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她说。
丞以牧缓缓抬手,手指温柔地落在她的腰侧,很轻很轻。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都触摸不到的人,终于等到她扑进自己怀里的时候,他却不敢太用力地抱她,而是克制着自己的情感,装模作样地配合她。
银灰色的跑车在大门口停下。
驾驶座的男人面色冷峻,眼神冷冽,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前面拥抱的男女身影落在他眼底,讽刺又可笑。
凌澈二话不说地解开安全带,开门,大步向前走。
乔如意看着一身寒气逼近的男人,眼眸震惊地喊道,“凌澈!”
她还未来得及松开丞以牧,凌澈用力一把将她拉开,狠厉的一拳就往丞以牧脸上招呼过去。
丞以牧早就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但下一刻,一个纤瘦的身影突然将他猛地拉开挡在他面前。
凌澈奋力的一拳收在半空里,凛冽的眼神看向挡在面前的人,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如意!”
丞以牧也没想到乔如意会挡过来,他拉着乔如意要她让开。
乔如意没动,坚定地站在丞以牧面前,看向脸色冷到极致的男人,“跟他没关系。”
凌澈气疯了,胸口大幅度起伏着,脸上笑意森冷。
他剜了一眼丞以牧一眼,用力拽着乔如意的手大步进了屋。
丞以牧刚想跟上去,凌澈转头厉声对他吼道,“滚!”
乔如意被他拉进了屋,用力甩在沙发上。
她跌坐在沙发,仰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凌澈将外套脱下,居高临下地站在沙发旁,怒火翻涌,双眸猩红。
“乔如意,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乔如意看着被他拽红的手腕,低声一笑,“凌澈,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对你没意思了。”
第426章
“没意思?”
凌澈冷冷地弯着唇,“对我没新鲜感了是吧?行,那就玩点花的,让你重新有新鲜感。”
他话落,用力扯掉领带,捞起沙发上的人欺身压了过去。
他高大的身躯将乔如意禁锢在怀里,三两下就将她的双手用领带绑在一起,接着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
她身上有酒气。
凌澈只要想到她今天晚上跟丞以牧出去喝酒了,还当着他的面抱在一起,心里的火就抑制不住。
对他没新鲜感?没探索欲?
呵!那他就让昂她再重新探索探索新鲜感!
乔如意被他一双大手牢牢禁锢着,双手手腕也被绑住动弹不得。
她用力挣扎,但她的力气在凌澈面前于事无补。
他以前都是让着她,这会儿不让了,她还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乔如意的眼泪流了下来,想别开脸又被他固定。
咸涩的味觉落入他舌尖,凌澈吻她动作一顿,深不见底的眸里是十足的侵略感。
几乎是咬牙问出,“就这么抗拒我?”
不过亲了几下就委屈得哭成这样?
现在就对他厌烦到这种程度了?
他手上的力度未减,乔如意知道她挣脱不了他。
一旦发生关系,她会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她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滚烫的泪落下,乔如意红着双眼对上他的眼神,眼底却是一片冷漠,“想干什么就干吧,这妻子的义务我还得履行不是吗?”
她知道针往哪儿扎最疼。
她别开眼神,放弃了挣扎,“不过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给你一个小时,够吧?”
她冷冰冰的话犹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浇熄了他滚烫的欲望,连带他的热烈的感情。
凌澈深邃的眼底短短几秒闪过无数种情绪,最后深深地看了她几秒,松开了她。
他起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了个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两口,幽深的眸看着乔如意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在刚刚的拉扯中,她的钱夹从包里掉了出来,摊开在地毯上。
乔如意见他只是冷着脸抽烟,一句话没说,站起来准备上楼。
“照片呢?”
他忽然开口,视线盯着地上的钱夹。
乔如意脚步一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修长的手指夹起她的钱夹,丢在茶几上,抬眸又说了一句,“合照。”
是他们在托里斯布尔的合照。
是她亲手放进去的。
他钱夹里放着的,是二人深情拥吻的那张。
而她钱夹里,是她笑眼弯弯地托着他侧脸那张。照片里,他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看起来像是在亲她。
那一天,她将照片放进了二人的钱夹,并且认真地叮嘱他,一人一张,谁也不能弄丢。
当时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回看现在二人之间的气氛,真是愈发讽刺了。
她没说话,他夹着烟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照片去哪儿了?”
乔如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掐进掌心。
而后,她松开手,随手将钱夹拿起,“弄丢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好像她弄丢的是个不重要的垃圾一样。
凌澈忽地轻笑,“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的。”乔如意看向他,他唇角扬着笑,眼底却冷得吓人,“找不到了。”
凌澈凝着她,几秒后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冷笑,“乔如意,你是知道怎么杀人的。”
在他心脏狠狠地扎几刀,还是不带血的那种。
他移开眼神,轻嗤一声,“说吧,你从什么时候有这个打算的。
乔如意心里疼得发紧,面上却依旧淡漠,“什么打算?”
“你一口一句厌烦我了,没新鲜感了,就是想耗死我,不是吗?”凌澈抬眸,眼底覆上一片淡漠,“你想跟我离婚?”
“是。”乔如意毫不犹豫地回答。
“所以你才对我冷暴力,乔如意,拿捏人心这种事真是被你玩得明明白白,我自愧不如。”凌澈手里的烟燃到了头,没有丢掉,任由烟头烫伤了他指尖的皮肤,像是不觉得疼似的。
乔如意看着他烟头灼伤他的指尖,心如刀绞。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他问。
“想听实话吗?”乔如意扯了扯唇角。
凌澈终于将手里的烟头丢进烟灰缸,靠在沙发上,轻睨着她。
“说对你没兴趣了不喜欢你了,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乔如意轻轻一笑,紧攥着双手,“真正的原因是,我觉得你带给我的苦难太多了。”
闻言,凌澈的瞳孔猛地一缩。
“凌澈,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吗?跟你在一起我受了多少苦,被伤害多少次?我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因为嫁给你之后,被你搅得一团乱!”
指尖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疼到麻木。
乔如意拼命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我之前是喜欢你,是爱你,我觉得可以跟你面对这些困难。可是次数太多,你招惹的人也太多了,我不知道我哪次出门就会被人绑走经历折磨,这些恐惧和痛苦远远将我对你的喜欢和爱消磨殆尽了。”
“从什么时候想离婚的?”乔如意深吸一口气,盯着男人越来越深沉的面色,“应该就是从最近这次绑架吧,庄策是冲你来的,但受苦的人是我,你知道我被他的人绑走经历了什么吗?你只看见了我身上的伤,你有看见我的恐惧和绝望吗?”
“凌澈。”她眼眶通红,眼泪不停滑落,“因为你,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你说你不介意,你当然不介意了,因为背负这些伤痛的是我,不是你。所以你才能心安理得地说出这些话。”
“其实这段婚姻我早就想及时止损了,我是觉得你可怜,想再陪你走一段。但是你离开的这两天,我发现我的生活是难得的平静,平静到让我贪恋。我也发现我对你,真的没有那么喜欢了,可能仅剩的感情就是可怜你,同情你吧。”
第427章
泪水不停往下流,乔如意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窒息到想立马死去。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张俊脸无风无浪,只是深不见底的双眼里染上了红。
乔如意索性把难听的话一次说完,“凌澈,在一起是缘分,不在一起是有缘无分,你不如大方一点,跟我离婚放过我,让我过以前那种平静的日子吧。”
“你身边这种暗藏危险的生活不适合我,我也不喜欢。跟你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你不会那么自私地想要把我绑你身边一辈子吧。”
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唇角却始终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尾一片猩红。
她字字如刀,把凌澈的一颗心剁成了泥。
他不得不说,如果情字是把枪,乔如意闭着眼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明明说出这些伤人入骨的话的人是她,为什么她还要哭成这样,难道真就这么委屈?
他始终没开口,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乔如意心如刀绞,她没法再面对他,转身慌乱地就要上楼。
“乔如意。”
身后响起他沙哑不堪的声音。
乔如意的身影定在那里,背对着他泪如雨下。
“有缘无分?放过你?”凌澈轻闭双眼,再睁开时候,眼眶泛红布着红血丝,勾了勾嘴角,“你以为我身边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他站起来,看着乔如意的背影,“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个好人,自私地把你绑在身边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有可不可?”
他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手指挑起她满是泪水的下巴嗤笑,“你不是想消耗我对你的感情跟你离婚吗?行啊,那你就先耗死我。”
指腹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对上她通红的双眼,“我反正无所谓,你不是说你留在我身边痛苦吗,你不爱我我也痛苦,刚好扯平了。”
乔如意没想到话都说得这么难听了,他还是不愿意放手。
眼泪汹涌地掉下来,她颤抖着声音开口,“凌澈,你究竟听不听得懂,我不爱你了!”
掐着她下巴的手指忽然收紧力度,凌澈幽深的眼逼视她,“乔如意,你听好了,你必须爱我!你只能爱我!你演,也得演给老子看!”
他蓦地松开她的下巴,噙着冷意的笑,转身出去之际,一滴泪从他猩红的眼底掉了下来。
直到前院响起跑车驶离的声音,乔如意转身,空荡荡的客厅地上只剩下他的一件外套。
昼夜还有温差,夜晚仍有寒气,他竟然连外套都不穿。
乔如意转身,一步步往楼上走。
刚到楼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不打算接,但对方一直在打,响个没完。
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她擦掉眼泪接了起来。
“喂?”
开口的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沙哑,对方一下就听了出来。
“如意。你怎么了,我听你声音不太对。”
电话那边,许昭昭问得关切。
“我没事,有点小感冒。”乔如意稳了稳声音,“有事吗昭昭?”
许昭昭坐在沙发上,晃着手里的红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问你一下凌澈到家了没?我看他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太好,我又不好给他打电话,还是打电话问你比较好。”
她没有告诉乔如意凌澈并没有跟她吃饭的事情,电话这头,乔如意也以为二人是吃过晚饭之后,许昭昭关心他回没回家。
她轻声说,“他回来了。”
“回去就好,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许昭昭关心道,“这样,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几句骂骂他。”
“他这会儿不在家,刚刚出去了。”乔如意想到跟凌古的话,心里有些发酸,几秒后开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矛盾,谢谢你的关心。”
听到凌澈不在家,许昭昭弯了弯嘴角,“你们没矛盾就好,我也就可以放心地休息了,那我先挂了如意。”
许昭昭挂了电话,放下手里的红酒杯,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
西水湾别墅。
空荡冰冷的二楼房间里,传来男人低声的闷哼和喘息。
半空的沙包随着他的动作高高晃起。
似乎将所有的怒意都发泄在了沙包上,打上去的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
男人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白衫黑裤,身上的汗水浸湿了衬衣,隐隐约约贴在肌肤上显出分明的肌肉线条。
用力的一拳打出去,顺着男人锋利的下颌线往下流的汗水因为大幅度动作也被甩了下去。
站在门口的齐金和齐水互相对视一眼,觉得此刻周身的气压比寒冬还要低。
忽然一对拳击手套从半空丢了过来,齐水眼疾手快地接住,快速看向站在前方的男人。
“过来。”
凌澈锋利的五官滴着汗水,低头咬紧手里的手套腕带。
齐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凌少想拿他练拳。
正儿八经比起来,他是打不过凌少的。
他挨打倒不要紧,关键是凌少现在心情太差。
他要是竭尽全力打也没有打过,凌少一定会骂他太废了,心情会更差。
但他要是不竭尽全力任由凌少发泄,这态度那无疑更是火上浇油。
这怎么看结果都一样,不太妙。
他连忙将手套塞进齐金手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移开了视线。
兄弟一条心,他能想到的齐金当然也想到了,手套还没拿稳就塞回去,“凌少,齐水格斗比我强,让齐水陪您打。”
手上的拳击手套成了烫手山芋,两人推来推去,凌澈的脸越来越难看。
就在二人以为他的怒火要燃起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齐金和齐水看见男人舒展下去的眉头,心底立马松了一口气。
凌澈摘下手套去看手机,看到来显之后,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还以为某些人知道关心他了。
看来是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