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突兀地提出分开,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答应。
如果她一声不响的远走,他也一定能把她找回来。
她只能耗......
用最痛苦最折磨感情的方式,一点一点地跟他耗。
她苦涩的扯着嘴角,她原以为他们俩可以好好地过一辈子了。
没想到到头来她要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他。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乔如意面上滚烫的热泪滑落。
......
天黑后的京市,灯火璀璨,车水马龙。
市中心繁华的法国餐厅被人包下了整整一层,布置得优雅浪漫,大提琴的音乐在餐厅里悠扬。
高层窗边的位置可以将京市此刻纸醉金迷的夜色悉数收入眼底,卡座上的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年轻俊美的面容在灯光下深邃立体。
手边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黑色礼盒,指尖在礼盒上轻柔摩挲几下,睨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距离跟她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她还没有来。
凌澈眸色黯了黯,看向放在手边的手机。
刚准备打开定位看看她到哪儿了,又想起什么止住了动作。
从早上见面之后,一整天她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发一条短信。
估摸着还在为了定位器的生气。
他放下手机,交叠着双腿安静地等她。
......
黑色的豪车在车来车往的街道匀速行驶,半个小时后停在了星级饭店的门口。
一袭黑裙的漂亮女人从后座下来,进了饭店。
包厢门打开,乔如意站在门口一眼看见了已经等候多时的男人。
一身得体的西装衬衫,俊朗的面容笑意温柔。
看向她时,从座椅上站起来,嘴角微扬,“如意。”
“以牧。”
乔如意浅浅一笑走过去,丞以牧绅士地为她拉开了座椅。
很少见丞以牧穿正装,这么一见倒是让乔如意很惊讶。
感受到她的目光,丞以牧坐在她对面,笑道,“头一次跟你这么正式地吃饭,当然要重视一点。”
乔如意这才想起,他回国这么久,又帮了自己这么多次,她却没有正式请他吃过一顿饭。
今天打电话给他想请他吃饭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以牧。”乔如意端起红酒杯,“谢谢你,一直都在帮我。”
轻碰她的酒杯,丞以牧笑意温温,“如意,在我这里,谢谢的话不用多说,只要你需要我,任何忙我都可以帮。”
“既然这样。”乔如意看向他,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那你介不介意再帮我一个忙?”
包厢的暖光打下来,齐腰的卷发如海藻般将她精致又明艳的脸照得越发夺目。
她双眸轻轻弯起,笑得好看。
眼底却盛着淡淡的忧伤。
这样的神情,丞以牧上次从她脸上看见,还是去年她一大早来医院等他那次。
他没有问乔如意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过得好不好。
他不愿过多窥探她的生活,只是扬着温柔的笑眸,开口道,“好。”
......
一顿饭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
丞以牧的车停在御景湾的门口,乔如意下车,转身对他说了再见。
路灯下,她的笑容浅浅,眼底却并不快乐。
回去的路上,丞以牧的脑子里不断地想起乔如意说的那句话。
她说,“以牧,帮我一个忙”
“我想跟凌澈离婚。”
丞以牧有过一瞬间的诧异,其实他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如意在过得最不快乐的时候也没有跟凌澈断了。
不仅仅是凌澈单方面的不放手,而是如意心里有他。
如果不是她自愿,以她的性格,不会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所以这次从她嘴里坚定地说出想离婚这件事,令他着实有些诧异。
但她说这句话时,眼底却是深深的不舍。
他问了一句为什么?
乔如意没有明说,只是问他,“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时候那个政治老师吗?”
她说,“那个老师斯斯文文的,说话轻言细语,脾气特别好,我很喜欢他讲课。我最记得期末考那次,我错了一道题,距离满分只差一分。”
丞以牧记得那次,那是唯一一次,她没有拿满分的一次。
乔如意晃着手里的酒杯,轻轻一笑,“我拿着那个错题去找老师,问他我哪里错了。我记得他那句话,他说,‘你的选项没有错,只是它不符合题意’。”
她抬眸看向丞以牧,眼眶略微潮湿。
“我跟凌澈都没有错,但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
到家时,偌大的别墅没有开灯,空空如也。
乔如意脱力地坐在沙发上,小白猫跑过来蹭了蹭它,似乎感知到她的情绪。
她看向摇摆的壁钟,已经快十点。
凌澈没有回来。
手机里是他打过来又被她按掉的电话。
两个小时前,他发了短信过来,问她怎么还没到。
乔如意只回了一句,
那之后,凌澈只回了一句,
乔如意仰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直到时钟快到十二点,凌澈还没有回来。
乔如意起身出门,从御景湾坐车出去。
此时的法国餐厅里,琴声已停,整层餐厅安静到连烟丝燃烧的声音都能听见。
中间几次,餐厅经理亲自上来问,“凌总,需要给您上餐吗?”
都被凌澈一个冷淡凌厉的眼神扫退,不敢再多问一个字。
从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他已经在这整整坐了五个小时。
餐厅经理倒不是怕加班,而是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毕竟,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位凌总有这么好脾气的等一个人的时候。
骨节分明的指间,香烟燃到了头,长长的烟灰落到烟灰缸里时,时间刚好走到十二点。
恰时,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在门口响起。
男人紧皱的眉头忽地舒展开,转头看过去。
第419章
偌大的一整层餐厅,只有窗边位置坐着一人。
他黑衣白衫,姿态松散地靠在卡座椅背上,手臂随意地搭在餐桌上,指尖的香烟燃到头忘了捻熄,直到传来一阵灼伤感,才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
看向乔如意的方向,“来了。”
他语气温柔,没有半分责怪。
乔如意一步步走过去,她没想到按照凌澈的脾气能一直等在这。
她原以为她故意爽约,他会不耐烦,会发火,甚至会跟她吵一架。
她也做好了跟他争吵的准备。
但事实不是这样。
他脸上没有半分不耐和烦躁。
乔如意攥着手心,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蹙眉质问,“你怎么还在这?我都说了我见客户没空过来,你还在等着干什么?”
“哪个客户啊?”
凌澈勾着笑意,轻声问,“公司有哪个客户需要你去见?”
“怎么,你在怀疑我?”乔如意轻轻一笑,“凌澈,你又是掌控我的行踪,又是过问我的工作,你能不能给我点自由?”
凌澈站起来,走到窗边俯瞰着下方。
几秒后,他转过身,低眸凝着她不耐的表情,“乔如意,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哪里不高兴?”
“你故意爽约,是想让我体会一下等一个人的滋味是吧?”
他上前握着乔如意的双臂,声音软了下来,“如意,去年你的生日,你也是这么等我的,对不对?”
“我知道,从天黑等到半夜的滋味不好受。”
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低声道,“那次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今天已经体会到了你当时的心情,所以可不可以原谅我那次,不要跟我闹了。”
乔如意的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几秒后抬眸,眼底仍是一片不耐烦。
“凌澈,你想多了,我只是跟客户吃了个饭忘了时间。”
她淡笑着看他,“不早了,回家吧。”
她转身想走,被人拉住。
凌澈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今天对我的态度很不一样,从我回来到现在一整天你都没有给我一个好脸色。你老实告诉我,我不在家的这几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的行踪你全都知道,我瞒得住你吗?”
乔如意掐着手心,眼底是深深的无奈,“凌澈,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我累了一天了不想跟你吵。”
“回家吧。”
“乔如意。”
她刚转身,凌澈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此刻身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究竟是我疑神疑鬼,还是你对我撒谎?”
乔如意浑身一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澈幽深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你爽了我的约,跟丞以牧在一起吃饭,你究竟想干什么?”
乔如意诧异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这么惊讶?”凌澈哂笑一声,将打开的手机丢在桌面上。
手机里是一张照片,她和丞以牧在餐厅吃饭的照片。
清清楚楚。
他原本确实不知道,只可惜他们去的餐厅正好是他名下的。
酒店经理更是认识自己的老板和老板娘。
所以这张照片传到了他这里。
“你怕我看你的定位,所以你连车都没开,就为了去见丞以牧?”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解释一下,为什么。”
乔如意转过身,此刻他俊美的面容紧绷,薄唇也抿成一条线。
是他一贯克制脾气的表情。
“有什么好解释的?”乔如意无所谓地开口,“就是刚好想请他吃个饭,忘了跟你约定的时间。”
对上凌澈越来越寒冷的眸子,乔如意轻轻一笑,“我们之间又没什么,只是吃个饭而已,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她的每句话每个语气都在他的雷区上蹦跶,在他即将爆发的引线上点火。
凌澈幽深的双眼紧紧地看着她挂着浅笑的脸。
半晌,他轻轻一笑,“好,你说你们只是吃个饭,我不计较。”
“你说你忘了跟我的约定,我也不计较,改天补上。”
他顺手拿过一直放在桌上的那个黑色精致的礼盒,大步上前牵起她的手,“回家。”
乔如意的手被他的大手牢牢包裹在手掌心,想挣扎又被他攥得更紧。
凌澈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出去,乔如意盯着他挺拔的背影,鼻头酸涩。
她知道此刻的凌澈心里有多委屈,又被他一一咽下。
哪怕她无理取闹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也没有对她说一句狠话。
他越妥协,她心里就越痛得喘不过气。
下了楼,乔如意被他一把塞进了跑车里。
男人坐在驾驶座发动车子,不发一言。
跑车在深夜的马路上疾驰,车里气氛降至冰点,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
幽深的眼神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副驾的人,她别着头看着窗外。
“项链呢?”他问。
今天一见面凌澈就发现,他送给她的护身符她没有戴。
“呃......”乔如意抬手摸了摸领口的位置,“昨天洗澡摘下来不知道随手放哪里了,今天找不到了。”
凌澈气笑了,“行,改天再给你求一个。”
“不用了。”乔如意想也没想就拒绝,“那个项链跟我的衣服不太搭,平时也戴的少。”
凌澈没有接话,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开回了御景湾。
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乔如意就被一只大手握住手腕抵在了墙上。
凌澈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吻得她喘不过气。
他低沉又委屈的声音砸进她的耳朵里,“乔如意,这两天我真的很想很想你,我今天想了一天都没有想明白,我究竟哪里做错了让你对我这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