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五分，电灯啪一声暗了。

    萤幕黑了、空调停住了、冰箱不凉了。

    柜台後的机器发出哔哔哔的噪音，

    代表只剩备用电源在支撑。

    整间便利商店陷入一种「文明退场」的寂静。

    温瑾棠站在冷藏柜前，

    手里还拿着一杯布丁，

    布丁抖得b她还无助。

    她转头看监视器萤幕全黑，

    只能深x1一口气。

    「哈罗？系统？我是说我想充电不是叫你断电欸……」

    四点五十分，门铃没响——

    因为门没电，根本不会响。

    沈知禾照常走进来，

    看见黑暗中的她，正站在柜台前，

    用手机手电筒照着报表。

    「……怎麽，今天的企划是废墟探险？」

    她一脸疲惫：

    「欢迎光临不便利商店，请问要t验哪一种崩溃？」

    他走过来，拿过她手上的手机帮她补光，

    然後拿出自己的行动电源：

    「你手机快没电了吧？」

    她嘴y：

    「我还有3。可以撑到……你帮我结束人生。」

    他没理她，只轻轻笑了笑。

    「我打给总部值班电工了，说是电压的老问题，他两小时後才能过来处理。」

    「这段时间……我们就当露营吧。」

    他找出应急灯，

    还从仓库翻出一个某次活动的赠品野餐垫。

    两人坐在冷藏柜前，

    有气无力地嚼报废面包。

    她看着他说：「你怎麽一点都不慌？」

    他看着她，笑了：

    「因为我早就习惯停电的感觉了啊。」

    她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他语气轻松地说：

    「我家以前常常缴不出电费。」

    「小时候吃饭都靠手电筒打光，这样对我来说是小case。」

    她没说话，低头塞了一口面包。

    「……那你现在还觉得你的人生够亮吗？」她忽然问。

    他转头看着她，这次没笑，认真说：

    「有你在的这几分钟，够亮了。」

    她整个人冻结在原地，

    满嘴的面包不知道该不该吞下。

    但就在这样黑暗的安静里，

    她第一次觉得，

    苦苦支撑的人好像不只她一个。

    两人就这样坐在便利商店的地板上，

    看着窗外天se越来越亮，

    心跳声却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