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禾一整天都在想她会不会烧退了。
会不会又不听话,
还在回讯息、查库存、乔班表、
处理总部那堆报表。
明明是请假休息,
却连睡觉都在备战状态。
她就是这样。
崩溃得很华丽。
但她撑起来的时候,
没有人会发现她手有多抖。
他传讯息她没回,也不敢打电话吵她。
但那张空椅子的照片,
就一直躺在他们对话纪录的最下面,
像一种无声的思念。
下午三点,他下班後没回宿舍。
他在她家巷口前的便利商店,
买了一瓶布丁n茶,
还有她最ai吃的咸蛋糕。
然後他就那样提着购物袋站在门口。
敲门前,
他还在想自己会不会太突然。
会不会她其实根本不想见人。
但手已经举起来了,还没碰到门,
就听见里头一声咳嗽,
还有脚步声靠近。
门打开,她穿着家居服,披着外套。
嘴唇发白,但脸上还有点刚退烧的红,
但眼神还带着大病後的朦胧。
看到他那一刻,她愣住了。
「……你怎麽来了?」
他把东西举起来:「补货。」
她没接话。
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
然後别开脸。
「我没事啦,退烧了。」
「我不是来问你烧退了没的。」
「……那你是来g嘛的?」
他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开口:
「我是在确认……你是不是还在撑。」
她低着头,像是被戳到最深的那一块。
「我没撑啊!」她很心虚:
「我就是有点累才不小心生病了……」
他低头看她,语气轻得像在哄小孩:
「我知道你每天都快爆炸了,只是你都不肯说。」
「我本来以为……我只要每天再早一点来接班,让你喘口气,就够了。」
「但现在我发现,完全不够。」
「我要陪你的时间,不应该只有那几分钟。」
她眼眶红了一下,没哭,
但整个人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
「那你现在怎麽办?」
「现在喔——」
他笑了一下,把购物袋递给她。
「现在就是要陪你吃完布丁n茶跟咸蛋糕,然後在你沙发上坐三小时,盯着你不要再偷接总部电话。懂吗?店长。」
她噗哧一声笑了,鼻音还有点重,但眼里有光。
「你是来查勤的吗?」
「不是,我是来检查你是不是还在装没事。」
那天下午空气很宁静。
他们坐在她家沙发上,
她靠着他,
一口一口慢慢吃完那块蛋糕。
他什麽都没说,
只是0了0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