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你说的那……疯狗。”
“拓跋烨?”
慕容珩微微敛眉,眼中有一丝意外:“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是朱雀告诉你的吗?”
“我自己猜到的。”
沈若惜脸上的表情有些丧气:“没想到会在那里遇上他,拓跋烨也是冲着麒麟角过去的,被他抢先一步拿走了。”
见她懊恼的模样,慕容珩的心情没由来的好了一点。
“拿走便拿走了。”
“那怎么行,我是想要用来给你解毒的,说不定可以解你的毒呢?”沈若惜微微拧眉,之后似是想到什么,又松了口气,“不过朱雀说你已经得到了其他的麒麟角,真的吗?”
“假的。”
沈若惜:……
见她有些回不过神的模样,慕容珩却是轻笑一声。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拉了一下沈若惜,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沈若惜咬着牙,有些气恼的掐着他的手臂。
“那你怎么能轻易让拓跋烨带那几人离开呢,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真的能解你的毒,那……”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心中便是说不出的懊恼。
这纠结郁闷的表情让慕容珩笑出了声。
他将人圈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吻着她细软的脖颈,低声道。
“没用的。”
沈若惜转头:“什么没用?”
“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用过麒麟角,没有办法解毒,反而是现在……”
他目光紧紧盯着沈若惜,逐渐浮上一丝暧昧。
“自从与你一起亲近之后,毒性倒是越来越浅了,若惜,我说真的……你就是我的药。”
他掰过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沈若惜的心起起落落,滋味有些复杂。
已经用过麒麟角了……
但是没用。
她略略失神了片刻后,又振作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如今慕容珩身体在好转,终归是个好兆头。
她想起什么,便问了一句。
“你今日去哪里了?”
“找人。”
“找谁?”
“还记得太后逝世之前,找我说得那番话吗?”慕容珩慕容珩微微沉默了片刻,之后道,“我想找到当年的真相。”
他想知道,他的父皇与他母后的死,究竟是有什么关系。
太后临死之前那的那番话,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很是在意。
这些时日,便私下让人去查当年的事。
然而一查过去才发现,事情越发的蹊跷。
当年他母后苏婉儿生产下他之后,便香消玉殒了,而跟着她后面服侍的几个贴身的宫人,也早就被遣散不知所踪。
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想要再寻觅到那几人的踪迹,费了一番波折。
这两日才断断续续传来消息,曾经服侍过苏婉儿的两个贴身大宫女,早就已经死了。
如今对当时情况稍微清楚一些的,只有一位女医。
他今日便是去见那女医,以至于没能及时赶回来去醉仙坊。
听完慕容珩的话之后,沈若惜也有些心惊。
她低声道。
“那女医怎么说的?”
“她已经疯了。”
慕容珩摩挲着她的手指,声音淡淡:“疯的很彻底,什么有效的话都没问出来,我猜……这也是那个女医至今还能活着的原因吧。”
殿内烛火摇曳,将二人的影子投在一旁的墙上。
沈若惜沉默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当年知晓真相的人,已经全部被灭口了?”
慕容珩淡淡的“嗯”了一声。
沈若惜微微拧眉。
“那这么说,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也不一定。”
慕容珩突然开口:“这世上,还有一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的真相。”
“谁?”
“父皇他自己。”
——
第345章
出去逛逛
闻言,沈若惜瞳孔微微睁大,露出一丝震惊。
“你要去问父皇?”
话音落下之后,她想了想,又觉得应该不是。
慕容珩做事不会这么莽撞。
“阿珩,你准备怎么做?”
慕容珩道:“我听说有的药物能使人处于半睡半醒我状态中,这个时候若是加以引导,能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说出真话。”
沈若惜点头。
“确实是有这种药,这种迷香,我自己便能制出来,但是……你想要对父皇用药?”
若是被发现了,怕是会担上一个谋害皇上的罪名。
慕容珩缓缓点头。
“对,我想听听他亲口说。”
“那我可以……”
“此事不必你出面。”慕容珩立刻打断她。
任何有危险的事,他都不想让她沾上。
慕容珩摩挲着她的手指:“这事,有人比你更合适,人选我已经挑好了,现在就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此刻,正在回药王谷的白洛,猛地打了个喷嚏。
*
拓跋烨来京之后的相关事宜,一直是沈樾安排。
这段时日便有些忙。
不仅仅是忙着周全礼节,更是忙着暗中监视调查。
便有些忽视了韩苜怜。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过去了五日。
他自己暗自反省了一下,这么久没过去,韩苜怜定是有些失落,也应该去看看她了。
这日一回来后,沈樾连衣服都没换,便立刻来到后院的主屋来找她。
原本以为韩苜怜会自怨自艾的在屋内发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推门而入的瞬间,却见韩苜怜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边专心致志的绣着荷包,一边吃着点心。
嘴里还哼着一首小曲,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听见动静,她抬眼望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
沈樾:……
这语气听着好像他不该过来。
沈樾的心情一瞬间有些复杂了,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迈步过去,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荷包,心神一动。
“这是给我的?”
“不是。”
沈樾:?
他有些沉不住气了:“不是给我的,那给谁的?”
“给我自己绣的啊。”
“你又没有银钱,要什么荷包。”
闻言,韩苜怜的手指顿了顿,之后掀起眸子,有些不快的看着他。
“谁规定我没有银钱就不准给自己绣荷包了?沈樾,我做这点事你也要干涉吗?”
明明一副柔弱得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却敢这么瞪着他。
很好。
胆子变大了。
沈樾站在原地,微微拧了拧眉,最后还是决定不跟她计较。
他开口道。
“京城新建了一座巨大的画舫,你想去看看吗?”
韩苜怜眼神微微亮了亮,之后朝着他露出一个怀疑的眼神。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以前对你不好?”
供她吃喝供她穿,府里的下人也任由她差遣使唤,完全是女主人的姿态,这会怎么弄得他好像很不是个人?
韩苜怜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荷包,半晌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沈樾的眼角抽了一下,内心升起一阵不悦。
他不再多话,转身便踏出了门外。
琼宇正在院中候着,见沈樾沉着脸出来,有些疑惑道:“少将军,您不是说带韩小姐出府转转么,怎么就您一个人出来?”
“我看她在屋内挺好的,没什么必要出去。”
闻言,琼宇眸光一顿,随后摸了摸鼻子:“您又跟韩姑娘吵架了?”
“我这么闲,有空跟她吵架?”
沈樾英挺的眉头蹙在一起,有些咬牙道:“你记着,日后就算她求着我要出府,我都不会搭理她!”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之后韩苜怜提着裙摆踏过门槛,快步跟了出来。
她仰头看着沈樾,眸子亮晶晶的。
“走吧。”
沈樾:“去哪?”
“你刚不是说要带我出去逛逛么,怎么一会就忘记了?”
脑子坏了?
琼宇站在一旁,见韩苜怜眼神期待的模样,又看见沈樾冷硬的表情,心中叹了口气。
他试图委婉点的开口。
“韩姑娘,少将军今日有些繁忙,怕是不方便,要不……”
“走吧。”
沈樾开口,打断了琼宇的话:“重要的事情都已经忙完了,我正巧也想要出去逛逛。”
韩苜怜瞬间露出一个欢喜的笑意。
“那你等一会,我去里面拿件披风。”
说着,又一转头回到了屋内。
沈樾站在门口,抱着手臂安静的等着,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情绪,与刚刚强硬的模样判若两人。
见琼宇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他,沈樾有些不快的蹙了蹙眉。
“你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去外面备马车。”
末了,他补上一句:“刚刚有你什么事就在那插话,多嘴。”
“属下错了。”
琼宇内心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以后他再掺和别人的感情,他就是狗!
韩苜怜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满心期待的跟着沈樾出了门。
来京城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出来,激动的心情掩都掩不住,一路上多次忍不住掀开车帘,探出小脸看着外面的夜色。
这是与边疆完全不一样的繁华景象,她活了十九年从未见过,样样对她来说都那么新奇。
等到看见天塞湖边的画舫,韩苜怜更是站在原地,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叹。
这么巧夺天工的建筑,她连听说都未听说过。
她拎着裙摆,有些小心翼翼的踏上画舫。
一阵风从湖面袭来,吹乱了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