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开始不是很适应......
湛问芥摇摇头，像是触电了一般将身侧的枕头挥开。
枕头落在床下，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不睡了不睡了！
她要起床，离开这个房间。
站起来时，湛问芥刻意没有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身上有一点酸痛，但是湛问芥坚强的忽略过去了。
等她收拾好走到楼梯口时，就听到客厅奚清不知对着谁吩咐道：“今天的课停一天。”
湛问芥的脸瞬时如火烧云一般，艳丽霞粉。
她过了一会儿才下去，直至朝着餐厅走去。
客厅里正在回复信息的奚清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度过了荒唐又混乱的一夜，此刻围绕在两个人中间的氛围很是僵硬、且尴尬。
就连湛问芥吃早饭伸手拿面包时，都要注意好不要和奚清碰上。
趁人不注意时，飞快伸出手，又飞快收回来。
021在旁边观察好久，突然向湛问芥身后塞了一个抱枕：“今天小主人不舒服吗？”
听到这句话，湛问芥突然被呛到。
身后柔软的枕头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湛问芥刚伸出手，下一刻水杯就被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是移开目光，假装不在意的奚清。
湛问芥小心翼翼接过，缓过来之后轻声说道：“谢谢。”
奚清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吃饭的速度加快了些。
湛问芥：“昨......”
奚清：“过几日......”
两个人同时说话，奚清停下了动作看过来，湛问芥的声音太轻，她没有听清楚。
湛问芥懊恼地在桌底下轻轻锤了下腿。
她们都没有看对方，自然也没有发现对方想要说话的迹象。
湛问芥抿了下唇：“你先说。”
奚清：“过几日就是开学的时间了，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到时候我去送你。”
按照湛问芥的意思，她并没有大张旗鼓展示自己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普通学生的名义进入繁星。
当然，学校高层对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
毕竟总不能真的让湛问芥在学校里受了欺负。
湛问芥小声回道：“哦。”
原来只是学校的事情，她还以为奚清会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做出什么解释。
奚清又问道：“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湛问芥垂着脑袋，用叉子蹂躏盘中的食物。
“好，那我先走了。”奚清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不是她不想留下来和湛问芥再说些话。
只是湛问芥今天早上一直心不在焉，想必她今天不是很想看到自己。
而且昨夜太过突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后。
但就算找了再多借口，奚清都很难将内心深处的悸动好好隐藏起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哪里变了。
戚含此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湛问芥通过落地窗看到两个人匆匆消失在视野中。
回过神来，湛问芥抓住021一通摇晃。
最终晃累了，自己先败下阵来。
“小主人，你怎么了？”021声音如常，并没有因为湛问芥的动作而怎么样。
但湛问芥则累的有些喘：“我想回到昨天了。”
昨天白天，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或者一个月以后也行，让这件事彻底过去。
另一侧奚清看着智脑中传过来的画面，眸色渐冷。
“那些人脑子里恐怕只有暴力。”
跟他们的主人一样，没有半分脑子。
戚含很明显能看的出来奚清此刻的心情极差，她小声汇报道：“白泽昨夜出席了一场晚会，一同出席的还有议会中的大半成员。”
这种明显是圈套的场合，奚清一般都会避开。
昨夜白泽虽然早早埋伏在前面，但因为她们事前有所准备，并没有让那些人得逞。
并且033几乎在同一时间发起了进攻，偏向白泽的一个议员被白泽拉出来挡刀，已经不治身亡了。
她们算不上败方。
只是可惜，还是让白泽逃了出去。
埋伏奚清的那些人见局势反转，直接打碎了所有攻击性的信息素。
奚清猝不及防着了道，自身信息素紊乱，提前进入了易感期，凭着最后的理智驾驶飞行器回到了家。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细想，就已经自动浮现在脑海里了。
奚清揉了下眉心：“议会少了一个人，让埋伏在白泽身边的人抓住机会。”
大选时间要到了，她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戚含：“好，对了，法案试点区域已经划好，闹出了不少乱子。”
奚清：“还没到时间，急不得。”
议会挑了偏远、人口稀少的一些区域，试点时就算出乱子，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一般不会死伤太多。
顶多是抓两个刺头管着，甚至不会危及生命。
就算她此时能够叫停计划，不治本终究无用。
奚清打开智脑，看到湛问芥昨日问自己何时回家的信息还躺在聊天框中，她没有回复。
她沉默片刻，又说道：“处理完事情后，去医院。”
说完，奚清想像往常一样，调出家里的监控画面看一眼。
但指尖在空中停了许久，最终点开了其他东西。
——
来到帝星后，湛问芥第一次放纵自己懒了下来。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尝试让自己坐在书桌前，但是根本无法专心看书。
就连眨眼的瞬间，脑海里都会闪过那些奇怪的画面。
湛问芥歪倒在沙发上，让021找了评分较高的电影看了起来。
她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关注着外面的动静，身体和内心都有些疲惫，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湛问芥慌乱从沙发上爬起来，面朝大门的方向，目光谨慎。
但还好，今天走进来的奚清是正常的。
冷静、禁欲，像往日一样。
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再度出现。
湛问芥咬着唇，看着奚清一步一步走近......坐在了沙发上。
湛问芥松了一口气，她看奚清坐在那边，找了一处较远的地方也坐了下来。
奚清家里的客厅很大，沙发也很大，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沙发的两侧。
单论距离，好像这两个人间的关系冷漠疏离。
但偶尔接触在一起的目光，又暗暗擦出些什么火花。
奚清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朝湛问芥的方向推过来。
湛问芥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奚清面色如常：“昨天晚上的调查报告，我想我需要给你一个答复。”
湛问芥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桌子上的调查结果她根本不想看，反而直直看向奚清，压低声音问道：“就这样吗？”
关于昨夜、关于易感期、关于那些呢喃。
她又不是奚清的上司，需要她汇报工作。
湛问芥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些怨怼，像是被人辜负了似的。
她确实有些生气，连带着看奚清这幅公事公办的样子也很不爽。
奚清垂下眼睫，是因为这份解释来得有些迟，所以湛问芥生气了吗？
“抱歉。”想了想，奚清又将那些文件向前推了一下：“里面还有我的体检报告。”
体检报告......湛问芥低头装作很忙的样子，手边的沙发遭了难，被拧出一小团褶皱。
奚清为什么要给她看体检报告？
知道湛问芥此时心中肯定有很多疑惑，但奚清并未解释，只是说：“你先看一下。”
奚清很少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看似事事都尽在掌握，可只有她知道，昨夜的事情确实超出意料。
到最后，她也在放纵着自己。
湛问芥拿起报告，上面一连串都是很健康的数值。
就连戚宋之前对奚清说的精神力的问题，好似在昨夜之后也暂时平稳了许多。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昨夜的事情，我会负责。”奚清将自己心中思量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小月此刻跳了出来：“看吧宿主，你最终还是要和女主在一起的。”
奚清在心里问道：“系统可以监测未来的情况吗？”
为什么系统一直在强调自己会和女主在一起，这是命中注定，还是一切都是它们控制好的数据而已？
想到这里，奚清再看向湛问芥眼神中，多了一丝试探。
湛问芥对这一切的了解，又有多少呢？
小月：“当然不，但这就是伟大的爱情。”
爱情......这个词语在奚清心头环绕，又被迅速抛了出去。
湛问芥一直未说话，奚清刚要再度开口：“你......”
“好的，我知道了。”湛问芥站起身，制止了奚清后面的话。
但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对奚清说同样的话。
“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湛问芥支支吾吾：“反正，就是一样的。”
“嗯。”奚清淡淡应声，并没有追问湛问芥的心思。
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021滑了过来：“晚饭准备好啦！”
机器人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尴尬，奚清率先起身，走到湛问芥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顺手将湛问芥有些凌乱的头发拢了起来。
“有头绳吗？”她问道。
湛问芥一瞬间脸色爆红，刚才在沙发上不小心睡过去，还没来得及整理。
“我来吧。”她向前躲了一下，却被人用力按了下肩膀。
奚清不容拒绝：“我帮你。”
她想起下午与戚宋的对话。
蓝色的问诊室里，戚宋一脸轻浮的揶揄：“你该不会度过易感期后直接走了吧？”
“没有。”奚清轻咳一声：“只是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做好一个alpha，要时刻注意呵护omega，尤其是......咳咳。”戚宋没有细说，她想着奚清肯定能理解她的意思。
“在她面前，你不能冷着脸。”戚宋找来一面镜子怼到奚清面前：“就像现在这样。”
奚清很无语地将镜子压了下去：“说重点。”
戚宋挑挑眉：“所以，你真的确定，就是她了？”
“100%的匹配度，除了她还能是谁？”奚清反问道。
戚宋啧了一声，奚清从来不跟她们开玩笑，既然这样说了，那肯定是真实想法了。
“那你就不能向之前一样了......”之后的时间，戚宋向奚清说了许多对待爱人的专用方法。
罕见的是，奚清竟然真就坐在那里，认真听了许久。
直到戚宋的话越来越离谱，她才冷着脸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那些废话或多或少还是钻进了奚清的脑海，所以她此刻才不放手。
还好021及时地递上了一根小熊发圈。
奚清没有给人做过这种事情，并不熟练，最终湛问芥的发型只能说是不影响日常行动。
美观性全靠湛问芥一张漂亮的脸在撑着。
奚清的目光向下，落在那个临时标记上。
“谢谢。”湛问芥感受到身后的目光越来越强烈，按耐不住先跑走了。
趁着奚清还没过来，湛问芥悄悄凑到厨房，调出摄像头看了一眼。
还好，她脸上没有压出什么奇怪的痕迹。
她们如往常一样安静吃着饭，气氛并没有因为关系的推进而变得轻松。
在湛问芥眼中，奚清面色淡漠。
但她实际上在想，戚宋的那些话果然不靠谱。
吃过饭后，湛问芥先回了房间。
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一切如初。
湛问芥揉揉脸颊，今天胡思乱想了一天，竟然没有做最重要的事情。
明天一定要让021将之前换下的那些东西都扔了，就算有些浪费，也不要出现在自己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