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桐咬着桂花糕,差点噎住:“……宫?哪个宫?”
“后宫的那个。”
她愣了几秒,然后扭头看我。
“你给我搞清楚,你画个裙子怎么画进皇宫了?”
我也懵了:“你定价怎么定进皇后的钱袋子了?”
我们对视三秒,同时转头望向屋檐下飞起的纸鸢。
一阵风吹过,桂花香浓得像春天刚来。
我忽然想起那年我第一次进齐府,他问我:“娘子,你既说不甘囿于拆房,你且说说日后想做什么?”
我说:“想画衣裳,让女子穿得舒适又漂亮。”
他无奈笑了笑:“那这世道不容你。”
可我没想到,我真的做到了。
我和乔雨桐,真的做到了。
07
午后阳光正好,飞檐青瓦,金线流转,红墙庄严。
乔雨桐靠在马车里,一手揪着窗帘,咬耳朵般嘀咕。
“苏沐,我怎么突然有点紧张。”
我看她一眼:“你不是最不怕皇权那一套?”
她撇撇嘴:“我是不怕皇后,我怕见熟人。”
我笑:“我们都死了,还有谁认得我们?”
她正想回话,宫门外侍卫突然打断。
“齐大人、齐二爷,请止步!”
她身子一僵。
马车停下。
我轻轻掀开车帘,看到远处立着两道熟悉的身影。
齐衡穿着藏蓝补服,眼神冷峻,一如往昔。
齐显则立在稍后,一身朱红,眉眼中多了几分风霜。
他们同时朝这边望来。
那一刻,风都像停了。
“沐儿?”
“乔雨桐?!”
齐衡的声音带着颤抖,像在确认,又像在不敢相信。
我下意识地想退,乔雨桐已经一把抓住我手腕。
“别怂”
可她的手也在抖。
我们刚下马车,他们便已经快步迎来。
“你们还活着……你们……”
齐显眼神复杂,像是在愧疚,又像在悔恨。
齐衡望着我,呼吸乱了。
“沐儿,你不是跳井了吗?你怎么……”
我平静地看着他。
“齐二爷认错人了。”
他怔住。
“我是裴行音。”
我轻声说,“并非你口中的苏沐。”
乔雨桐也抬起头。
“乔雨桐半年前死于产难。我现在姓江,名意迟。”
他们震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但那眼神,却一寸寸燃起执念的火。
“你不管叫什么……你都是我妻,是我的人。”
齐衡喉结滚动,伸手就要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