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熊熊火鞭贴腰间闪过，憨吉感到腰部一阵灼热。

    「停！住手！」憨吉惊恐大叫，护住小蛇：「你把那团火收回去！」

    「兰歌！把那条魔尾蛇交出来！现在！」nv孩厉声的说。扎眼的烈焰在她掌心燃烧—

    「趁牠还小不会作乱时烧si牠！」

    「你听我说！」这个nv孩，可能不友善！憨吉头痛的心想。他小心翼翼的将小蛇取出，仍用身t挡着那杀意腾腾的nv孩，原本花纹妍丽，尾巴如花的小蛇被火球吓坏了—脸吓白了一块，看起来十分滑稽。

    小蛇看向他的主人，憨吉坚决的向牠摇摇头。小蛇只好无jg打采的嘶嘶一叫後，变为通t纯白。

    「喏！牠不是带有剧毒、危害海岸的魔尾蛇。牠只是个胆小的小蛇jg。乱会装腔作势，牠很友善的。」憨吉将小蛇慢慢地靠近仍带着警戒的nv孩，但小蛇记恨着nv孩刚刚想烧牠的仇，张大蛇嘴嘶嘶乱叫，一点也不像「友善的蛇」。

    乐谷仍绷着脸说：「你的宠物和你一样无知。小小的蛇jg胆敢在永平岛人面前假扮成是魔尾蛇，嫌命太长？另外，谁说你可以带着蛇jg在身上的？」

    「这小家伙爸妈被其他蛇了，牠很可怜的，要不是我把牠从沼泽带出来，他早就变成其他蛇jg的点心了。」

    乐谷冷哼一声，掌心一缩，火星熄灭。

    「等等我！乐谷！」憨吉气喘吁吁地说。

    他追赶着眼前那个瘦小却高傲的背影。一头到耳朵下方柔顺的短发，一丝不苟的，憨吉怀疑岔出来的头发可能已经被她拔掉了。

    对，她看起来就是这样神经质。她坚持走在憨吉前面，一句话也没说，也不回头—彷佛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旅程。

    他试着释出善意：「喂，你可以叫我憨吉，我变个把戏给你看，很有趣喔。」

    兰歌是马奥祭司阿古达斯在他们出发前给憨吉取的马奥名，意思为马奥一族的勇士。但憨吉不认为每个人都赞同这个名字。

    憨吉把两只手指摩擦几秒钟，小小的磷火就在他手上出现了。这是他和鬼火混熟後，鬼火在送别他时给的礼物—十指沾满了磷粉。他只要轻轻将两指相磨，就能点出一个小小的蓝se火焰。

    &孩冷冷地看了一眼，瞳孔出现火焰—是真的火光在她眼睛闪动—一团明亮的火焰在她掌心窜起。她手一甩，火舌像鞭子一样缠绕在旁边的石头顶上，将石头烧的黑灰赤红，劈啪作响。

    「这才是真正的灵适。」乐谷抬着下巴不屑的说。

    她带着粗框黑眼镜，一只小小的猫爪发夹固定浏海，她的尖耳被盖在蓬松的短发里，五官细致就像个洋娃娃。即使天气并不凉，她还是穿着一件灰黑se的背心和及踝点缀着珠子的黑裙，打理得乾乾净净。

    她是喀拉鲁最宠ai的小nv儿，被称为「风火之nv」—十四岁时，已能召唤两种自然元素。而如今十八，灵适已臻熟，族里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但憨吉发现他很难跟眼前这个nv孩建立一般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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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山岚迷茫，带着微微的sh气。一gu凉意透入衣襟。乐谷藉着风之力微微点地，压雅的踏过了一条潺潺小溪。憨吉索x脱了鞋，啪啦啪啦的赤脚涉水而过。溅起了一地的水花，k管sh漉漉的。乐谷嫌恶的看了一眼。

    「你不是巫师之子，兰歌。」乐谷说，她正坐在溪边的大石略作休息。

    「我也不觉得我这乡巴佬能呼呼呼的施法。」憨吉心不在焉的回答。他用手掌有节奏的点着溪水。

    「那你为什麽要来？难道你不知道布灵歌安的五仪选拔是多麽危险吗？」乐谷说。

    「甚麽危险？」憨吉耸肩：「我只知道我不来，阿爸的田地就要被割给之歌家。」

    「无知！」乐谷小声地说：「算了，我能靠自己。你别拖累我就好。」

    「那个师的位置，为什麽对你这麽重要？」

    「布灵歌安首席师掌握了一岛的命脉，叱吒风云！」乐谷眼睛微微发亮，却又黯淡下来：「但选拔不是完全公平的。为什麽之歌、能水、麒麟三家这几百年能维持前三大家族的地位而不衰，就是因为这些大家族们垄断了师和其他高层法师的位置。」

    「所以，你想要当上师，让马奥家也扬眉吐气？」乐谷的手指微颤了一下，脑海里模糊的浮现了母亲喀拉鲁的脸：「那当然，」乐谷低声的说：「这是责任。」

    就在此时，微弱却清楚的鼓声，优美的如同旋律，从溪的另一端传来。

    乐谷立刻起身，警惕的在掌心撩起一团火。

    而憨吉却兴奋地大叫：「来了！果然它们还好好的在这！」

    「谁？」乐谷狐疑的问。

    憨吉此刻眼睛发亮的注视着溪面，那悠扬的鼓声愈加清晰，抑扬顿挫，十分动听。

    憨吉指着溪水边上，两三条巴掌大小的青蓝se小鱼，咧嘴笑着说：「几年前鸣鱼注二的窝被大鱼灭了，我抢救下来几只小鱼，就放生在这溪里。这溪水流湍急，大鱼一般不会来这。没想到他们居然坚强的活下来了，还长这麽大！」

    乐谷探头一瞧，可不是吗？那合奏一般的昂扬鼓声，就是这几条不起眼的小鱼发出的！

    乐谷惊奇的欣赏了一阵，又立刻收敛了脸se：「这种和妖怪打交道的事，你可千万别做了！在布灵歌安，这可不是甚麽能上台面的事！」

    憨吉疑惑的说：「布灵歌安…到底是甚麽样的地方？」

    「你竟连布灵歌安都不知道！」乐谷不敢置信的摇头道。想起里耶古的叮嘱，y是将那句「乡巴佬」咽回口中，说：「布灵歌安就是永平岛最大的行政组织！另外也负责高级灵适的训练！祭司，治疗师，乃至於逐妖师，长老，都得去布灵歌安学习数十年！你该不会连五仪选拔都还没ga0清楚吧！」

    「我知道的。只是…我…我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师不该是这样在权力c纵五仪选拔，巫师之子si斗之间被选出来的。」

    「乡下孩子懂甚麽？」乐谷嗤了一声：「当然，我知道你只想平安的回到你阿爸那里。要你一个佃农之子参加这样凶险的事，头目和智者也真是太过了。」乐谷眉头一挑，语气不善的说：「但你既然已经答应，就要全力以赴！要知道，师就是nv娲大人的使者。我们是在遵从nv娲大人的旨意！」

    两人默默无语地走了一会，憨吉沉思刚刚的对话，终於下定决心似的摇摇头：「那麽纵容这一切的nv娲大人失职了。」

    乐谷倒ch0u了一口气：「你！竟敢！亵—渎—nv—娲—大—人！」她满脸通红，猛地抬手，指尖窜出一道橙红se火花，擦过憨吉的耳际，在他身後的树g上留下一道焦痕！

    憨吉0着发烫的耳朵，心里默默的想，这nv孩，真是老气横秋。

    他们继续前行，两人各有心事，浑然没发现走进了高大y暗的森林里，野兽明亮的眼睛，正贪婪的盯着少男少nv。

    天se渐暗，正是魑魅魍魉横行。烟雾缓缓的升起，阻挡了眼前的道路。在那迷雾之中，似有诡异的嘻嘻笑声…一只带着残余血渍的爪子，拨开了溪旁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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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闲聊注释]

    注一魔尾蛇：栖息在台湾海峡的蛇怪，全身布满花纹，尾巴还有六根像花瓣的触角，并会散发毒气，碰触到触角或尾八的人就会si亡。

    注二鸣鱼：又称音乐鱼，是台湾民间传说中的怪鱼。主要出现在淡水河及基隆港。没有目击的纪录，所以无法得知牠们的外貌，但传说牠们能发出如鼓声般有规律的优美声音，数十公尺内可以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