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又亲昵。
镜头下移，乔如意对着地上的雪人拍了个照发过去，收起了手机，往对面的庭院走。
听到脚步声，二人同时转过头。
“如意，你来了？”许昭昭动作自然地拍了拍凌澈的大衣衣领，“这么大个人了，身上掉了片落叶都不知道。”
说完，她看向乔如意，“如意，你说他平常是不是让你可操心了。”
看见乔如意过来，凌澈将手里的烟捻熄，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问她，“冷不冷？”
“有一点。”乔如意顺势靠近他，垫脚理了理他头上的雪花，温柔地责备，“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撑把伞。”
“他这个人啊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不知道心疼自己。”许昭昭好笑地看着乔如意，“如意，你是不知道，当初差点跟他结婚的人是我，还好我没嫁给他。”
第363章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庄雨薇似乎是玩累了，靠着乔如意睡着了，乔如意扭头看着窗外，一路都没有说话。
凌澈开着车，从后视镜里只能看见她瞥向窗外的侧脸。
“怎么了？”凌澈问，“哪里不舒服吗？”
从凌家庄园回来，她就情绪不太高的样子，也没有说话。
乔如意依旧看着窗外，“许昭昭是谁啊？”
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许昭昭，还跟他很熟，爷爷还那么喜欢她。
她大方又热情，还听过她的名字，但乔如意却从来不知道这个人。
她记起在伦敦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韩洛尘说过这个名字，什么对余情未了。
当时她没有多问，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她跟凌澈之间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许昭昭？”凌澈打着方向盘，平静地解释，“许氏银行的千金，许家老爷子跟爷爷年轻的时候很交好，所以许家和我们凌家也走得近。”
“那你呢？”乔如意转过头，“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凌澈笑，“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乔如意问，“什么叫差点跟你结婚的人是她？”
明明凌澈蓄谋已久想娶的人是她乔如意不是吗？
凌澈大概猜到了，从她听到许昭昭这句话后，就一直憋着一股情绪，只是当着爷爷和许昭昭的面她没问出口罢了。
他好笑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她跟我同岁，小时候在国内一起上过学，再加上两家的关系，小时候走动得勤一些。那时候许老爷子和爷爷开玩笑提过几句，想让两家联姻，但也只是玩笑话。”
“后来我出国了，就联系得更少了，这小时候的玩笑话就过去了。”凌澈跟她解释明白，语气里透着笑意，“你吃醋了？”
乔如意低头看了一眼睡熟的庄雨薇，“也不算吃醋吧，就是觉得她对你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
凌澈将车子开进了御景湾的车库，车子停下，他侧身看向乔如意，唇角含笑，“她顶多算是个熟人，连青梅竹马都算不上，这种醋有什么好吃的。”
乔如意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她对上凌澈含笑的眼睛，“保持距离，自己有点自知之明，听到没？”
话里带着赤裸裸的警告，凌澈下车给她打开车门，扣着她的后脑勺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知道了，老婆大人。”
捏了捏她白嫩的脸，“明天早上带你去个地方。”
......
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韩洛尘瞟了一眼，蹙了蹙眉头，将手机按熄。
偌大的别墅里，两个人的饭桌上，摆了一大桌子菜，凌双给他盛了一碗热汤，扫了一眼他的手机问了一句，“你朋友啊？”
“搞促销的。”
韩洛尘随口说了一句。
“你几年没有回来了，这次回来多去看看你外公，没事跟阿澈那边走动走动。”凌双优雅地吃着饭，语气温柔，“职业方面有没有规划，想做什么？”
“没有。”韩落尘看向她，笑道，“什么都不想做。”
虽然笑着，却一点真心都没有。
凌双也没计较，慢条斯理地夹着菜，“你要是想继续从医，我可以找关系——”
“谁说我要当医生了？”韩落尘打断她没说完的话，“我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就想吃喝玩乐，过一天算一天，不行吗？”
听着他纨绔不堪的话，凌双深吸一口气，放下了碗筷看向他，“洛尘，我已经放纵了你七年，你还没有玩够吗？”
“这七年，你医学专业念到一半不念了，你爸的公司你也没有接手，L.S集团的股东会你没去过一次，我放任你在国外七年，你还想怎么样？”
凌双看向他眼神平静，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韩洛尘笑了，无所谓地往餐椅背上一靠，“谁规定一个人活着就要有大作为，我就想当混吃等死的人不行吗？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儿子不争气，那你还要我回来干什么？”
凌双精致的脸上染着一丝怒意，压制两秒还是没有对他发出来，重新拿起碗筷，“今天春节，先吃饭吧。”
手机上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接着又来了一条信息，
韩洛尘将手机拿起来，点开转账，输了几个数字转过去。
下一秒就被人退回来了。
韩洛尘揉了揉眉心，起身站起来。
凌双见他要出去，问道，“大年夜晚上，你要去哪儿？”
“去死。”
韩洛尘丢着这两个字，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桌上的菜已经冰凉，凌双放下碗筷，听着外面跑车远去的声音，静默地站起来吩咐佣人，“都收了吧。”
......
翌日早上天还没亮，乔如意就被人从床上叫醒，还未醒神，男人就给她穿上了外衣，将她包裹严实。
直到被塞进车里，然后车子停在一处寺庙外，乔如意才反应过来。
凌澈说带她来的地方，是灵光寺。
今年灵光寺的头香亦是被凌澈花上亿的钱拍下的。
他们下车的时候，寺庙的大师们已经将上香仪式准备妥帖。
凌澈牵着乔如意的手进了寺庙，来到佛前的蒲团处。
之前每次过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这次，他终于可以带她一起到长生佛前。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将点燃的香火分别递给凌澈和乔如意，“凌先生，乔小姐，愿佛祖保佑你们。”
乔如意接过香火，跪在蒲团上，转头看向旁边跪姿如松的男人，他双手举着香火，亦如虔诚的教徒。
凌澈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是那串被她摔断过的佛珠。
她记得当时佛珠蹦了满地，在寺庙外的街道四处滚落。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将那些佛珠一颗颗捡起来，又重新修好戴在手上的。
她又想起他那一步一跪头破血流的画面，他说，八十一个台阶都是为她乔如意而跪。
第364章
眼眶忽然湿润，乔如意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对上男人转头看过来的眼神。
他眼神成澄亮而真挚，“我终于把你带到了佛前。”
他浅浅一笑，举着香火，虔诚地对着面前目色慈悲的长生佛深深一拜。
——佛祖在上，愿佛祖保佑我的爱人。
余生无论发生何事，所有的灾难都由我一人来背。
只愿她岁岁平安，日日喜乐。
乔如意不知道凌澈许了什么愿，只看见他深深地拜了三拜。
从寺庙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亮。
远处的天际出现一抹金光。
乔如意的手被凌澈紧紧扣着，她仰起头看向凌澈，“凌澈，出太阳了。”
“嗯，出太阳了。”
京市的日出，也跟小岛上的日出一样的漂亮。
......
乔公馆。
“爸，这是送给您的新年礼物！祝您身体健康，事业顺心！”
“妈，这是给您的，祝您永远年轻，永远美貌如花。”
饭桌上，乔如愿将准备好的新年礼物递给二人。
丽玲美滋滋地接过，打开一看，是她最喜欢的一条澳洲珍珠项链，“还是我们如愿好，知道给妈妈准备礼物。”
乔河也觉得乔如愿还算懂事，将礼物放在一旁，问她，“如愿，这段时间你已经正式进入乔氏集团工作，感觉怎么样，还顺利吗？”
乔如愿乖巧地搀着乔河的手臂，“爸，你就放心吧，我可是您的女儿，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并且，她是乔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在公司谁敢给她脸色看，那就是不想干了，她分分钟能让对方卷铺盖走人！
乔河怕她在公司性格太娇纵，耐心教导道，“你现在虽然是项目经理，但在公司里，不能用身份压你的下属，要用你的能力让大家认可你。”
“知道了，爸！”
乔河想到什么，又说，“你现在负责的这个项目，是跟你姐夫的公司合作的，主要是以配合他们的项目为主。”
乔河说，“咱们的珠宝设计，要跟着他们的服装设计理念来。有需要沟通的地方，你要及时跟那边的负责人沟通，记住，你要抱着学习的心态，谦虚请教。”
乔如愿不喜欢听他唠叨，连忙应付说，“知道了爸，我肯定会好好跟他们负责人沟通的，他们负责人要我怎么设计，我就怎么设计，行了吧。”
怕乔河还要多说什么，她连忙转了话题，拿出一个小礼物给了一旁正在玩积木的小孩，“乔喜乐，这是给你的，还是你姐姐我对你好吧！”
乔喜乐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玩着积木。
“喜乐。”
见他不说话也不接礼物，乔河沉声道，“姐姐给你新年礼物，怎么不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
乔喜乐当做没有听见似的，继续玩着手里的积木。
见他依旧无动于衷，乔河沉着脸叹了口气，“喜乐今年都快七岁了，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爱说话，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丽玲见状连忙说，“老公，育儿嫂说了，喜乐只是性格比较内敛而已，以后慢慢就好了。”
乔如愿见乔喜乐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也不乐意了，将礼物往他手边一丢，“不要拉倒，白眼狼。”
听到“白眼狼”三个字，乔喜乐擦着眼泪就跑上楼了。
“没大没小！”乔如愿看着他匆匆上楼的背影，生气地对丽玲说，“妈，你看看他！我看就是你惯的，挨几顿揍就好了！”
乔如愿越说越气不过，“对我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对那个乔如意就眼巴巴地跟条狗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乔如意才是他的亲姐姐！”
“行了。”乔河开口，“不爱说话就不爱说话吧，由着他吧。”
丽玲看了一眼乔河的脸色，给他倒了一杯茶，若无其事地开口，“老公啊，你看看，咱们女儿多贴心，大过年的还记得给我们准备礼物。”
她说着又佯装叹了口气，“唉，你看看如意，这春节都不来给我们当长辈的拜个年。我不是她亲妈，她不给我拜年我也能理解。但你好歹是她亲爸。你看你之前处处维护她，反倒让我们的女儿受了不少委屈，现在她心里哪有你这个当爸爸的。”
“她哪还有什么心思过年。”乔如愿举着手指，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笑道，“她现在人都不在京市。”
“不在京市？”丽玲附和着问，“去哪儿了？”
“爸，这事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乔如愿看向乔河，佯装震惊地说，“乔如意要跟凌澈哥哥离婚了！”
“离婚？”乔河看着她沉声问，“怎么回事？”
愿轻飘飘地说，“还能怎么回事，凌澈哥哥压根就不喜欢她呗！”
这三年的婚姻，就是她偷来的！
自从那次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门口发生那件事之后，乔如意就彻底离开京市了，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不用想就知道，她一定是铁了心想跟凌澈哥哥离婚了。
“爸，你信不信，乔如意近期都不会回来，并且等她回来的时候，一定是个离异妇女！”
她越说，乔河的脸越青。
刚准备拿起手机想给乔如意打电话，门口骤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乔如愿，你是巴不得我离婚看不得我好是吧？”
丽玲和乔如愿霎地抬眼看过去，只见乔如意正站在门口一脸轻笑地看着她们。
乔如愿一见她，脸上的笑意收起，“乔如意，你怎么——”
“我怎么回来了？”乔如意轻轻一笑，“当然是回来给爸爸拜年啊。”
她说完冲着乔河甜甜一笑，“爸爸，新年快乐！”
乔如愿没想到她都要跟凌澈离婚了，还能笑的这么猖狂。
“乔如意，你不会是被凌家赶出来了，没地方住了想来霸占乔公馆吧？”
“我怎么不知道我被凌家赶出来了？”乔如意戏谑地看向她，“还是说，你很希望我被凌家赶出来，然后你住进去，是吗？”
“如意，如愿不是这个意思。”丽玲连忙帮乔如愿说话，“她是关心你，听说你要跟凌澈离婚了，怕你跟凌澈婚姻不幸福。”
乔如意转眸看她，“听说？听谁说的？”
第365章
丽玲一时哑然。
乔如意又看向乔如愿，“听谁说的？”
“这还用外人说吗？”乔如愿轻蔑地笑，“你跟凌澈哥哥的婚姻有没有到头，你自己不清楚吗？”
她就不信，乔如意在知道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能跟凌澈安稳地过下去。
乔如意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将准备的礼物递给乔河，“爸爸，这是我和凌澈送您的新年礼物。”
一听是她和凌澈一起送的，乔河本来沉着的面色舒展了几分。
打开是一套紫砂壶茶具，正是乔河之前在拍卖会想拍下的那套，却被人以最高价买走了。
乔河眼底是可见的欣喜，“原来这个茶壶是被凌澈拍走了？”
乔如意笑，“爸，是他为了送给您拍下来的。”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乔河之所以这么喜欢这个礼物，不是因为这套茶具多么昂贵，而是因为是凌澈送的。
看见他们父慈女孝的样子，丽玲和乔如愿的脸上都气绿了。
“乔如意，凌澈哥哥都要跟你离婚了，怎么可能会送爸这么昂贵的礼物？你这爱打肿脸充胖子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乔如愿的话刚落，乔如意的手机就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看向乔如愿，“不好意思，你姐夫的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