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特别热，但好像只对我多一点温度〉

    那晚聚餐，陈立和两位大学好友吴明汉、李易喝着啤酒，气氛热络。

    吴明汉忽然问：「欸，你之前提过的那个nv检察官，怎样啦？说什麽很会审、很凶、很杀是不是？」

    「前辈啊。」陈立笑了一下，「是真的厉害，人也……挺有原则。」

    「欸欸欸，你语气不对喔，怎麽感觉不只是佩服？」李易凑上来起哄，「你该不会是暗恋上司吧？」

    「别闹。」他咬着瓶盖笑了下，「她那种人，看谁都一样冷静。连谢谢都说得像公文。你讲笑话她可能会记你姓名，再把你送去训诫。」

    两人笑成一团，吴明汉接着说：「那你会不会反而有挑战慾啊？这种人越难亲近，你这种闷sao男越aiga0暧昧。」

    陈立没接话，只是低头喝了口酒。

    下一秒，那晚高铁上的画面突然闪过脑海——她靠在椅背上睡着的样子，发丝垂落、眼神放松，还有那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那一瞬间，好像有哪里动了一下。

    不是因为朋友的起哄，也不是因为她婉拒聚餐。

    而是因为她跟他认识的那些「厉害的nv检察官」不太一样。

    她不是故作坚强，也不是过度防备。她只是很安静地活在自己的节奏里，不主动靠近谁，也没刻意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像封密件，没人知道里头是什麽，但他偏偏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撕开了一小角。

    那一小角没什麽特别炫目，甚至有点素淡，却让他忍不住反覆回想。

    他没说出口，只继续让朋友们在耳边起哄，自己却难得地，没把话题拉回正轨。

    ----

    〈她的生活之外，他也想看见〉

    隔天早上，他退房下楼，准备搭车回南部，却在饭店大厅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向仪穿着卡其se风衣，拖着小行李箱，站在玻璃门前讲电话，神情一贯的专注。

    他没打扰，只是站在不远处看了几秒，等她收起手机後才开口：「回家？」

    「不是，去兰城。」

    「玩？」

    「看看我爷爷。」

    陈立顿了一下，语气仍轻松，却藏着某种盘算：「我可以一起去吗？」

    她挑眉：「你不是说今天有约？」

    「可以改。」他耸肩，笑得一派轻松，「难得来兰城，听说那边水果很好吃，说不定你爷爷的果园也有。」

    她轻笑：「不是果园，是茶园。」

    「哦？那更有意思。」他眼睛一亮，语气跟着调皮起来：「你不是一直在教我怎麽查案看证据线吗？茶叶脉络我ga0不好也能学一下。」

    她没马上答应，只是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说：

    「你见了我爷爷，可能就回不来了。」

    「……怎麽说？」

    「他会抓着你泡茶聊人生，聊到你怀疑人生。」

    陈立笑出声：「没关系啊，反正我周末也没事，泡茶聊人生，我行。」

    她终於没再拒绝，点了点头。

    他没表现得太过期待，但内心某处，像是松动了一点。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有着默契的距离，那种刚刚好、不打扰彼此节奏的合作关系。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希望，那个距离，可以再短一点。

    不是因为什麽浪漫或情愫，而是单纯想知道——

    如果不只在办公室，她会不会，还有更多不一样的样子？

    就这样，一场原本各走各路的行程，忽然变成了同行。

    没有特别的约定，也没有什麽名义。

    只是刚好，他有时间，她也没有拒绝。

    而他知道，自己正在靠近的，不只是她的生活——

    也许还有些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