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父亲数卖我换来的铜钱时。
三斗糙米的价钱,他数了十七遍。
每数一遍,娘就用麻绳在我手腕上多缠一道。麻绳浸了盐水,勒进皮肉里。
我闻到茅厕后飘来的薄荷香——这味道在巴黎香水展上拍卖出天价,在这里只是没人要的杂草。
丫头片子就是赔钱货。爹吐了口痰,正好落在我光着的脚背上,李财主肯要你是福气。
我盯着墙角发霉的玉米饼,突然笑了:给我三天,我能让这些杂草换十两银子。
爹的烟杆举到半空停住了。他第一次认真看我的眼睛——那不是一个十岁村姑该有的眼神。
第一章
穿越农家女,闻香定乾坤
(一)绝境中的嗅觉觉醒
雨砸在茅草屋顶的声音像催命鼓。
我缩在漏雨的墙角,数着第三十七滴雨水穿透茅草,落在脚边的陶碗里。
三斗米...够吃到秋收了...
爹的破草鞋碾着泥地,鞋尖对着我。
娘在搓麻绳,绳子勒进她裂口的手掌:李财主家顿顿吃干的。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哭。
但我正嗅着空气里那缕苦香——茅厕后面绝对有野生薄荷。
二丫爹的烟杆敲响床板,明天就去李家。
我抬头,让雨水顺着刘海流进眼睛:我值多少
三斗糙米!娘突然尖叫,你还想挑精米
我舔到嘴角的雨水,咸的。
现代实验室里那瓶涅槃香水突然浮现在脑海——前调是暴雨后的泥土味。
我一根手指闻过的香...我掰着脏兮兮的手指,值三十两银子。
爹的烟杆抽在我肩头:疯丫头!
痛得我咬破嘴唇,血腥味混着雨腥气。
但我闻到了,绝对有薄荷。
天没亮我就溜出屋子。
茅厕后那片野草挂着水珠,我扑过去扒开——
哈!
薄荷叶上的绒毛扎着掌心,迷迭香混在荨麻丛里,还有几株百里香。
我直接扯下衣摆兜住,指甲缝里全是绿汁。
回屋时小妹正哭,她腿上的烂疮流脓了。
赔钱货!娘一巴掌打翻我怀里的野草。
我捡起最嫩的薄荷叶,在陶碗里碾出汁。
会疼。我按住小妹乱蹬的腿。
汁液抹上去的瞬间,小妹不哭了。
爹的烟杆悬在半空。
我当着他的面,把剩下的叶子塞进瓦罐,架在灶火上。
现代蒸馏法不存在的。
但我记得香水杂志上说,尿能固定挥发油。
你干什么!娘要来抢瓦罐。
我直接对着罐子撒尿。
蒸汽混着薄荷香腾起来时,爹的烟杆掉了。
黄昏时分,我捧着凝结的水珠。
第一滴野露香落在小妹伤口上。
半夜我被摇醒。
小妹举着油灯,疮痂掉了,露出粉色的新肉。
姐...她手指抠着我破被子,香...
我看向鼾声如雷的爹娘。
听着。我捏住小妹的下巴,明天他们送我去李家...
油灯照着我从灶膛扒出的炭灰。
我在泥地上画分子式:C10H18O,薄荷醇。
小妹当然看不懂。
但我要她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半年。我在分子式旁边画米斗,顿顿吃肉。
要是做不到...我指向门外,我自己走去李家。
爹的呼噜停了。我知道他醒着。
赌吗我对着黑暗问。
娘突然冲过来揪我头发:反了你了!
我任她扯,盯着爹翻身露出的后背。
那里有去年旱灾时卖大姐留下的鞭痕。
瓦罐里最后一滴野露香滑进我掌心。
薄荷混着尿骚味,像极了我前世被同行排挤时调的那款野性精灵。
睡觉!爹的烟杆敲在床板上。
我笑了。
这可比香水发布会刺激多了。
(二)蚀骨香谋
暴雨如鞭,抽得窗棂砰砰作响。
我蹲在灶台后,指尖摩挲着那截毒藤。
昨日上山时便已相中了它,乌黑的藤皮裹着见血封喉的汁液,像一条蛰伏的蛇。
二丫!爹一脚踹开柴房门,雨水混着泥点子溅了一地。
人牙子提前来了!李家的定金都收了!
我不紧不慢地将毒藤汁挤进瓦罐,褐色的浆液缓缓滴落,像渗出的毒血。
薄荷混着尿骚味猛地窜起,呛得爹踉跄后退。
作死啊!娘抡起烧火棍劈头盖脸砸来,说好三天后......
李家小少爷发了急病。爹搓着手上的铜锈,指甲缝里都是黑泥。
人牙子说现在就要人冲喜!
我嘴角勾起——看来前天偶遇李少爷时,我特意引他碰的那丛野花果然起效了。
那花瓣娇艳,花蕊却藏着让人浑身起疹的毒粉,碰一下,痒三日。
这世上的毒,往往披着最甜美的外衣。
娘掐住我的胳膊,指甲陷进皮肉:死丫头还笑!李家要是反悔......
急什么我甩开她,从灶台底下摸出个粗布包,让他们把这个香囊拿去,保准药到病除。
爹一把抢过香囊,狐疑地嗅了嗅:真能管用
管不管用,我盯着窗外越来越近的轿子,得看李家愿意出多少银子买这解药。
唢呐声刺破雨幕,喜乐吹得像送葬曲。我慢条斯理地系好另一个香囊——这个才是真解药,方才给爹的那个,只会让疹子溃烂得更快。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娘的声音突然发抖,李家要是闹出人命......
我笑出了声,将真解药塞进袖袋:娘放心,李家少爷死不了。顿了顿,最多烂掉一层皮。
(三)香枕定乾坤
李家小少爷的嚎叫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像只被烫了爪子的野猫。
我数着更漏,等到第三声鸡鸣才起身。
灶台上,昨夜用毒藤汁和野薄荷调制的药膏已经凝固,泛着诡异的墨绿色,像极了李少爷溃烂的皮肤。
二丫!爹踹门进来,门板撞在墙上震落一层灰。
人牙子说李家不要你了!那少爷浑身起泡...
我慢条斯理地用油纸包好药膏,指尖沾了点残余,在桌上画了个圈:现在知道我值多少了
爹的喉结滚动着,眼神在我和门外之间游移。我知道他在算账——算那退回来的定金,算我这张嘴每天要吃掉多少粮食。
正午时分,县令夫人的轿辇准时路过村口。
我不小心把绣着薄荷纹的香枕掉在泥路上,薰衣草的香气立刻在潮湿的空气里炸开。
站住!婆子厉声喝止,绣花鞋踩进泥泞,这是何物
我假装惊慌地跪下,却让香枕滚得更远。
回嬷嬷的话,是...是安神的香枕。
当夜,管家举着火把找来时,爹正跪在地上擦李家的定金铜钱。
铜锈混着汗水,把他的粗布裤子染成了血色。
林姑娘。管家一脚踢开铜钱,叮当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夫人要见你。
我抚平粗布衣上的褶皱,香枕里薰衣草的幽香盖过了满屋的铜臭味。
临出门时,我回头看了眼瘫坐在地的爹:那铜钱...
怎么
记得收好。我笑了笑,毕竟是用您亲闺女的皮肉换来的。
这世道,女儿家的命比铜钱还轻,却偏要我们活出金子的价。
在县令夫人的压力下,父亲被迫撕毁了卖身契。
而我,也将信守承诺,半年内努力让家里吃上肉。
第二章
野路子香妃的野蛮生长
(四)异香惊四邻
驱邪!快驱邪!
村长举着的火把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往我新晒的薄荷叶上掉。
我猛地后退两步,后背撞上了自制的蒸馏器——那是个用三个陶罐叠起来的土装置,最底下烧着火,中间罐子里煮着薄荷叶,顶上倒扣的瓦罐接住蒸馏出的精油。
妖女!村长老婆的嗓门比村口的破锣还响,你家香囊让我闺女吐黑水!
我瞟了眼灶台上那罐刚熬好的药汁。呵,不过是加了点陈皮和艾叶的藿香正气水,这群土包子。
把香囊交出来!村长一脚踹翻我的晾香架,晒了三天的新鲜薄荷叶撒了一地。
我蹲下去捡叶子,突然抓住村长的脚踝。他那双破草鞋里露出的脚趾缝里,黄水混着血丝,散发出一股腐肉味。
您这脚气...我故意用力按了按,都烂到骨头缝了吧
哎哟!他像被烙铁烫了似的跳开,差点撞翻我的蒸馏器。
我慢悠悠地碾碎一片薄荷叶:明年开春就该锯腿了。叶子的清冽香气在空气中炸开,除非用我的香囊。
围观的村民齐刷刷后退三步,好像我身上带着瘟疫。
货郎张瘸子突然从人缝里挤进来:林丫头,给我看看脚!
他脱下草鞋的瞬间,人群哗地散开更远——那只脚烂得能看见骨头,腐臭味比村口的粪坑还冲。脚背上有个铜钱大的窟窿,里面隐约能看到白色的骨头。
系在脚踝上。我掏出绣着薄荷纹的香囊,十文钱。
张瘸子摸钱袋时,伤口滴落的脓水正巧渗进香囊。我假装没看见,心里暗笑——这脓水里的细菌正好能激活香囊里的药效。
半夜,我被砸门声惊醒时,月亮已经偏西了。
林姑娘!林姑娘!
张瘸子举着的火把照亮了半个院子,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人。我眯着眼数了数,好家伙,半个村的人都来了。
神了!他抬起那只脚往我眼前凑。原先流脓的窟窿结了层薄痂,周围的烂肉也收了口。
我瞅着门板上新添的抓痕——看来他刚才痒得不轻。这反应正说明香囊里的药起效了。
妖术!村长老婆还在人群后头嚎,肯定是勾了山鬼!
我直接抄起灶台上的陶罐,把半罐薄荷水泼在她脚前:闻闻!哪家妖怪用薄荷驱邪
清冽的香气在人群中炸开,几个年轻媳妇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张瘸子突然扑通跪下:林姑娘,我帮你卖香囊!他解下腰间的褡裢,露出里面鼓鼓囊囊的银角子——看来早盯上我的香囊能卖高价。
(五)薄荷田风波
赵三踩烂我薄荷田那天下着毛毛雨。
我正蹲在地里检查新发的嫩芽,突然听见咔嚓咔嚓的声响。抬头就看见赵三那双沾满泥的靴子,正毫不留情地碾着我的薄荷苗。
丫头片子!他一口黄牙间叼着草根,这地我要种烟叶!
我数着他鞋底带走的十七株薄荷苗,心尖都在滴血。这可是我花了半个月工钱从县城买来的良种。
今晚你会浑身发痒。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从脚底板一直痒到天灵盖。
吓唬谁呢他朝我啐了口浓痰,差点吐在我裙子上。
我不慌不忙地从袖袋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坨绿色的膏体,散发着古怪的甜香。
你家做饭的翠姑,我把膏体在指尖搓了搓,收了我三钱银子。
赵三的脸色瞬间煞白——翠姑是他上个月刚纳的小妾,这事儿全村都知道。
第二天一早,井台边围满了人。赵三光着膀子在那挠痒,后背已经抓得血肉模糊。他老婆举着地契找到我时,那男人正用丝瓜瓤拼命刷后背,刷得皮开肉绽。
十亩上等田!他老婆把地契往我手里塞,快给他解毒!
我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再加头牛。瓶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我要犁地种药。
等赵家的老水牛牵来时,我才把解药抹在赵三伤口上。药膏接触溃烂皮肤的瞬间,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再敢动我的田,我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下次让你痒到把肠子掏出来。
(六)香囊生意
新得的十亩地很快种满了薄荷、迷迭香和艾草。
张瘸子每隔十天就赶着驴车来收货,我的香囊已经在三个村子卖断了货。
最受欢迎的是宁神香,里头加了点我从后山悬崖上采的缬草。
这天清晨,我背着满满一筐新制的宁神香进了城。
周掌柜的香料铺开在最热闹的西市,门口挂着块掉漆的周记香铺招牌。
铺子里飘着股发霉的陈皮味,混着些劣质沉香的刺鼻气息。周掌柜正用长指甲挑着一撮香粉闻,见我进来,那双三角眼立刻眯成缝。
女子制的香...他捻着我的样品,鼻翼翕动,也就值个辛苦钱。
我盯着他衣领上那抹胭脂印——看颜色是怡红院最贵的醉芙蓉。
尊夫人最近夜不能寐我突然问。
他猛地合上账本,手指微微发抖。
三两银子一匣。他伸出三根手指,指甲缝里还嵌着香粉,爱卖不卖。
我从包袱里取出个绣着缠枝纹的真丝香囊:这匣闺阁香送给尊夫人试用。
香囊用的是上等杭绸,里头混着薰衣草和微量缬草——足够安神,但绝不会成瘾。
我特意调低了缬草浓度,刚好够让人睡个好觉,又不会第二天昏昏沉沉。
三天后的晌午,周掌柜的小妾亲自上门。她穿着件水红色对襟衫子,一进门就攥住我的手。
妹妹!她身上飘着我特制的香气,这香我离不得!昨夜是我半年来头回一觉到天亮。
周掌柜苦着脸跟在后头,递上一纸契约:五两一匣,先要二十匣。
我笑着从袖中掏出早就备好的文书,羊皮纸上墨迹未干。条款写得很清楚:只供货给女客,售价不得低于六两,而且——
对了。我指着最后一条,卖我的香,不准搭售你那些发霉的陈货。
周掌柜擦着汗画押时,他小妾已经往怀里塞了五六个香囊。
张瘸子在门外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旱烟袋都忘了抽——他的销售版图,又要扩大了。
(七)丰收香的博弈
清晨的露水还没干透,我就听见院门外传来马蹄声。
林丫头!王地主那身绸缎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听说你要租地
我继续搅着陶瓮里的液体,蒸馏器下的柴火噼啪作响。
这蒸馏器是我用三个陶罐改造的,最下面烧水,中间放香料,最上面盖着打了孔的瓦片,竹管将蒸汽引到冷却的罐子里。
二十亩上等田。他伸出两根胖手指,年租五两银子。
我头也不抬:东村靠河的那片旱地,三亩。
哈!他笑得肥肉乱颤,丫头片子懂什么种地那破地连草都不长!
我舀出一勺金色粘液倒在瓦片上,液体遇风即凝,在晨光中泛着奇异的光泽。
王地主的小眼睛顿时瞪圆了。
丰收香。我用木片刮下晶体,一亩地一块香饼,保你秋收多三成。
他伸手要拿,我啪地合上盖子。
先试三亩。我竖起三根手指,秋收见分晓。
要是骗人...
我赔你十两银子。我直视他的眼睛。
王地主走时,腰带上的柳家香囊一晃一晃。我眯起眼睛——看来有人给他透过风声。
......
一个月后,我正在新租的河边地里移栽薄荷,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王地主几乎是滚下马的:神了!那三亩旱地的麦子比别家高半截!
我拍拍手上的土:现在信了
再加十亩!不,二十亩!他急吼吼地从怀里掏出地契,年租...年租免了!只要香饼!
我瞥见地契上新鲜的墨迹——看来是今早刚写的。
我要靠河这片的优先租佃权。我用锄头尖点了点河岸,五年。
成!都成!他搓着手,那香饼...
我转身从背篓里取出十块金灿灿的香饼:用法还记得吗
他点头如捣蒜:朔望之日熏田,忌沾雨水...
看着他欢天喜地远去的背影,我嘴角勾起。这丰收香不过是用腐殖土提取的植物激素,真正起作用的,是我悄悄让人在田里埋的骨粉。
第三章
暗战升级
(八)香方陷阱
田地扩大了,种植采摘及制香自然也得招些人手。
采香队的姑娘们正在分拣新摘的薄荷。
林姑娘。张瘸子领着三个生面孔过来,新来的。
穿绿裙的姑娘低眉顺眼,可那双眼睛总往我的蒸馏器上瞟。
叫什么我掸了掸手上的花粉。
翠...翠儿。她声音细如蚊蚋,可右手虎口有层厚茧——那是常年研磨药材留下的。
我给了每人一张方子:安神香,分三等。
翠儿接过方子时,指尖微微发抖。
我假装没看见她袖口沾着的金粉——柳家特制的标记。
柳家主子柳阎,江南香料行会会长,虽然权势滔天,但我也不是好拿捏的。
......
五天后,周掌柜急匆匆跑来:出事了!柳家的安神香吃坏人了!
我放下正在调配的香膏:慢慢说。
客人用了浑身起疹子!他擦着汗,柳家正在满城回收呢!
傍晚,我恰好路过翠儿住的草棚。
从窗缝里,我看见她正往包袱里塞银锭子,上面明晃晃打着柳家的印记。
第二天清晨,采香队的姑娘们尖叫着跑来找我。
翠、翠儿留书走了!她们递上一封信。
信上只有八个字:任务失败,无颜复命。
我叹了口气,从床底取出个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缕系着红绳的青丝——昨晚送别翠儿时取的。
这红绳我认识,是怡红院姑娘们特有的样式。
送去柳府。我把盒子交给张瘸子,就说...故人相赠。
(九)背叛的代价
那晚的月亮格外亮。
我躺在床上,听见房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脚步声——是爹。
他蹑手蹑脚地摸到床前,酒气混着柳家特有的沉香味道扑面而来。
丫头片子...他小声嘀咕,柳老爷出五十两...
床底的配方匣子发出细微的响动。我数着他的呼吸声,直到房门再次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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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清晨,整个镇子都被惊动了。
柳家的香料坊臭气熏天!
听说生产线上所有香囊都烂了!
柳老爷气得砸了半个铺子!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柳家的伙计一筐筐往外扔发霉变质的香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推搡着赶出来。
爹踉跄着摔在街心,浑身沾满腐坏的香料渣子,脸上还有道血痕。
逆女!他看见我,眼中迸出怨毒,你害亲爹!
我蹲下身,闻到他身上那股特殊的腐臭味——腐心草遇铜产生的气息。
柳阎没告诉你吗我从袖中掏出地契,我的配方...
得用祖产换。
远处,柳家香料坊的招牌咔嚓一声掉了下来,扬起一片灰尘。
第四章
生死博弈
(十)烈火血香
爹被柳家打手扔回来的第三天夜里,我闻到了火油味。
小妹!醒醒!
我一把扯起还在熟睡的小妹,踹开后窗的瞬间,一支火箭嗖地钉在门板上。
火苗轰地窜上茅草屋顶,浓烟立刻灌满了屋子。
爹还在主屋!
我扯过晾着的湿被单裹住头脸,冲进已经烧成火海的主屋。
房梁咔嚓断裂,带着火星砸在爹的右腿上,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冲得我眼睛发酸。
柳...柳阎...爹满嘴是血,手里却死死攥着什么,他说...要你付出代价...
我掰开他痉挛的手指——半块雕着貔貅的玉佩,断口处还带着丝线。
这是柳阎独子常年挂在腰间的物件,我上个月在香料行会见过。
屋外传来马蹄声和狂笑:林家的丫头听着!柳老爷说了,这就是坏他生意的下场!
香料柜被砸得稀烂,我精心收集的原料撒了一地。
突然,我踩到个完好的青瓷瓶——藏在柜底的血竭香居然逃过一劫。
忍着点。我拔开瓶塞,把暗红色粉末倒在爹血肉模糊的腿上。
啊——!爹的惨叫惊飞了树上的乌鸦。血竭香遇到伤口立刻凝结成膜,止血效果比金疮药霸道十倍,疼痛也是。
我盯着玉佩断口处的黑渍——是柳家特制的沉香。
看来柳阎发现生产线被毁后,先是拿我爹出气,又派人来灭门。
张瘸子!我朝闻讯赶来的货郎喊,送我爹去县里济世堂!
丫头你去哪张瘸子背起我爹时急问。
我掏出浸过香料的帕子包住玉佩:黑松岭的赵老大,去年是不是找你买过驱蛇香
张瘸子瞳孔一缩: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正好。我把玉佩塞进特制的香囊,他儿子去年被毒蛇咬死时,用的就是柳家掺假的雄黄。
(十一)迷魂阵
柳阎的拜帖是钉在我家门板上的。
上好的洒金笺,字迹却狰狞如爪:明日午时前交还我儿,否则灭你满门!
小妹抖得像风中的叶子:姐,我们跑吧...
跑我碾碎一把迷迭香,我们的根在这儿。
连夜在院墙四周埋下三十六颗香丸。
每颗都用蜂蜡密封,里面裹着曼陀罗花粉、苦艾和醉鱼草混合的粉末。
黎明露水会融化蜂蜡,香气渗入土壤。
记住。我拽着小妹蹲在墙角,日出后无论听见什么,都不准出屋。
柳家的人马是踩着晨露来的。
二十个黑衣壮汉,领头的举着火把:搜!掘地三尺也要...
话音戛然而止。
最前面的三人突然原地转圈,像没头苍蝇。
后面的人冲上来推搡,却莫名其妙撞在一起。
邪门!领头的揉着眼睛,明明看见屋子...
我趴在墙头数:第七个撞上枣树的,第五个掉进粪坑的,还有三个互殴起来的。
日上三竿时,他们拖着昏迷的同伴撤了。
地上脚印杂乱如蛛网,最近的在院墙三尺外,死活进不来。
小妹从指缝里偷看:姐,这是仙法吗
是药理。我掸掉手上的香灰,曼陀罗致幻,苦艾扰乱方向感,醉鱼草让人四肢发软——他们闻到的,是自己最恐惧的气味。
(十二)金殿香劫
县衙的差役来得比预期快。
林氏女接旨!私藏御香,罪同谋逆!
柳阎穿着簇新的绸缎褂子跟在后面。
大人容禀。我解下贴身香囊,民女有新研制的苦艾醒神香敬献。
知府大人打着哈欠升堂,香炉点燃不过三息,他突然坐直了佝偻的背。
奇了!本官竟不困了!
那香囊里只有三成苦艾,剩下七成是我从番商那里重金购来的黑豆粉。
磨得极细的咖啡豆,在中原比御香还稀罕。
三百里加急送进京,正逢宰相早朝打瞌睡。
臣有本奏...年过六旬的老宰相突然声如洪钟,连上三道奏折。
龙椅上的皇帝眯起眼:爱卿今日精神甚佳啊
全赖此香!宰相举起我的香囊。
朱笔御批传到县城时,柳阎正在公堂上跳脚:皇上明鉴!此女勾结山匪...
柳掌柜。知府突然清醒得很,你儿子绑架案还没结呢。
我摸着袖中的玉佩——浸过寻踪香的物件,够山匪找到天涯海角。
民女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俯身行礼,请准女子经营香铺。
皇帝新赐的匾额正在路上,御赐香师四个金漆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把柳阎惨白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十三)香田涅槃
晨雾像裹尸布一样缠在焦黑的田垄上。
我赤脚踩过还在发烫的灰烬,靴底黏着的香料残渣发出咯吱声响。
十亩香田,柳阎的人连一株幼苗都没放过,烧焦的薄荷杆像一根根竖着的黑骨。
姐...小妹蹲在地上,突然扒开一坨灰烬,你看!
她指尖沾着半截没烧完的根茎,断面渗出透明的黏液——是迷迭香的求生本能。
收起来。我扯下衣摆包住根茎,一根都不能少。
远处传来嗤笑。赵三带着几个佃农站在田埂上,正把玩着我的蒸馏器碎片。
丫头,这回你拿什么翻身他故意把铜管扔进河里,噗通一声像砸在我心口。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听说过灰肥吗
三天后,河滩边的乱葬岗旁支起三十六口大缸。
张瘸子按我的方子,把草木灰、鱼内脏和石灰按比例混合,发酵出的液体臭得连野狗都不敢靠近。
这...这能行他捏着鼻子问。
我没回答,只是把抢救来的根茎泡进缸里。
腐败与新生从来都是一体两面——就像柳阎给我的痛,终将成为埋葬他的土。
月圆夜,我在新辟的密田里点燃涅槃香。
混着骨粉的香料在油布棚里形成独特的小气候,第二天清晨,嫩绿的芽尖已经顶破焦黑的表皮。
赵三偷看时摔进了粪坑。我站在田埂上俯视他:告诉柳阎——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十四)人香永恨
柳阎的箭钉在我家门板上时,上面还沾着香料行会特有的金粉。
午时独自前来,否则令妹入缸。
字条背面画着口大缸——正是柳家用来熬人香的那口。
传闻他们把童女和香料一起熬煮,制成邪门的驻颜香。
我赶到时,小妹已经被扒光了扔进缸里。
滚烫的香液冒着泡,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像煮熟的虾。
配方。柳阎的铁钩划过小妹下巴,换她全尸。
我掏出假配方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恨。
恨不能当场撕碎这个畜生,但更恨自己来得太晚。
先验货。他往缸里又浇了瓢滚油。
小妹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咕噜的气泡声。
等我扑到缸边时,她浮肿的脸已经看不出人形,只有那双眼睛还睁着,像在问我为什么救不了她。
柳阎的人把我踹出门时,我怀里紧紧抱着小妹的遗体。
她轻得像个空壳,每走一步都有混着血的香液往下滴。
那晚,我用永魂香浸透了她每一寸皮肤。
这种西域秘方会让尸体腐败时散发特殊气息,渗入方圆十里的土壤和水源。
睡吧。我把她葬在柳家祖坟正中央,坟头正对柳阎父亲的墓碑,让柳家世世代代,喝水都尝到你的味道。
黎明前,我跪在小妹坟前,匕首划破手腕时竟不觉得疼。
血滴在坟土上,混合成最毒的七窍香。
我要让柳阎——
活着感受每一寸腐烂。
(十五)骨证如山
行会地窖的守卫每两个时辰换岗一次。
我数着更夫的梆子声,在第三次换岗时推着装满夜香的粪车靠近。
车底暗格里藏着醉鱼草汁泡过的炊饼,守卫刚咬两口就瘫软如泥。
地窖里的惨状让我胃液翻涌。
四十九具孩童骸骨摆成七星阵,最中央的水晶棺里躺着柳阎的师父——天灵盖上的三个针孔,正是柳家秘传的香针贯脑。
果然...我用桑皮纸拓下头骨痕迹,弑师求荣。
突然的脚步声让我吹灭蜡烛。
守卫提着灯笼进来时,只看见个浑身恶臭的掏粪工。
晦气!他捂着鼻子退出去。
三天后,知府案头多了一份匿名呈报。
随附的拓片上除了头骨痕迹,还有用香灰写的一行字:
以童骨养香者,必遭香反噬。
当夜柳家祖坟突发鬼火,有人看见个穿红衣的小姑娘坐在坟头哼歌。
那调子,和柳阎独子被绑那晚,山匪寨里传来的歌谣一模一样。
第五章
香骨埋毒,绝地反杀
(十六)
香诱金枝
我的香铺在城南开了整三年。
玉容散让村姑变佳人,暗香丸叫黄脸婆重获夫君宠爱。
每日天不亮,铺子外就排起长队,连青楼的花魁都遣丫鬟来抢购。
可那些贵女们,依旧捏着绣帕掩鼻而过。
听说她用月经血制香...
农家女懂什么高雅...
我坐在二楼窗边,看着对面茶楼里交头接耳的贵女们,指尖捻碎了一朵干玫瑰。
贵女们的傲慢,不过是用绫罗绸缎包裹着的自卑。我冷笑,花瓣碎末飘进正在调配的香露里,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姑娘。张瘸子气喘吁吁跑上楼,公主府的绿翘姑娘求见。
小丫鬟进来后,不动声色地把我拉到屏风后:我家主子托我问...她声音压得极低,可有治体味的...
我早听说公主因腋下异味,大婚当日被驸马嫌弃。
告诉公主,三日见效。我递过鎏金小盒,一滴千金,不二价。
盒里是荔枝香露混着白芷精华,我特意添了微量薄荷冰片。
这世上最贵的,不是香料,是尊严。我在绿翘耳边轻语。
三日后,公主府的赏花宴请柬烫得灼手。
宴会上,贵女们像避瘟神般躲着我。
直到公主驾到——她穿着罕见的无袖夏裳,雪白臂膀在阳光下晃花了人眼。
林姑娘。公主径直朝我走来,抬手拂过鬓角,腋下再无往日的厚垫。
清风送来荔枝的清甜,你的香露,本宫很满意。
满座哗然。
三日后芙蓉园设香宴。公主的声音让全场贵女白了脸,请林姑娘主讲《香道》。
我俯身谢恩时,绿翘冲我眨眼。
这小丫鬟腰间系着的,正是我上月免费赠给穷苦女子的素心香。
施恩不图报,报自来之。我轻抚香囊,嘴角微扬。
(十七)金殿辩香
那盒惹祸的七里香本不该进宫。
是贵妃娘娘非要试用...张瘸子急得嘴角起泡,说是公主推荐的...
我盯着御前侍卫押送来的证物——确实出自我手。
鎏金盒底还刻着霜字,是上月送给绿翘的那批。
最毒的陷阱,往往藏在最甜的蜜里。我冷笑。
陛下明鉴!白发御医高举香盒,此香含曼陀罗,久用成瘾!
我跪在冰冷的金砖上,舌尖尝到铁锈味——竟把唇咬破了。
御医袖口飘来的沉香很特别,是柳家特供的金丝沉。
狗改不了吃屎,御医改不了受贿。
民女请求验香。
皇帝准奏。我当众拆开香盒夹层,指尖沾了点粉末含在舌尖。
确是曼陀罗。满朝哗然中,柳阎的嘴角快咧到耳根。
真相就像香料,要碾碎了才能闻到本质。
但——我举起盒底绒布,请陛下看这压痕。
绒布上有道几不可见的折痕,明显被拆开过。
我掏出随身银簪,挑开底层暗格——真正的香粉完好无损。
有人调包。我呈上真品,请太医对比。
御医的汗珠砸在金砖上。我趁机逼近:大人袖口沾的花粉,和假香里的...
是同一株曼陀罗所产吧
侍卫搜查御医府时,我盯着柳阎发抖的手指。
他们搜出的不止金锭,还有半包没用完的曼陀罗粉——装在柳家特制的香囊里。
害人终害己,柳老爷这香,可是要命的。
柳爱卿。皇帝摩挲着香囊上的柳字绣纹,解释解释
(十八)龙梦天香
皇帝闭关的第七夜,公主急召我入府。
父皇夜不能寐...她眼下乌青明显,太医院的安神汤全吐了。
我摩挲着香囊里的缬草精粹——这是番商压箱底的宝贝,说是能引魂入梦。
有时候,治愈一个人的最好方式,是给他一个美梦。
需借公主之手。
我教绿翘在皇帝寝殿的香炉里,每日亥时添一撮特制香粉。
缬草混着龙脑,再点缀微量麝香,香气淡得几乎闻不见。
第三夜,皇帝梦见先祖赐下金稻。
第四日早朝,太监总管亲自来宣旨。
养心殿里,皇帝眼下乌青已消:此香何名
山野粗料,不敢有名。
朕赐名龙涎安神香。朱笔落下,即日起为贡品。
走出宫门,我摘下香囊扔进御河。缬草精粹遇水即化,像从未存在过。
有些秘密,就该随风而逝。
柳阎在宫门外跪到日落,只等到一句:
柳卿身上熏香太重,朕头疼。
第六章以香封爵,毒枭骨成香
(十九)太子救命香
太子的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粉末,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捻起一点在舌尖轻尝,顿时舌尖发麻——上等罂粟壳混着曼陀罗花粉,还有柳家秘制的沉香引子。这逍遥散比我想象的还要阴毒三分。
林姑娘...太子妃的帕子已经拧成了绳,太医院说...说殿下怕是...
床榻上的太子形销骨立,锦被下的手腕布满青紫抓痕。
地上泼洒的安神汤散发着酸腐味,里面明显被人加了料。
能治。我解开药箱,取出七个小瓷瓶,但会疼得生不如死。
第一副清心香点燃时,异香刚飘到床幔,太子突然像离水的鱼般弹起。
他双眼赤红,三个侍卫才勉强按住。
杀了我!他嘶吼着撞向床柱,给我逍遥散!求求你!
我掰开他咬出血的嘴唇,塞进一团野薄荷叶:殿下可知,柳阎用这香控制了多少朝臣
戒断的第七夜最是难熬。
太子把铁链挣得哗啦响,咬碎的牙混着血沫往外吐。我按住他痉挛的手脚,将酸枣仁膏抹在他舌下。
想想那些孩子。我在他耳边低语,被活生生炼成人香的孩子。
第七日破晓,太子自己撑起身要水喝。
他盯着我包扎的手腕——那里还留着被他咬穿的牙印。
姑娘要什么赏赐声音嘶哑却清醒。
我取出个小瓷瓶:这是从殿下汗液里提取的毒素。
瓶底沉淀着诡异的金粉,在阳光下与我从柳阎香囊里取得的样品交相辉映。
(二十)骨香泣血
跟踪柳家的香料车队花了我们整整三个月。
每旬十五,必往别院送原料。张瘸子趴在悬崖上指给我看,但车队从不走正门。
我们看着马车绕到后山一处隐蔽洞口。
守卫开门的瞬间,冲出的腐臭味惊飞了方圆百里的鸟雀。
今夜子时。
我带着太子亲兵摸进地窖时,火把照亮的场景让身经百战的统领当场呕吐。
四十九具孩童骸骨摆成七星阵,每具头盖骨上都有细小的钻孔。
最中央的水晶棺里,泡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童——正是上月失踪的粮官幼子。
取证。我戴上天蚕丝手套,特别注意骨缝里的香灰残留。
黎明前,我们在骸骨堆深处找到了决定性证据——串刻着梵文的檀香木珠,内圈刻着柳阎的生辰八字。
珠子缝隙里嵌着的金粉,与太子体内的毒素完全一致。
公堂上,柳阎还在嘶吼:这是栽赃!
我当众演示:将骸骨上刮下的粉末混入清水,再滴入太子提供的血样。
液体立刻变成妖异的金色,散发出与逍遥散一模一样的气味。
以童骨养香,其毒入髓。我举起那串木珠,柳大人,这串贴身的念珠,要验上面的血迹吗
柳阎突然暴起,被侍卫按倒时,他腰间的香囊破裂,金粉如毒雾般弥漫公堂——与证物台上的样品如出一辙。
(二十一)香传天下
早在半年前,我就在城郊悄悄买下了废弃的织造坊。
姑娘真要办学张瘸子看着工人们改造房舍,那些老学究怕是要...
我摩挲着手中的素心香配方——这是唯一没被柳阎染指的香方,专门救治贫苦女子的妇科疾病。
礼部尚书的折子墨迹未干:女子授业,有伤风化。
我直接请皇后参观已招收的三十名学徒。
她们中最小的才八岁,却已能闭眼辨别三十六种香草。有个脸上带疤的姑娘正在演示蒸馏技法,灵巧的手指完全看不出曾经被夫家打断过三次。
娘娘请看。我引皇后到义诊区,这些孩子制的素心香,救济了三千流民。
皇后抚过一个小姑娘结痂的手腕——都是采药时留下的伤痕。
她突然摘下九凤金钗:本宫入股。
皇帝的特许诏书与三道金牌同时送到。
礼部尚书跪在香学院门口请罪时,第一批学员的结业典礼刚刚开始。
记住。我指着皇后亲题的香道传芳匾额,我们制的不是香,是女子的立身之本。
柳阎被凌迟那日,学院里的百口香炉同时点燃。
用的是最普通的艾草,却熏得整个京城潸然泪下。
终章:香火永续
十年后的上元节,我的香学院已开遍九州。
当年那个被咬穿手腕的小学徒,如今成了首席调香师。
她正在教新来的姑娘们配制逍遥散的解药——用的是当年救太子时的方子。
师父,她递上新研制的香丸,您尝尝这个。
香气入喉的瞬间,我仿佛回到了那个暴雨夜。
十岁的我趴在茅厕后挖野薄荷,发誓要在这吃人的世道活出个人样。
窗外,第一支烟花在夜空绽放。
学院里的姑娘们欢呼雀跃,她们身上飘散的香气交织成网,笼罩着这座再也无法轻视女子的城池。
香火不绝,薪火相传。我对着明月举杯,这世间最持久的香,从来都是——女子骨子里的韧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