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辰突然就放轻松了,笑了声:“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你觉得我跟他能说什么?”
“那他为什么走了?”要不是顾煜辰说了什么,祁砚京怎么可能转头就走!
顾煜辰耸了耸肩,显得有些无辜:“可能玻璃心?懦弱吧。”
想到他和祁砚京说的那些话,祁砚京站在他对面沉默的样子,突然心情就好了起来。
结婚了又怎么样?他和知闲才是从小认识的,祁砚京算什么?
“他不是!”
顾煜辰也不恼,甚至还给她解释为什么说祁砚京玻璃心,“不过就是我刚刚说了些我们以前的事情给他听,他就跑了,他不是玻璃心吗?不是懦弱是什么?”
温知闲双唇翕动,嗓音微哑平静的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就说你以前多喜欢我,多喜欢和我在一起,主动牵我手喜欢和我说发生过的趣事还亲过我,你心底总会留有我的位置,我问他能得到你的几分——”喜欢。
“啪——”
顾煜辰话没说完,温知闲一个耳光被迫让他住了口。
当顾煜辰说出这番话时大脑“嗡”的一下全空白了,她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满身的寒意,现在她一点都不担心顾煜辰对她怎么样,她生气愤怒,顾煜辰居然对着祁砚京说出这些话来。
他就是不希望她好,希望自己和他一样糟糕。
她的掌心被震得发麻微微颤抖。
顾煜辰被打偏过了头,碎发凌乱的遮住了面容。
两人之间几秒的死寂。
“你为了一个男人打我?”顾煜辰觉得自己心脏疼极了,她居然会对自己动手,而且是为了一个男人。
“那是和我最亲近的人,是我的爱人,名正言顺。”
“顾煜辰,我永远不会和伤害我摧残我精神的人在一起,我的喜欢早就被你的态度一点点的蚕食了,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全是祁砚京在我身边,我不喜欢他喜欢谁。”
她笑着看向顾煜辰,笑意却不达眼底,嗓音也发颤,“我永远爱他。”
爱意没填满心脏,却不能割舍。
他们互相依赖彼此。
顾煜辰捋了把头发,红了眼眶:“那我呢?你为了他打我,我不疼吗!”
温知闲低声闷笑:“你也知道疼啊,你当时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疼不疼呢?你为了一个杯子打我的时候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呢?”
他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反噬了,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的他喘不过气儿,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温知闲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她得去找祁砚京。
她穿着拖鞋跑向大门外,宋楷瑞和秦昭礼站在那看了好一会,见她过来给她指了路:“祁砚京往左边那条街去了。”
秦昭礼有点担心她,大晚上的穿着拖鞋和居家长裙,小腿还露了一截在外面也不知道冷不冷。
她看着知闲往左边那条街而去,默默叹了声气,也没跟上去。
“你怎么不去?”宋楷瑞指间夹烟垂下手臂,笑着问她。
“这情况她还是自己冷静下吧。”
宋楷瑞笑意渐浓:“我还准备拉你呢,又没给我这机会。”
秦昭礼朝着顾煜辰那方向抬了抬下巴,“去看看他吧。”
两人走向顾煜辰,在路灯下他白皙的面容红了一块,他俩都看见了,是挨了知闲的打,知闲也算是打回去了。
这次他俩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秦昭礼道了句:“煜辰,回家吧。”
宋楷瑞看他跟僵在原地似得,让他自己回去吧又怕他状态不行出车祸,索性送他回去。
他和秦昭礼一路上没说任何刺激顾煜辰的话,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了,散了也就散了。
今天的结果其实也是他自己导致的。
顾煜辰像是不喘气的,靠在车窗上沉默。
一路死寂。
……
温知闲给祁砚京打了个电话,手机还是在关机状态。
她顺着宋楷瑞指的路往左街的方向找,走了五分钟也没看见人,那条街的商铺灯火通明,明明看起来温暖,为什么她好冷。
她心里不安,祁砚京在她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懦弱的人,他是温柔强大的,可是……顾煜辰的那些话又让她挫败,谁听了那话都不会高兴……
或许他听不得那些话甚至会讨厌自己,但现在她就是想见到他。
就算他要和自己提分开离婚也无所谓了,他俩本就是中途相遇,不能因为自己带来的麻烦让他心烦吧。
自己本就该一个人的,他途经过自己的低谷时期已经很是感谢。
她走在路边找寻着祁砚京的身影。
突然不远处的一家甜品店玻璃门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店里出来,手里拎了块小蛋糕。
她讷讷的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远远地,祁砚京看见她单薄的身影站着,一时间失了神,她站在那像是下一秒要消失了一样。
第43章
这哪是雨,是顾煜辰的眼泪
看见祁砚京,温知闲心里是高兴的,但又不敢往前一步。
她怕顾煜辰的那番话让祁砚京对她生厌,想着她若是朝他跑过去,与其被推开或许就这么看着心里还舒服点。
祁砚京见她不动,拎着蛋糕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指节轻抚着她的面容,嗓音温柔缱绻:“怎么不在家等我,冷不冷?”
温知闲抬眸看他,鼻尖一酸眼眶起了一层水雾,带着点点哭腔,又轻又缓:“你怎么不回家。”
祁砚京扬了扬手里的小蛋糕,“给你买了块蛋糕,吃点甜的能开心一点。”
他当时在想知闲应该会很难过,街边好像有家甜品店没关门,想着买点甜品带回去,甜品店要关门了正巧还剩下一块小蛋糕。
温知闲猛地扑进他怀里:“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祁砚京无奈道:“我没那么脆弱,你们的事情你又不是没和我说过,我都清楚。”
也就那些话从顾煜辰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恶心。
他俯身弯腰将她抱起:“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温知闲环住他的脖子贴在他颈窝:“我在楼上看到你出去了,下来找你。”
“怕我被顾煜辰针对?”
温知闲轻轻的“嗯”了声。
“我以为顾煜辰和你说的那些话让你生气了。”
祁砚京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来找自己,偏偏看到自己又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了,她是怕自己对她厌烦。
“怎么会。”
让他真正完全改观的是知闲遇见沈芷的那件事儿。
知闲就算再生气也没有在没问清楚的情况下和他闹,她说他们是最亲近的人,不应该有猜忌,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
他记下了。
现在想想,他要是和顾煜辰说他和知闲天天睡一起的事情,按顾煜辰那疯狗的性格,是不是能打起来。
嗯……是肯定打起来。
不过他可没那么没品,这些事情不是可以拿出来说的。
温知闲在他耳边轻出声:“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电关机了。”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倒霉,若是手机没关机,他会提前和知闲说声去哪了,也不会让她穿着拖鞋在冷夜里找他。
温知闲这会儿放心了,“那你蛋糕怎么买的?”
她眨着眼睛看祁砚京,好奇是不是靠脸赊账。
“平时口袋里会塞点钱。”幸好有这种习惯。
不过……若是没有这个习惯,那他借下充电器开机不就让知闲少担心了吗?
祁砚京低声问:“刚刚是不是又要哭了?”
温知闲靠在他身上,摇了摇头不承认,“没有,我不爱哭的。”
他低笑了声,“嗯,是不爱哭。”
温知闲眼睛发酸,鼻间被木质香围绕着,可能是刚刚太过难过,现在放松了下来,被祁砚京抱着足够安稳,没多久居然睡着了。
祁砚京走的慢,离回家的路也有一段距离。
不远处送顾煜辰回去的宋楷瑞秦昭礼又折返回来了,从车窗外看见了祁砚京和温知闲。
宋楷瑞将车停在路边,观望了几秒,发现祁砚京手里拿了个甜品的包装盒,不禁感叹:“顾煜辰拿什么跟人家比啊。”
“今天他挨了知闲的打,估计能消停了。”
宋楷瑞本是抱着臂的,听到昭礼的话摊了摊手,“这还真不知道。”
顾煜辰从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突然车前玻璃上落下几滴水,本以为是树上落下来的,不曾想又落了几滴。
秦昭礼将手伸出车窗外,看向宋楷瑞:“好像下雨了。”
宋楷瑞“啧”了声,看向不远处的祁砚京,“天公不作美啊。”
“你车上有伞吗?”秦昭礼问了句。
宋楷瑞一想:“巧了,上次还真买了把全自动的伞。”
太巧了,前几天觉得有意思买的东西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他从后座将伞拿了出来,朝着秦昭礼道了句:“你等我会儿,我去给他们送。”
秦昭礼推开车门和他一同下了车,“一起。”
宋楷瑞笑了声,按下开伞按钮后伞面缓缓打开,顺势将秦昭礼揽在伞下,雨势似乎又大了些。
这突然下雨,祁砚京怕把她吵醒,调整了下手臂的姿势,用手遮在她面容上方。
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回去还得有两三分钟的路程。
突然一把伞拢在了头顶,祁砚京停下脚步有些诧异,转头是宋楷瑞和秦昭礼。
宋楷瑞很贴心的把伞递到他手上,秦昭礼打趣了句:“别把我们知闲淋湿了。”
“快回去吧,我们走了。”宋楷瑞拉着秦昭礼转身跑开了。
他揽着秦昭礼的肩膀,用手遮在她的头顶。
“今天不是没雨吗?”秦昭礼抬头看了眼,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有雨啊。
奇怪。
宋楷瑞直接来了句:“这哪是雨啊,这是顾煜辰的眼泪。”
秦昭礼笑出声,“有你真是顾煜辰的腐气。”
祁砚京撑着伞站在原地远远驻足了一会远去的两人。
弯了弯唇,知闲有两个很好的朋友。
……
祁砚京将伞合上,上了电梯。
回到家,他将知闲放在床上,突然余光瞥到她掌心发红。
他还特地对比了两只手的颜色,右手果真比左手掌心颜色红那么一点。
她不会打了顾煜辰吧?
祁砚京坐在床边想了好几秒,勾起唇角。
随便顾煜辰怎么说咯,他就是急了呗。
给她盖上被子,这才回客厅把外套给脱了。
餐桌上是做好的菜,已经凉了彻底。
他进了厨房,锅里是煮的鱼头豆腐汤,她今天中午还和自己说今天买了鱼。
他给自己盛了一些,顺便把另外的菜热了一部分,自己一个人在餐桌前吃饭。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甚至不适。
坐在这里吃饭似乎是已经习惯和知闲一起。
吃完饭,做完一切洗了澡才去书房忙剩下来的工作。
……
温知闲九点多就醒来了,睁开眼意识到是在卧室里。
脑子里过了一遍晚上发生的事情。
是祁砚京抱自己回来的,后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坐起身,其实也没什么胃口,或许是在楼下遇到顾煜辰太过影响心情。
床边没有她的鞋子,她赤着脚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走到客厅时,祁砚京正从书房出来,他径直走到玄关处从鞋架里拿了双拖鞋出来,放在知闲面前。
第44章
我想要你
“醒了先吃饭吧。”祁砚京看着她穿上鞋子,先一步去厨房给她热饭菜。
温知闲道了声谢,祁砚京在她额上弹了一下,没好气道:“非要跟我这么生疏?”
她摸了摸有些疼痛的额头,委屈的看着他:“疼。”
祁砚京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睡凌乱的头发,“你头发乱了。”
温知闲抬眸看他,片刻愣怔,虽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她倾身过去靠近了他几分。
祁砚京释然的笑出声,伸手替她轻轻拨动了几下,在她发上多停留了几秒。
原来不是自己想多了,他确实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心照不宣。
祁砚京将筷子递到她手上,“吃饭。”
温知闲接过筷子,握紧时突然觉得掌心有些不太正常,她摊开手掌,有点红,仔细感受一下似乎还有点发烫。
她的劲儿全然没有顾煜辰的大,听巴掌声音,也没顾煜辰那天下手狠。
鸡鸭是家禽狗东西是畜生!
当时气急打了他,若是再抡圆一点可能力气会更大一点,但当时好像都失去理智了……
祁砚京顺着她的目光落在她掌心,倏地她抬头看向自己,说道:“我打了顾煜辰。”
继而又接了句:“要是手抡圆了或许打的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