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在最前头,看着才四十出头的就是药王谷谷主了,他驻颜有术,其实已经六十多了。
至于跟在他身后那十来个,都是药王谷的核心弟子。
“回来了?”药王谷谷主心情激动,但父爱如山,他可说不出更多话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
“我回来了,爹。”沈言宁跳下马,抱了抱沈父。
沈父批评着儿子,却止不住嘴角的笑意:“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和爹搂搂抱抱,别让萧大侠看笑话。”
“前辈与宁宁感情深厚,晚辈羡慕还来不及,如何会笑话?”萧长云笑容温雅,气度不凡。
沈父感慨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此番多谢萧大侠。这位少侠是……”
当贼当习惯了,影无痕默默地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一点都不想别人关注他。
他道:“无名之辈,前辈叫我小影就是。”
“一起入谷吧。”沈父笑容慈爱地招呼几人。
沈父身后的弟子们,话比沈父多得多。
大师兄看着沈言宁的脸色道:“师弟的脸色看着没以前红润了,可苦了你了。”
“小师弟清减了不少,师姐给你做了好吃的,一定要多吃补回来。”二师姐怜爱地看着沈言宁。
“少谷主,我昨日采了些草药,一会儿给你送去。”
“我练了些丹药,少谷主不嫌弃,就拿走。”
沈言宁被众星拱月,笑容浅浅道:“谢谢诸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
众弟子只觉如沐春风,恨不能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掏出来给沈言宁。
众人边走边说,走过了外围的草木迷阵后,就能看到路边长了生机勃勃的草药,药田里的草药更为珍贵,能让天底下所有大夫眼热。
“药王谷上下,真是宠少谷主啊,难怪少谷主身子骨这么娇弱,受不得半点委屈。”影无痕羡慕嫉妒恨,他是孤儿,独自一人在江湖中行走。
平日里无牵无挂觉得挺好,但看到沈言宁有那么多人关爱,也会想象若是自己拥有这么多关爱会有多么幸福。
萧长云眯了眯眼睛。
宁宁与他们说话,已经许久没有关注过他了。
“下个月便是武林大会,不知谷主会派何人参加。”萧长云起了一个话题。
沈谷主笑道:“还未确定。”
萧长云便道:“犹记得上次武林大会,魔教下毒捣乱,多亏了药王谷力挽狂澜。这位女侠当时救下中了毒掌的聂云山,还有这位少侠……”
他长袖善舞,开口说起武林大会,顺口一提把药王谷众人在武林大会的表现说出来,全是夸奖,却夸得一点都不刻意,还特别真诚。
“真想不到……萧大侠竟还记得。”二师姐惊呆了,这是何等惊人的记忆力啊。
其他被点到的弟子,莫名有种自豪感。
萧大侠记得他们!
还夸他们!
也太贴心了。
人家可是成名已久,在江湖中威名赫赫的大侠啊!
大家的注意力落到了萧长云身上,自然就少关注沈言宁,都听萧长云说话去了。
沈言宁扯了扯嘴角,几句话的功夫就在他们药王谷发展了大批迷弟迷妹,这家伙是万人迷吗?
萧长云见沈言宁又看他了,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别人关不关注他无所谓,主要是想宁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注意力不要被旁人分散。
影无痕感觉江湖要完。
这是魔教少主啊!
魔教少主这么讨人喜欢,轻而易举打入江湖正道内部,眨眼间就能把江湖正道击溃。
沈谷主注意到儿子频频看向萧长云,越发肯定路九枝信中所说的事。
儿大不中留……
他的儿子果然非常喜欢萧少侠!
可江湖中不知多少男女喜欢萧少侠,尤其是那天雾山庄的少庄主与萧少侠青梅竹马长大。
但儿子喜欢的人,他竭尽全力也要帮儿子追!
“宁宁,别担心。”沈谷主拍了拍沈言宁的肩膀,目光坚决。
沈言宁满头问号,他担心什么了?
药王谷的厨子已经准备好精致的菜色迎客了,其中不少菜是特色药膳,滋润温补。
饭后,沈谷主把自己承诺的悬赏,全部叫人抬出来,交给萧长云。
影无痕看得眼热,呜呜呜黄金好亮眼,好想要!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也不知萧少侠是否能答应。”沈谷主说话之时,忍不住看了眼沈言宁。
看看俊朗的萧大侠,再看看乖巧的少谷主,二师姐发出了嘿嘿嘿的奇怪笑声。
“二师姐,你们怎么怪怪的?”沈言宁不解。
“小师弟想要的,我们都会给你。”二师姐笑得一脸荡漾。
沈言宁心说:你们该不会要把萧长云强留在这里当赘婿吧?
“沈谷主请说,晚辈能办到,尽量帮忙。”萧长云嗓音温煦,态度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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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医术天赋过人,医术只怕迟早超过我这个当爹的。只可惜,我们药王谷以医术闻名,武学方面在江湖上只是中等水平。”沈谷主道,“萧少侠如今可是江湖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在武艺方面的造诣,寻常人莫能及。”
“前辈过誉。”萧长云自谦了一句,静待沈谷主说下文。
沈谷主道:“不知萧少侠可否在药王谷停留一些时日,教宁宁护身的功夫。我曾听李庄主说过,你身上有旧伤暗疾,正好让宁宁给你调理身体,你们互帮互助。”
二师姐连连点头,觉得师傅说的太对了。
多处处就有感情了。
他们小师弟好看又乖巧,萧少侠教武功之时少不得肢体接触,一来二去总会暗生情愫!
“前辈信任晚辈,是晚辈之福。”萧长云道,“我会好好教宁宁。”
二师姐把萧长云的房间,安排在了沈言宁的隔壁。
萧长云乖乖待在自己房间,没去找沈言宁。
别说沈言宁了,就连影无痕都诧异,萧长云这个伪君子竟然没半夜去调戏少谷主?
直到天将亮时,萧长云把沈言宁拽出了温暖的被窝。
“该起了。”萧长云帮沈言宁把外衣穿上。
“还早……”沈言宁想再次滚回温暖的被窝里。
萧长云搂住沈言宁的腰,不让他往被子里拱。
“再让我睡一会儿嘛。~”沈言宁为了睡觉,撒娇大法都不自觉用上了。
萧长云冷酷无情,不为所动:“练武。”
他屈指一弹,内劲将窗户打开。
清晨的凉风吹入窗内,吹得沈言宁清醒了一些。
“不是吧,你玩真的?你真要教我武功?”
“自然。”萧长云捏了捏沈言宁的脸,小家伙惊异的样子真是好笑又让人心疼。
冥血不会放过他,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好宁宁。
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宁宁有自保之力。
清晨,药王谷还氤氲着雾气。
草地上还有露水,沈言宁踩在草地上,碰碎了一滴露珠,露珠打湿了靴子。
他手里拿着剑,随意地舞了两下。
“你二师姐说,你最为崇敬的人是我,做梦都盼着和我学剑。”萧长云问,“梦想成真,高兴过头,不知如何反应了吗?”
沈言宁嗔怪地瞥了眼萧长云,不说话。
萧长云捡了地上的枝条,道:“若是你的剑能碰到我的衣摆,我便让你回去睡觉。”
“真的?”沈言宁挑眉。
“自然。”
沈言宁为自己鼓劲。
他的内功虽然不及萧长云,但他知道的剑招很多。
说不定能出其不意!
他打定主意后,就开始摆烂,好让萧长云掉以轻心。
萧长云听沈谷主说了沈言宁用剑的水准,见沈言宁的剑法中规中矩,便漫不经心地用枝条挡着沈言宁的剑。
“太慢,你这样不行。”他说着,枝条指向沈言宁的眉心。
沈言宁抿了抿唇,不大高兴。
他使剑的速度变快了一些。
“犹豫什么?你伤不到我。”萧长云道。
沈言宁闷声不吭,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刁钻。
萧长云看沈言宁终于认真了,他的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
他赞道:“宁宁还挺有天赋。”
沈言宁的嘴角来不及上扬,就听萧长云补充:“但比起我来差远了。”
“你才差!”沈言宁手里的剑甚至无法削断萧长云手里的树枝,对方的内功过于深厚,拿着树枝都比他强。
他快,萧长云更快。
难怪萧长云的天赋被江湖所有人认同,那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势,还只是在教他练武,并没有动真格,若是动了真格还不知威力有多强。
打了一场,沈言宁气喘吁吁地站着。
这简直就是地狱式的训练,一点水分都没有。
更气人的是,他累得和狗似的,满身是汗,萧长云却清清爽爽,俊美无双。
沈言宁放狠话:“你给我等着,迟早削了你的袖子。”
“不用宁宁削,已经因为宁宁成断袖了。”萧长云理了理沈言宁垂落下来的发丝,“我重新用发带帮你绑发。”
起得太早,沈言宁梳头发都没认真,发丝绑得比较松,运动一场之后已经松散了。
“哼,说甜言蜜语没用,你欺负我,我不高兴了。”沈言宁双手环胸,故作生气。
其实输给萧长云,他早有心理准备,就是真的累了,想撒个娇,让萧长云哄哄他。
萧长云帮沈言宁把发丝整理得一丝不苟后,把那根树枝递给沈言宁。
他眉目温雅,嗓音如春风般柔和:“来吧。”
“嗯?”沈言宁抓着树枝。
“方才用剑指了你的眉心,心口,腰肢,手臂,你大可戳回来,我站着不动。”萧长云垂下手,站在他面前。
沈言宁说:“不动不行,你得配合我演一下。”
“好,配合宁宁。”萧长云应下。
沈言宁一树枝戳向萧长云的眉心。
萧长云的眉头一拧,直挺挺地倒下。
他那是真摔,如同一棵树被锯倒,不带一点缓冲,听着声音就疼。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你就装一下就好,不用那么逼真。”沈言宁拉萧长云起来。
男人洁白的衣衫上,不但有草屑,还沾湿了些。
沈言宁连忙帮他拍草屑,整理衣衫上的褶皱。
“不疼,我有内功护体。”萧长云指了指沈言宁的心口,“你心疼?”
“你都不疼,我心疼什么?吃早点去了。”
药王谷众弟子的关系好,大多数时候大家都在一起吃饭。
沈言宁和萧长云到的时候,众多弟子纷纷打招呼。
吃完早餐,歇息了一会儿,萧长云又带着沈言宁练武去了。
沈言宁累得很,道:“下午我给你调理身体。”
大家相互伤害,你上午cao练我,下午我给你扎针。
“好。”萧长云应下。
沈言宁睡了个午觉起来,手脚都有点软,酸涩的疼痛感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
因而,他去萧长云的房间时,拿着银针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
一定要用最粗的针!
拿出容嬷嬷的架势,扎!
“脱衣服,给你扎针。”沈言宁之前已经给萧长云把过脉,在心中有了治疗方案。
萧长云脱下衣服。
他的身材很好,劲瘦有力那种,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但一脱衣服特别吸睛。
就是肌肤上的疤痕有点多。
以至于沈言宁下针的时候,没有故意让萧长云疼。
“你这疤痕……得有二十年以上了吧?当时一定很严重。”沈言宁摸了摸萧长云背部的疤,从后背刺入,若是再用点劲儿,只怕心口都要被贯穿。
萧长云没说太多,只是应了声:“嗯。”
“怎么弄的?你当时应该还在魔教吧?”沈言宁问。
萧长云被天雾山庄李庄主收养的时候,已经十三岁了,据说萧长云是李庄主故人之子。
很多人以为萧长云被李庄主收养之前,在街头流浪。
萧长云回道:“知道养蛊吧?”
“冥血用养蛊的办法训练你们?”
“冥血找了上百个筋骨极佳的孩子入教,每天让我们自相残杀,不杀人就会死……”萧长云扭头看向身侧的沈言宁,“宁宁,我杀了很多人。”
为了活下去,他杀了很多人。
他以为自己不在意,可现在提起这件事,仍旧放不下。
即便他只在旁人攻击自己时才回击,可剑割过对方喉头,对方睁大眼睛倒下的画面犹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