销声匿迹,出演的几部电影都扑得悄无声息,当年的“最佳新人奖”成为他演艺生涯中唯一的高光时刻。
那篇报道中,媒体把梁思?春驼旅骱?的照片放到一起进行比对,说无论从外貌、气质还是个人特色来看,章明涵都不如梁思?纯瓷先チ裂郏?无怪乎曹修远会喜新厌旧,对于章明涵用之即弃,但对于梁思?慈词?次不吝提点。
那篇文章最后,执笔人犀利地评价说,“脱离了曹修远的梁思?匆廊皇橇核??矗?但脱离了曹修远的章明涵却什么也不是。可以料想到四年前的那个最佳新人奖,会是章明涵演艺生涯中扑腾出的唯一被人看到的水花。”
但次日章明涵就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这个论调的错误之处。
获得最佳新人奖的四年后,他扑腾出了自己演艺生涯中第二朵能够让人看见的水花――公然指控四年前曹修远对自己存在猥亵行为。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则报道一出,媒体的关注视线全都集中到章明涵身上。
章明涵再次站到镜头之下,密集的闪光灯对着他亮起来,快门的咔嚓声一刻不停地响,记者将话筒塞到他面前,争先恐后地追问:
“为什么四年前发生的事情到现在才提出指控?”
“有什么证据证明曹修远存在猥亵行为?”
“有没有考虑报警?”
“现在曝光曹修远的猥亵行为,是否有别的目的?”
……
章明涵没看镜头,视线微微下垂,是躲避的、畏惧的受害者的姿态,跟四年前站在颁奖台上拿着最佳新人奖,意气风发的那个少年判若两人,他声音不高,一一回答记者的提问:
“剧组当时的工作人员应该都能看出来,但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替我作证。”
“有在走报警程序配合调查,已经提交了证据,调查结果出来后我会配合公布。”
“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曹修远导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启用新人,我想提醒他们,名气和前途固然很重要,但由此留下的心理阴影也很可怕,我后来拍戏都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我带来的伤害太大了。”
“至于为什么四年前发生的事情到现在才提出指控……我只能说当时我还是一个新人,面对这件事本能地感觉到害怕,但现在我觉得应该给当年怯懦的自己一个交待。”
这段采访视频一公布,立刻成为整个社会关注的焦点。
天才导演曹修远被自己一手提拔的新人指控猥亵,时隔四年的反转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记者一窝蜂涌入曹修远的公司,想要采访到他本人,但却只见到了他的助理兼制片人郑寅。
郑寅当时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道:“有证据就法庭对峙,没证据你们也别被他带节奏瞎起哄。”
记者试图从他口中讨到一句准话:“那您的意思是,曹修远导演对章明涵并没有猥亵行为?”
“我的意思是,”郑寅脚步不停,“一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他说什么都不足为信。”
两段关于指控猥亵的采访视频一出来,网络上顿时掀起了一片议论声:
――“曹修远也太恶心了,章明涵拿奖的时候18岁,那拍《后巷》的时候才不到17岁,猥亵未成年人犯法吧?”
――“而且我记得曹修远结婚了吧?跟小提琴家黎悠,黎悠太惨了,小提琴届这么有名气的女神级人物,这些年居然每名没分地做曹修远的地下情人,最后还曝出这么恶心的新闻。”
――“我记得曹修远不仅结婚了还有儿子,当时媒体还爆料他儿子和梁思?匆黄鹁赫?《十三天》的小满,最后被梁思??PK下去了。”
――“章明涵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吧?曹修远挑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男孩下手,同性恋骗婚加猥亵小男孩,想想就恶心。”
――“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光凭章明涵一张嘴在说,那郑寅还否认了猥亵呢,你们怎么知道该信谁?”
――“章明涵肯定是有证据能干倒曹修远啊,否则他是才多想不开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郑寅跟曹修远是一对你们不知道?我业内的朋友告诉我的,他俩成双入对,都十几年了,所以郑寅现在否认猥亵完全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等到郑寅受不了曹修远也站出来爆料,那这出戏才好看。”
几小时后,一则关于曹修远的新闻在这风口浪尖的当口公布――“曹修远新片《红男红女》入围金像奖,疑似违规参赛
或被禁赛五年”
这消息如同一个燃着引信的炸弹,一扔出来,顿时又往舆论上添了一把火。
但凡关注过这片子的人都知道,即便有郑寅这么厉害的角色在中间周旋了一年,《红男红女》也始终无法拿到龙标在内地上映,这片子题材太敏感,上面不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曹修远居然在没拿到龙标的情况下,私自报名参赛,摆明了要拿自己未来的五年做一场胜负未定的赌注。
P-第九章-4
接到郑寅发来的入围消息,梁思?匆财母幸馔狻?
《红男红女》杀青后,曹修远的确提过金像奖报名的事情,但后来片子迟迟无法上映,梁思?匆欢纫晕?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没想到曹修远居然还是执意报了名。
那半年他正在国外闭关拍戏,很少关注国内消息。同剧组演员大概顾及到他跟曹修远的关系,讨论这事时都刻意避着他。
所以直到四月中旬这片子杀青,梁思?捶傻窒愀鄢鱿?金像奖颁奖典礼,才发现国内的娱乐圈已经变了天。
这时距离章明涵指控曹修远猥亵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月,在整个社会的关注下,警方对这件事进行了立案调查,但也许因为时隔四年,很多关键证据都提供不足,调查结果迟迟没有公布。
得知这个消息后,梁思?戳⒖谭?看了近一个月的新闻,但除了章明涵一方几次声明会坚持将这件事追究到底之外,有效的信息其实并不多,曹修远更是始终没有出面解释。
曹修远和郑寅直到颁奖礼当天才到达香港,他们先回了酒店稍事休息,没打算参加今年的红毯环节。
梁思?吹笔闭?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拿着pad翻看相关报道,许云初敲门提醒他:“曹导和郑制片过来了,正在1305房休息,你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好,我这就过去。”梁思?从ψ牛?把手里的pad放到一边,起身走出房间。
走去房间的路上,梁思?椿乖谙胝旅骱?那件事。
他是绝不相信曹修远会做出猥亵这种举动的,他和曹修远合作过两部戏,拍摄周期都很长,戏内戏外加起来的相处时间几乎长达四年,四年间曹修远从未对自己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所有肢体接触都是出于导演对演员的正常指教。
梁思?纯吹贸隼矗?章明涵在接受采访时说的那些话,有意在引导媒体关注自己和曹修远之间也存在不正当的关系。
真是可笑,梁思?葱牡溃?单凭这一点,他就能断定章明涵说的那些话纯属污蔑。
――只是……曹烨会不会也看到了那些新闻?他会相信章明涵的指控么?一向崇拜却疏远的父亲忽然被很多人认定为猥亵未成年的罪人,任谁心里都不好受吧?但愿他别信章明涵的一派胡言。
梁思?醋叩椒考涿趴冢?抬手敲了敲门。
郑寅走过来开门,他跟曹修远合住一间套间,这时似乎正在客厅谈事情。大概谈得不愉快,郑寅看上去面色不佳,他一向情绪控制得体,陡一严肃下来,几乎像变了个人。
“思?垂?来了,”郑寅缓了缓语气,“去客厅坐吧。”
曹修远脸上倒不见异色,让梁思?醋?在对面,简单问了问他在拍什么戏,又说《起风》这片子挑得不错,这时候走到大众的面前时机刚刚好,以后可以多接些质量不错的类型片,只演文艺片容易把自己的路走死,还是要视野开阔些,多接几部不同类型的片子。
梁思?匆灰挥ψ牛?戏外他与曹修远见面不多,但每次见面,曹修远都会提点他几句。
一来一回聊了几句,曹修远说完该说的,像是也没什么继续往下聊的兴致。
以往都是郑寅在一旁起话头,但今天郑寅却没太说话,一直低头在手机上敲字,像是在发消息。
师徒两人都不是没话找话的人,梁思?幢愦蛩闫鹕砝肟?。
正要开口,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的郑寅抬起头出声道:“谈妥了,一千万。”
曹修远先是没说话,几秒后拿了一支烟咬在嘴里,点着火吸了一口后,冷笑一声道:“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
“话别说得太满,”郑寅冷静道,“您总得为这件事付出点儿代价。”
曹修远偏过脸抽烟,挥手散了散白雾,“思?茨阆瘸鋈ァ!?
梁思?从α艘簧?,然后起身走出房间。
开门时他听到郑寅在后面说:“我一会儿去趟银行。”
“我让你别管。”曹修远略带怒意地说,“这钱你要敢给他,以后你别再跟着我。”
“咔”的一声,梁思?垂厣狭嗣牛?房间隔音效果很好,门一关上,屋里的声音就全都听不见了。
一千万?是给章明涵么?郑寅说的“付出代价”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曹老师的确对章明涵有过猥亵举动?梁思?匆×艘⊥罚?不会,曹老师不会是这样的人,而且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当晚的颁奖典礼竞争异常激烈,《红男红女》势头大好却遭遇滑铁卢,只拿了最佳摄影奖。
回酒店时梁思?锤?曹修远、郑寅同坐一辆保姆车,关车门前还有记者试图将话筒塞进来问:“梁思?矗?请问作为此前呼声最高的影帝人选,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梁思?疵凰祷埃?坐在一旁的曹修远冷冷开口道:“他能有什么心情?往后少演戏,活得久一点,不怕没有影帝拿。”说完“嘭”一声合上了车门,把所有记者关在外面。
郑寅几次回过头欲言又止,曹修远没什么好语气地催道:“想说什么就赶紧说。”
“不是我说您,”郑寅克制着自己的语气,“您跟记者说话得有点分寸,祝青云老爷子90多岁高龄,您是晚辈,说这话不合适,回头媒体又不知道会怎么添油加醋。”
“90多岁的演员出演90多岁的老人,有没有一点挑战性?最后还拿了最佳男主角,这才是笑话。”
“您都40多岁的人了,做事别老这么任性。”郑寅起了话头,“当时报金像奖的时候我就给您分析过,今年祝老爷子也参赛,思?醋世?这么浅,演得再好评委会也不可能把奖颁给他,最佳影片也是,您没拿到龙标就参赛,评委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把这奖颁给您,让您入围已经是给足了您面子,但您不听,非得报名,这下好了,往后五年都不能再内地发展了……”
曹修远有些不耐地打断他:“颁奖礼都结束了你扯这些有什么用?”
“奖是颁完了,可章明涵那事儿可没完,他好不容易在您片子里演了个男二,熬了一年多时间,正憋着劲打算靠这片子翻身呢,您这一报名参赛,片子五年内在内地没法上……为了给思?凑?名再让他拿一个影帝,反而让章明涵这一年多的功夫都白费了,他这心里能平衡吗?”
“那片子上了他也未必能翻身。”
“能不能翻身是他的事儿,能不能上映责任可在您。要我说您就花一千万把事儿了了,章明涵现在敢这么做,就是吃准了往后五年您不能在内地发展,拿他没办法,从他改年龄那会儿我就看出他心术不正,我早劝过您,让您防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