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见不得光的事，我来做

    待白芷离开，凤鸾殿内才重归平静。

    越渊眼神如浸寒霜般落在庄雨眠身上，不等他开口，庄雨眠先一步说：陛下，今夜凤鸾殿内发生了太多事，恐惊扰姑母亡魂。不知可否明日起清除凤鸾殿内外人，只由姑母生前亲眷负责守灵

    越渊皱眉思忖，沉默半晌后方才开口：那就照你说的办吧！即日起，凤鸾殿内只准许惠宁皇后亲眷入内，闲杂人等须得经太子批准方可入内。

    说罢，越渊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越空羽适时关心问道，父皇可是头痛病又犯了时辰不早了，此处留儿臣处理即可，父皇先回宫休息吧。

    越渊得了台阶，端着架子回到：既然如此，朕便先回去了。你十妹的事情处理好后再来找我。

    越渊说完，便领着随身侍仆浩浩荡荡回寝宫去了。

    至于越妍的生死、凤鸾殿的闹鬼传闻，他一件都不曾放在心上。

    方才还人满为患的凤鸾殿，一瞬变得空落落。

    惠宁生前不喜奢靡，就连凤鸾殿内伺候的宫人也只选了十人。

    这十人自她还是闺中贵女时便跟随左右，数十年光阴转瞬即过，这些人却从未变过。

    这亦是今日庄雨眠敢动手的原因之一。

    表哥，此处便交给你了，我去一趟暗香阁。庄雨眠说。

    且慢。越空羽说：你与我到那边说话。

    二人行至卧寝，自皇后死后，此处还未有人进入过。

    惠宁生前摘的一捧梅花早已枯萎，枯黄的花瓣稀稀落落的洒在桌上，衬得整间屋子里没有半点生气。

    你觉着贵妃之后还会不会对凤鸾殿的人出手越空羽开门见山问道。

    庄雨眠眼波微动。

    越空羽此人，虽比寻常男子更知礼数，骨子里却仍脱不开那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念头。往日里但凡涉及权谋算计，他宁可找府中幕僚商议到三更天，也绝不会向母后询问半句。

    哦她忽然轻笑：殿下今日倒是稀奇，竟要听我这妇人之见

    越空羽眉头微蹙，却仍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沉默间，庄雨眠望见窗外一树梅花正簌簌落下。

    她忽觉喉间发苦，像含了枚未熟的青梅。

    贵妃此番折了羽翼，必怀恨在心。她指尖在窗棂上轻叩三下，殿下如今新丧，根基未稳，与其硬碰硬......

    话音戛然而止。

    她瞥见越空羽着急的双眸，终究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总之......她突然倾身向前，衣袖扫落几片零落的花瓣：日后若再生事端，殿下务必作壁上观。

    烛火在她眸中跳动，映出几分凌厉之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自有我来料理。

    越空羽闻言一怔，他想起母后消失的尸首，喉头滚动两下：你可是知道什么...

    庄雨眠看着眼前的少年，恍若回到无数次他年幼时，伏在书案前认真做功课的日子。

    彼时越空羽也总是仰头看向自己，用着奶呼呼的音调说：母后，你什么都知道，好厉害。

    庄雨眠勾起一抹笑意，如往日般做的那样，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车到山前终有路。殿下，往前走，所有事情都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