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部长的父亲,还使用手段,将柯部长关于原主的记忆封住。
直到柯部长发现端倪,找父亲对峙,其父柯顷禾倒是干脆,坦白之后干脆拿那柄剑抹了脖子。
沈言宁读取完记忆,原主的记忆也涌了出来,把所有细节都补齐全。
他和苏焕把来龙去脉说了,尽量把原主的死轻描淡写,免得苏焕心里难受。
“他死得早,真可惜。”苏焕冷嗤着,那个人死得快,他都没机会烧人。
“我爷爷,他怎么可能……”柯鸣泉不敢置信。
柯顷禾在玄门之中,名望很高。
在柯鸣泉小时候,便以爷爷为荣,毕竟父亲的玄术水准只能说好,并不能归为惊世天才那一类。
苏焕握着沈言宁的手,擦了又擦,他道:“宁宁碰了不干净的东西,要擦干净。”
沈言宁莞尔,任由苏焕帮自己擦手。
反正苏焕的动作细致温柔,擦得还挺舒服。
“宁宁,我……”柯部长看着容颜未改的沈言宁,眼中有怀念之色。
沈言宁道:“你我不熟,别叫那么亲热。”
“沈先生,即便真是我爷爷杀了你,可我父亲并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柯鸣泉为父亲抱不平。
一边是一起长大的好友,一边是亲生父亲,柯鸣泉觉得父亲在中间两头为难。
苏焕为沈言宁抱不平:“他知道那把剑以宁宁的尸骨铸成,还是传给了你。他为了保全柯家的颜面,保全他父亲一辈子的名声,从未公开说过宁宁的死。所以宁宁就这么不明不白,死掉了。”
一个被藏得很好的人,无声无息死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
大家的日子照常过,玄门中人倒是知道柯家多了一把很厉害的剑。
可这剑的秘密,柯部长一直藏在心里。他可以找借口告诉自己,一切不是他做的。
“这种假惺惺的感情,就不要在我们面前表现了,着实恶心,滚!”苏焕一把火烧向了柯部长。
柯部长只得带着柯鸣泉,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父子二人被烧成了同款光头,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灼伤,疼痛自是不可避免。
“宁宁。”苏焕转头就抱住沈言宁,轻拍着沈言宁的后背。
“我不难过,那段过往对我来说,就和看别人的故事差不多。”沈言宁看苏焕生怕自己伤心难过,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我们去隔壁看剑。”
柯家锻造出来的剑,就在隔壁房间的桌子上。
这剑一直想跑路,被苏焕用阳气束缚住,无法逃脱。
苏焕本来对这剑没什么好感,毕竟沈言宁一碰到就觉得痛苦不堪。
但现在,他知道剑由沈言宁的尸骨铸成,对剑的情绪就很复杂了。
苏焕拔了剑,剑身明亮,一看便知道是削铁如泥的好兵器。
沈言宁反感道:“柯顷禾锻造这剑的时候,往里面加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若是想,完全可以不用继续修出人身,而是直接用剑为身体。
这剑里拥有他的骨与肉。
“那就先丢在这里吧。”苏焕没在沈言宁的面前烧剑,会让他有种在烧沈言宁尸骨的错觉。
沈言宁见苏焕还在真情实感为自己难受,仰起头去亲苏焕。
苏焕莞尔,带着笑意把沈言宁抱回房。
他主动把阳气奉上,勾吮着对方柔软的舌。
沈言宁哪里经得起他的撩拨,瞬间忘记是自己先撩的人,满脑子只剩下苏焕灼热的温度。
苏焕仗着自己天生阳气足,从头到尾精神奕奕,像个永动机。
沈言宁睡着了,他还醒着。
苏焕留了一缕阳气在被窝里,亲了亲熟睡中的沈言宁,苏焕便出了房间打电话,找鬼王问消息。
柯顷禾大概率已经投胎了,但苏焕还是想找一找。
欺负宁宁的人,就算是投胎了,他也想扯出上一世那缕灵魂出来烧一烧。
“那家伙没有投胎。”鬼王嗓音阴沉,隐含怒意。
410别吓我,我超凶的20
苏焕重复着鬼王的话:“没有投胎?”
他的怒意比鬼王更盛,空气因着他的怒意,温度都高了些。
鬼王道:“他以沈言宁遮掩天机,竟是连生死簿都隐瞒了。”
生死簿给各大阴差分配任务,但沈言宁并不归生死簿管。
柯顷禾大抵也是看准了沈言宁奇特的命格,才会做出拿人铸剑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生死簿没有分配柯顷禾死了,需要勾魂的任务,自然没有阴差知道出了差错。
毕竟,这世上每一天死掉的人,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查不出问题。
“生死簿出了纰漏,鬼王大人应该会严查吧?”苏焕问。
鬼王说:“当然,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像沈言宁和苏焕这种根本不归他管的,是天意。
只要他们不危害人间,造成大量伤亡,给地府带来压力,害得全地府加班,他不会出手。
但柯顷禾就不一样了,这家伙归他管!
敢蒙骗生死簿,和他耍心眼,这种家伙就该下地狱受折磨。
“那就这样。”苏焕听到了沈言宁的呓语,匆匆挂了电话。
他刚回到被窝里,那带着凉意的身体,便滚到他怀里。
他连忙将沈言宁抱住,以自己的阳气暖着沈言宁的灵魂。
沈言宁舒服地蹭了蹭苏焕。
“别乱蹭。”苏焕无奈道。
半梦半醒之间,沈言宁当然不会听苏焕的,抱着苏焕蹭蹭蹭,怎么舒服,怎么来。
“宁宁,是你逼我的。”
沈言宁倒是听清楚了苏焕这句话,但他没在意,苏焕又不会伤害他。
可是……
被苏焕一折腾,沈言宁身上的阳气超标了,还超得很厉害。
沈言宁整个鬼热到不行,人形都快保持不了了。
身形变得和云雾一样,软乎乎的瘫在了苏焕的身上。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饼被烙似的,苏焕就是底下那热乎乎的锅。
“你太过了。”沈言宁张口就咬了苏焕的脸一口。
他是咬人的那一个,可因为热得整个鬼都蔫嗒嗒的,杏眼里似含着水雾,委屈得紧。
苏焕倒是没有控诉沈言宁在他怀中乱动,只是笑着摸了摸沈言宁的发顶:“嗯,是有些过了。”
“魂都快被你烫化了。”沈言宁道,“还好我阴气强,这要是换其他阴物早就魂飞魄散了。”
“嗯?”苏焕不悦地挑了挑眉。
沈言宁get到苏焕的想法,道:“也对,你不会让其他阴物近身。”
天底下的阴物,都垂涎着苏焕的阳气,但只怕不等靠近,就被苏焕烧没了。
“柯顷禾没投胎,不知藏在何处。”苏焕没瞒着沈言宁。
沈言宁一听,道:“那正好,找到了可以好好揍一顿。”
前世和后世到底有所不同。
一人一鬼开始思考柯顷禾的躲藏之处。
一时没有说话,空气都安静了。
似心有灵犀,他们对视一眼,就异口同声:“剑。”
苏焕抱着沈言宁去了隔壁。
沈言宁不用自己走,就和挂件似的,挂在苏焕身上。
若是有个普通人看到这一幕,可能要尖叫。
因为沈言宁被过盛的阳气冲击体内阴气,现在阴阳两气不稳定,虽说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但沈言宁在普通人眼里,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若隐若现。
“若他真拿剑当栖身之所……”苏焕气得额角的青筋都在暴跳。
那个垃圾,凭什么藏在用宁宁尸骨所铸成的剑里?
沈言宁伸手摸了摸额角暴起的青筋,道:“那就把剑烧了,不用顾忌我,我就在你身边,这剑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苏焕面对沈言宁时温和,可对柯顷禾的怒意并未消减。
他抓着沈言宁摸自己额角的手,亲了亲。
眼神一扫,一簇火焰烧向剑。
剑鞘没抵挡一分钟,被烧化了。
剑身在火焰中颤抖着,想要逃跑,却被苏焕的阳气紧紧锁住,只能发出刺耳的剑鸣。
“柯顷禾,滚出来!”苏焕面色阴鸷,紧盯着火焰中的剑。
别墅的阳气外泄,附近的阴物皆惧怕不已,跑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相较于外头那些阴物的胆小如鼠,在剑里的柯顷禾就很嚣张了。
“为了锻造这柄剑,我谋划了二十多年!你以为你能将剑烧化吗?可笑!”柯顷禾出声讽刺。
沈言宁问:“你难道不热?”
他这样的厉鬼,都受不住苏焕的阳气,像柯顷禾这种藏在剑内的怂货,嘴再硬也没用。
柯顷禾不吭声了,他当然觉得热。
苏焕的阳火温度过高,高到离谱,就像同时有十个太阳在炙烤着他。
“你把火撤了。”沈言宁察觉苏焕要继续升温,他道。
苏焕乖乖将火焰撤了。
沈言宁将阴气缠上了剑,剑被冰冻住。
柯顷禾刚刚被热得受不了,现在又被冷得受不住。
他的灵体在剑身内,打着抖,冷得魂体都快冻结了。
“我们轮流来。”苏焕说。
冷热交替,柯顷禾无助地抱紧了自己,他不能出去!
他要是出去了,会更加痛苦。
赤红的火焰,泛着蓝光的冰,轮流在剑身上出现。
沈言宁道:“自古红蓝出CP,我们出招的样子也配。”
“哪儿都配。”苏焕亲了亲沈言宁翘起的唇角,看着沈言宁高兴,他也高兴。
这对狗男男!柯顷禾气得在心里骂他们。
他在这里过生死难关,沈言宁和苏焕却把他当老鼠戏耍。
剑身上出现了裂痕,那裂痕越来越大。
柯顷禾也发现了裂痕,他能从裂痕清晰地看到沈言宁和苏焕。
他能苟一时,是一时。
但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拎出去。
沈言宁这个时候已经能把柯顷禾拽出来,但他没这样做。
他能从裂缝看到柯顷禾那张惶惑的老脸,看到对方心惊肉跳,就觉得好玩。
苏焕万事由着沈言宁,知道沈言宁的打算,他就时不时放一把火,跟着沈言宁放慢了毁剑的速度。
剑扛不住沈言宁和苏焕的折腾,在空气中消散了。
柯顷禾蜷缩着自己的魂体,恐惧地看着沈言宁和苏焕。
剑就是他的乌龟壳,没有了壳的遮掩,他很没安全感。
“是我将你养大……”柯顷禾恬不知耻道,“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沈言宁和苏焕才不管柯顷禾的屁话,把招数都使在柯顷禾身上,柯顷禾痛不欲生。
鬼王给苏焕打了个电话:“我知道柯顷禾的灵魂藏在……”
柯顷禾的尖叫声打断鬼王的话,鬼王顿了顿。
得,看来他们已经找到了。
鬼王瞬移到了沈言宁和苏焕的住处,瞧了眼柯顷禾缩水的灵魂,道:“我把这东西带到地狱折磨,还是你们把他弄到灰飞烟灭?”
“可以折磨多久?”苏焕询问。
鬼王道:“数罪并罚,罚个五百年吧。”
“罚到他灵魂泯灭。”苏焕说。
鬼王道:“你卖给地府的产品所得到的信仰,分我一部分。”
苏焕用阳火烧出来的产品质量太好了,在地府拥有的受众越来越多,他们对产品的信任已经成为了信仰。
就连鬼王都羡慕了,他辛辛苦苦开公司,才在人间得到信仰。
苏焕倒好,画一些画,再复印个几百张,烧一烧就能够得到地府的信仰。
“可以。”苏焕点头。
他不像鬼王,需要用那些信仰力维持整个地府,那些信仰力足够他和宁宁修行就可以了。
鬼王把柯顷禾带走了,论折磨鬼,他是专业的。
特殊部门的荣誉堂里,还有柯顷禾的照片,苏焕带着沈言宁去了特殊部门,把柯顷禾的照片毁了。
特殊部门的人怒极了,这是专门来打他们的脸啊!
“柯部长,不能再忍耐下去了!”孟老大声说。
苏焕似笑非笑地看向柯部长:“你还要隐瞒?”
柯部长不说话,看向沈言宁,被苏焕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