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新婚夜，前世被庶妹和夫君害死的恨如烈火。这一次，我揭穿毒计、扳倒奸臣，却发现冷面王爷顾承煜藏着与我双世纠缠的真心。从利用到相爱，我们在权谋漩涡中护彼此周全，终成白首之约。
1
重生夜，红烛泪
大盛王朝，靖王府正厅。
红盖头下的苏晚晴指尖攥紧喜服，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前世此刻，她满心欢喜等着夫君掀盖头，却等来一碗避子汤，和夫君搂着庶妹苏月如进门的羞辱。
哐当一声，门被踹开。浓重的酒气混着脂粉味扑面而来，苏晚晴浑身一颤。记忆中，顾承煜今夜会宿在书房，明日才会以身体不适为由冷落她三日。
王妃这是怕本王
低沉的嗓音带着冷冽，苏晚晴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眼睛。不同于前世的疏离，此刻的顾承煜眼底翻涌着暗潮，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大得惊人。
她忽然想起，前世她被苏月如误导，在新婚夜给顾承煜下了安神香，导致他旧疾发作呕血不止。原来今日他眼底的杀意，是因为这个！
王爷弄疼我了。苏晚晴放软声音，指尖轻轻抚过他腰间玉佩，这是臣妾亲手为您准备的醒酒汤，比安神香更管用。
顾承煜瞳孔骤缩，猛地推开她。桌上的汤盏被碰翻，琥珀色的液体在青砖上蜿蜒成河，隐约露出底下暗格——正是她前世藏毒香的地方。
你早知今日他抽出腰间软剑抵住她咽喉，剑脊上的寒铁贴着皮肤，苏晚晴却扬起唇角。
王爷可知，三日后皇后寿宴，苏月如会在您的朝服里缝入西域曼陀罗她忽然贴近他耳边，那花遇血则燃，届时满朝文武都会看见，靖王殿下的里衣绣着......
够了！顾承煜挥袖震碎桌案，眼中却闪过一丝惊疑。苏晚晴趁机扯下头上金步摇，簪尖刺破他指尖，鲜血滴在暗格机关上，咔嗒一声开了。
里面躺着的不是毒香，而是一卷兵书。顾承煜猛地扣住她手腕，却见她眼底闪过痛楚，比他记忆中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苏府嫡女多了几分锐利。
王爷若是信我，明日可带此物面圣。苏晚晴将兵书塞进他怀里，至于臣妾......她解下腰间香囊抛在炭盆里，淡紫色烟雾中，她的脸渐渐染上红晕，不过是想做王爷的正经王妃罢了。
顾承煜看着她泛潮的眼角，喉结滚动。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这香囊里装的不是女儿家的香粉，而是能让人软骨三日的迷药。
你究竟是谁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苏晚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忽然笑了。
我是您的王妃，仅此而已。
红烛爆了个灯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喜帐上。顾承煜忽然扯下她的红盖头，锦缎擦过鼻尖时，他闻到一缕若有似无的药香——是他军中特供的金疮药味道。
前世她死后，他曾在她妆奁里发现半瓶金疮药，瓶底刻着靖字。此刻看着她耳后淡淡的疤痕，顾承煜忽然想起，三年前他遭埋伏坠崖，救他的那个蒙面女子，耳后也有这么一道月牙形的伤。
2
宴会上的银针
三日后，皇后寿宴。
苏晚晴扶着顾承煜的胳膊踏入凤仪殿，立刻对上苏月如怨毒的目光。那姑娘穿着水红色襦裙，鬓边别着她前世送的珍珠步摇，正偎在太子妃身边咬耳朵。
阿姐今日真美。苏月如款步走来，指尖有意无意划过顾承煜的袖口，听闻姐夫昨夜宿在书房，姐姐该不会......
妹妹说笑了。苏晚晴忽然按住她的手腕，银针从袖中滑入掌心，妹妹这脉象......竟像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殿内瞬间寂静。苏月如脸色骤变，猛地甩开她的手：姐姐莫要血口喷人！我......
月如妹妹莫慌。苏晚晴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这是太医院的验胎药，妹妹敢不敢喝
太子妃脸色铁青，皇后眯起眼睛。苏月如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一尊玉佛轰然落地，露出里面暗格——竟是半卷敌国密信。
这、这不是我......苏月如话未说完，顾承煜已抽出佩剑抵住她咽喉。苏晚晴注意到，他握剑的右手食指缠着纱布，正是那日被她刺破的地方。
靖王，这是何意皇帝皱眉。顾承煜忽然单膝跪地，将兵书呈上：臣弟昨日在王府暗格发现此物，连同这密信一起，应是有人想陷害苏家......和太子殿下。
苏晚晴垂眸，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玉佩。前世她愚蠢至极，竟以为苏月如爱上的是顾承煜，直到死才知道，这对狗男女早就勾搭上太子，想借靖王府的势力谋夺储位。
苏相，你女儿好大的胆子！皇后拍案而起。苏丞相脸色惨白，扑通跪下时，苏晚晴看见他靴底沾着半片曼陀罗花瓣——正是她今早撒在书房门口的。
父亲，女儿还有一物。她忽然取出一卷画轴，展开竟是苏月如与太子私会的春宫图。苏月如尖叫着扑过来，却被顾承煜一脚踹开。
够了！皇帝拂袖，苏相教子无方，即日起罢官抄家。苏月如......
陛下且慢。苏晚晴忽然跪下，念在姐妹一场，求陛下饶她一命，贬为庶人即可。
殿内众人皆露出诧异之色。顾承煜低头看她，却见她睫毛轻颤，指尖悄悄攥住他的袖口。他忽然想起昨夜，她趴在他耳边说：留着苏月如，才能引出幕后之人。
准了。皇帝挥挥手，苏月如被拖出去时，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将苏晚晴剜穿。顾承煜忽然揽住她的腰，附在她耳边低语：苏晚晴，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她抬头，正对上他眼底的兴味。前世他从不对她笑，此刻却勾起唇角，露出一颗小尖牙，像极了她养过的那只总偷腥的黑猫。
王爷想知道苏晚晴轻轻推开他，指尖掠过他胸前玉佩，那今晚......臣妾在椒房殿备了桂花酿。
顾承煜挑眉，看着她转身时，发间金步摇轻轻晃动。那是他今晨让人送去的，原以为她会像其他女子一样欣喜若狂，却不想她只淡淡说了句：这珠子成色太差，改日臣妾亲自给王爷磨一串东珠。
椒房殿内，烛火摇曳。苏晚晴卸去钗环，露出颈间淡青色疤痕。前世顾承煜的副将曾一箭射穿她咽喉，此刻她摸着那道疤，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衣袂翻飞声。
看够了么她转身，只见顾承煜斜倚在窗棂上，手里把玩着她的金步摇。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得那双眼睛愈发幽深。
原来你早就知道，太子想借曼陀罗陷害本王。他忽然逼近，将她抵在立柱上，还有多少事，是你重生后才知道的
3
密室里的伤疤
苏晚晴浑身僵住。
重生二字如重锤砸在心上，她死死盯着顾承煜手中的金步摇，那珠子在他指间转动，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
王爷说什么她声音发颤，指尖悄悄摸向袖中银针，臣妾听不懂......
听不懂顾承煜忽然扣住她手腕，按在立柱上，那你如何知道，本王三年前坠崖受伤又如何知道，太子私藏兵书密信他忽然扯下她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那道月牙形疤痕，还有这个——与救本王的女子一模一样。
苏晚晴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前世她救顾承煜时，特意用面纱遮住脸，却不想还是被他发现了疤痕。更没想到，他竟将这道疤记了三年。
王爷既然什么都知道，何必还问臣妾她别过脸，眼眶发烫。前世她爱他如命，却落得被剜心而死的下场，如今他却像看猎物般盯着她，叫她如何不恨
顾承煜忽然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碎玉。苏晚晴瞳孔骤缩——那是她前世坠崖时遗失的贴身玉佩！
你以为救了本王就能高枕无忧他冷笑，碎玉划过她咽喉，却在即将见血时停住，可知道本王为何娶你因为苏相手里有本王需要的东西。
苏晚晴浑身发冷。原来在他眼里，她不过是颗棋子。可她明明记得，前世她死后，他抱着她的尸体在靖王府跪了三天三夜，眼角都哭出血来。
所以王爷打算如何她忽然抬头，直视他眼底的风暴，利用完我就像扔抹布一样扔掉就像前世你纵容苏月如剜去我的心
顾承煜如遭雷击，碎玉啪嗒落地。苏晚晴趁机推开他，冲进密室——那是她前世偶然发现的暗室，此刻里面正躺着一具穿着铠甲的骷髅，胸前插着一支断箭。
这是你哥哥的尸体，对不对她转身，看见顾承煜脸色惨白，前世苏月如告诉世人，顾小将军是战死沙场，可实际上......她指着骷髅心口的箭，这是太子府的狼牙箭。
顾承煜忽然捂住耳朵，踉跄后退。苏晚晴这才想起，他哥哥战死那年，他才十五岁，亲眼看见兄长被太子暗算，却无能为力。
所以你才娶我，因为苏相与太子勾结。她声音渐低，忽然注意到骷髅手中攥着半块玉佩，正是顾承煜刚才拿出的那块，你想利用我拿到苏相通敌的证据，对不对
顾承煜猛地抬头，却见她眼中已满是泪水。他忽然想起昨夜，她在他耳边说：其实我早就知道，王爷心里有个白月光。当时他以为她在吃醋，此刻才明白，她早就看透了一切。
晚晴......他伸手想抱她，却被她躲开。苏晚晴擦干眼泪，从骷髅脖子上取下一串佛珠：这是静安寺的平安串，你哥哥出事前日日抄写《心经》。苏相的通敌账本，就藏在经卷夹层里。
顾承煜接过佛珠，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血渍。这是他哥哥的遗物，他找了三年，原来一直在苏府眼皮底下。
为什么帮我他声音沙哑。苏晚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前世他为她种满整个王府的芍药花——那是她随口提过的最爱。
因为我是你妻子。她轻声说，而且......我也有想杀的人。
顾承煜忽然将她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苏晚晴闻到他身上的沉水香，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那是他旧疾发作的征兆。
以后不许再提前世。他埋在她颈间低语，这一世，本王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苏晚晴闭上眼，任由他抱着。窗外忽然下起暴雨，雷声轰鸣中，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原来有些感情，即便重生十次，也还是会沦陷。
密室之外，苏月如贴着门缝，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攥紧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顾承煜娶苏晚晴不是为了利用，而是为了当年那具尸体！
太子哥哥，她低声呢喃，看来我们得提前动手了。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她眼底的阴狠。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子时三刻。苏晚晴不知道，此刻她放在梳妆台上的桂花酿，正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紫色——那是能让人七日七夜咳血而亡的鹤顶红。
4
东珠泪与毒酒劫
顾承煜第二日便送来了十二串东珠。
珍珠颗颗饱满如鸽卵，在檀木匣里泛着温润的光。苏晚晴捏起一串，却在穿珠的银丝里发现半片紫色粉末——正是昨夜她扔进炭盆的鹤顶红残屑。
王爷这是何意她握着匣子推开书房门，顾承煜正在临摹《心经》，指尖停在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处，墨迹晕开小团阴影。
昨夜你房里的桂花酿，本王让人验过了。他头也不抬，声音却放软，以后所有膳食，都由本王的暗卫试毒。
苏晚晴心口一颤。前世她被苏月如下毒致哑，他却以为她是装柔弱，此刻看着他耳后新冒的青黑胡茬，忽然想起他昨夜在密室守了她整整一夜。
谢王爷。她将东珠放在案头，指尖划过他临摹的经卷，不过臣妾更想要这个。
顾承煜猛地抬头，却见她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她时，那个在街角偷买糖糕的小姑娘。他忽然想起，前世她总说佛珠太素，不如东珠好看，如今却盯着他手里的经卷出神。
给你。他将宣纸推过去，墨迹未干，明日随本王去狩猎场，替本王盯着太子。
苏晚晴挑眉。皇家秋狝在即，太子向来爱在猎场显摆骑射，前世她就是在这里被苏月如引到林子里，遭人玷污后被逼跳崖。
王爷放心，臣妾必不让太子有机会放冷箭。她故意咬重冷箭二字，看见顾承煜握笔的手顿了顿。
是夜，苏晚晴在椒房殿批改账目，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重物坠地声。她掀开锦帘，只见顾承煜捂着心口靠在廊柱上，嘴角染着血沫——正是前世他旧疾发作的模样。
怎么回事她扑过去，撕开他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顾承煜闷哼一声，抓住她手腕：别碰......
别碰苏晚晴红了眼，从妆奁里取出金疮药，这伤是三年前太子的人捅的，对不对你明明伤没好全，还敢去查密信！
顾承煜愣住。她的指尖带着药膏的清凉，轻轻覆在他伤口上，比当年那个蒙面女子的动作更温柔。他忽然想起，前世她临死前，手里还攥着半块沾血的金疮药饼。
晚晴......他喉间发紧，想推开她，却没力气。苏晚晴却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以后你的伤，我来治。
窗外忽然传来夜莺啼鸣，顾承煜望着她低垂的睫毛，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拂去鬓角碎发。指尖触到她耳后疤痕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三日后，狩猎场。
苏晚晴骑着雪青马跟在顾承煜身后，看着太子在前方纵马射鹿，嘴角勾起冷笑。她腰间别着顾承煜给的软剑，靴子里藏着三支袖箭，更重要的是——她注意到太子的马夫腰间挂着苏府的玉牌。
王妃可要试试太子忽然策马过来，递来一张雕弓，听说靖王嫂嫂在家相夫教子，不知箭术如何
自然比不得太子殿下。苏晚晴接过弓，故意在搭箭时不小心撞向太子坐骑。那马忽然人立而起，太子惊呼着摔下马，却在落地前被顾承煜捞住。
谢皇叔。太子脸色铁青，瞪着苏晚晴，嫂嫂这是何意
臣妾惶恐。苏晚晴下马福身，指尖悄悄抚过马腹，只是这马......似乎中了兴奋散
众人皆惊。顾承煜皱眉检查马嘴，果然发现齿间残留的淡红色粉末。太子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箭筒，里面滚出几支刻着狼头的箭矢——正是当年射杀顾小将军的狼牙箭。
太子这是......皇帝眯起眼睛。苏晚晴趁机取出从马夫身上顺来的密信，展开竟是太子与敌国互通的证据。
父皇明鉴！太子扑通跪下，这是靖王夫妇栽赃......
栽赃顾承煜忽然咳嗽，鲜血溅在密信上，苏晚晴这才惊觉他脸色惨白如纸——原来他旧疾未愈，却强撑着来猎场。
王爷！她扑过去扶住他，却在此时，远处林子里突然窜出三只吊睛白额虎！猎场守卫惊呼着举箭，却见老虎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竟是被下了药的疯虎！
保护皇上！顾承煜猛地推开苏晚晴，抽出佩剑迎向老虎。苏晚晴看见他握剑的手在发抖，心口剧痛——前世他就是为了救她，被老虎抓伤旧伤发作而死！
顾承煜！她尖叫着掏出袖箭，三支利箭几乎同时射出，分别命中老虎双目和咽喉。最后一只老虎却已扑到顾承煜面前，利爪擦过他肩头，血珠飞溅在她脸上。
晚晴......快走！顾承煜声音沙哑。苏晚晴却忽然想起前世他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浑身忽然充满力气，抓起地上的弓箭，一箭射穿老虎耳朵。
老虎吃痛甩头，顾承煜趁机一剑刺入它心脏。两人相视而喘，苏晚晴这才发现他左胸已被鲜血浸透，正是当年中箭的位置。
你不要命了她哭着扯开自己的披风，按在他伤口上，不是说好了让我治你的伤吗
顾承煜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笑了。他抬起染血的手，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轻声说：这一世，本王终于护住你了。
远处传来太子的咒骂声，却被皇帝的怒吼盖过：将太子及其党羽全部拿下！苏晚晴松了口气，却在此时，瞥见树林阴影里闪过一抹水红色——是苏月如！
小心！她猛地推开顾承煜，一支弩箭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树干。苏月如握着弩机现身，眼底满是疯狂：苏晚晴，你为什么总要和我作对！太子哥哥说了，只要你死了，他就封我做侧妃！
顾承煜瞳孔骤缩，正要起身，却被苏晚晴按住。她擦去眼泪，站起身对着苏月如冷笑：就凭你
话音未落，她袖中银针已破空而出，正中苏月如手腕。弩机落地，苏月如惨叫着跪下，却仍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以为赢了太子哥哥还有后手......
够了！顾承煜冷着脸挥手，暗卫立刻将苏月如拖走。他转头看向苏晚晴，却见她浑身发抖，刚才的勇气仿佛瞬间消散。
怕了他轻声问，想抱她，却因伤口扯动而皱眉。苏晚晴却主动扑进他怀里，闷声说：以后不许再这样冒险，否则......否则我就再也不给你治伤了！
顾承煜一愣，随即笑出声。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轻声说：好，都听你的。
猎场之外，暮色四合。苏晚晴扶着顾承煜上马车，却没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手——掌心赫然插着半枚弩箭，正是刚才她替他挡下的那一箭。他怕她担心，竟生生将箭杆掰断，藏在了袖中。
5
密室里的真心话
马车在暮色中疾驰，顾承煜的血浸透了苏晚晴的披风。
让我看看伤口。她伸手去解他衣带，却被他按住手腕：无碍，先回府。
苏晚晴咬牙，忽然想起前世他就是这样，重伤也不肯让人医治，最后伤口溃烂险些送命。她猛地掀开马车窗帘，对车夫喝道：绕路去静安寺！
顾承煜挑眉：去寺庙做什么
自然是治伤。她别过脸，你哥哥的密室里，应该有你需要的药。
顾承煜身子一震。自从哥哥的尸体被发现后，他再没去过那间密室，此刻看着苏晚晴坚定的侧脸，忽然有种被看透的狼狈。
静安寺后殿，暗室石门缓缓打开。苏晚晴点亮烛火，看见墙上还挂着顾小将军的铠甲，心口处有个碗口大的洞——与顾承煜此刻的伤口位置分毫不差。
脱衣服。她取出当年的金疮药，却发现药罐早已干涸。顾承煜靠在墙上轻笑：怎么，后悔救本王了
后悔苏晚晴转身瞪他，却在看见他胸前新旧交错的疤痕时红了眼，你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为了什么她指尖掠过他心口旧疤，是为了给你哥哥报仇，还是为了这狗屁靖王的头衔
顾承煜愣住。从来没人这样骂过他，即便是前世的她，也只会哭着求他别去涉险。此刻她眼中含着泪，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像一把刀，剖开他层层伪装。
晚晴......他伸手想抱她，却被她推开。苏晚晴从腰间扯下丝绦，蘸了清水擦他伤口：知道我前世最后悔什么吗不是被苏月如害死，而是到死都没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每次旧疾发作，都会躲在书房里啃止痛丸。
顾承煜浑身僵住。那些深夜里的挣扎，那些无人知晓的痛楚，竟被她看在眼里。他忽然想起，前世他偶尔在她妆奁里发现的蜜饯，原来都是为了给他压药味。
疼就喊出来。苏晚晴替他包扎伤口，指尖不小心碰到他肋骨，他闷哼一声，却仍咬着牙不肯出声。她忽然抬头，吻住他紧抿的唇。
这个吻带着药味和铁锈味，却比任何蜜饯都甜。顾承煜瞪大眼，随即反客为主，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苏晚晴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与自己的重叠在一起，仿佛要将前世的遗憾都补上。
以后别再瞒我。她喘息着推开他，额头抵着他的，我重生回来，不是为了看你找死的。
顾承煜望着她泛红的眼角，忽然笑了。他低头蹭了蹭她鼻尖，像只撒娇的大猫：好，都听你的。不过......他指尖划过她唇瓣，这个算不算本王的治伤费
苏晚晴脸红到耳根，正要反驳，却听见暗室外传来脚步声。她猛地推开顾承煜，抽出软剑护在他身前，却见进来的是寺里的小沙弥。
阿弥陀佛，小沙弥低头合十，施主们的马车已备好，寺里还备了素斋......
知道了。顾承煜淡淡开口，替苏晚晴理了理歪掉的发簪，本王要糖醋排骨和桂花酿。
小沙弥愣住：这......寺里只有素斋......
那就让厨房做。顾承煜牵起苏晚晴的手，本王的王妃说饿了。
苏晚晴被他拽着往外走，耳尖发烫。她忽然想起前世，他总是嫌弃她贪吃，此刻却为了她破戒让寺庙做荤菜，心里忽然软成一片。
回到王府已是子时。苏晚晴刚要伺候顾承煜换药，却被他按在软榻上：今日累了，先睡。
可你的伤......
无碍。他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在旁边躺下，有你在，本王睡得着。
苏晚晴心跳如鼓，却见他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月光透过窗纱落在他脸上，褪去了白日里的冷冽，多了几分柔和。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指尖，听见自己轻声说：这一世，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顾承煜睫毛动了动，却没睁眼。他握紧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黑暗中，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像两棵在风雨中相依的树，根须深深扎进彼此的生命里。
与此同时，太子府地牢。
苏月如被铁链锁在墙上，面前站着脸色阴沉的太子。
废物！他甩给她一记耳光，让你杀苏晚晴，你却暴露了弩箭！现在父皇要彻查当年顾小将军的死因，你说怎么办
苏月如捂着脸哭道：太子哥哥，我也没想到苏晚晴会武功......不过顾承煜受了伤，只要我们趁他病要他命......
蠢货！太子踢翻烛台，靖王府暗卫森严，如何下手他忽然盯着苏月如，眼中闪过狠厉，不过......你不是说苏晚晴重生了吗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苏月如浑身发冷：太子哥哥的意思是......
既然她知道前世，那必然知道顾承煜的弱点。太子勾起唇角，你去告诉她，只要她肯帮我们，本太子就放过顾承煜的命。
苏月如瞪大眼：可她怎么会信我
信不信不重要，太子冷笑，重要的是，她爱顾承煜。只要有一丝可能，她就会来见你。
烛火在风中摇曳，苏月如望着太子眼中的阴狠，忽然想起前世苏晚晴跳崖时的眼神——那是她第一次在姐姐眼中看见绝望。如今，她要让这份绝望再次上演。
6
陷阱里的真心
三日后，苏晚晴收到一封匿名信。
想救顾承煜，子时来城西破庙。
字迹是用左手写的，却在落款处洇开一点朱砂——正是苏月如惯用的胭脂色。苏晚晴捏着信纸，指尖发抖。她知道这是陷阱，却不能不去——因为信里附了半块玉佩，正是顾承煜从不离身的祖传之物。
王妃，您不能去！丫鬟翡翠拦在门口，这一看就是圈套！
我知道。苏晚晴披上黑色斗篷，将软剑藏在袖中，但如果是真的呢
她想起昨夜顾承煜咳血的模样，想起他强撑着说无碍的样子。前世他为了她而死，这一世，她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
城西破庙，蛛网密布。苏晚晴刚踏进门，就听见身后传来锁链声，石门轰然落下。她转身，看见苏月如坐在供桌上，手里把玩着顾承煜的玉佩。
姐姐果然来了。苏月如轻笑，看来你真的很爱他。
玉佩给我。苏晚晴握紧剑柄，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苏月如跳下供桌，只是想让姐姐看看，顾承煜是如何骗你的。她拍手，几个蒙面人押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进来——竟是顾承煜的副将！
大人交代，只要除掉王妃，就能拿到苏家的通敌证据。副将吐了口血沫，反正您不过是颗棋子，死了也就死了。
苏晚晴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这是她最怕听到的话，却从顾承煜最信任的手下口中说出。她想起前世他说你只是苏相的女儿，想起他将她推给苏月如时冰冷的眼神。
不可能......她摇头，他不会......
不会苏月如逼近她，姐姐可知道，顾承煜娶你那天，在书房写了什么‘苏女可用，切勿动情’。她掏出一张纸，上面果然是顾承煜的字迹。
苏晚晴觉得天旋地转。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前世她替他抄书时，常常看见这样的批注。原来在他心里，她始终只是棋子，即便有过温柔，也不过是利用。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苏月如举起匕首，要么杀了顾承煜，带着证据投靠太子哥哥；要么......她刀尖抵住副将咽喉，看着你的心上人的心腹去死。
泪水模糊了苏晚晴的视线。她想起顾承煜替她挡箭时的眼神，想起他在密室里说这一世不会再让你受伤。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她重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选......她握紧剑柄，指甲掐进掌心，第三个选择。
话音未落，她挥剑砍断副将身上的绳索，袖箭同时射出，命中苏月如肩膀。苏月如惨叫着倒地，蒙面人挥刀扑来，却被一道黑影截住。
晚晴！顾承煜的声音带着怒意，他挥剑砍翻蒙面人，冲到她身边，谁让你乱跑的知不知道本王......
别碰我！苏晚晴后退半步，剑指着他，玉佩为什么在苏月如手里你的副将为什么说我是棋子
顾承煜愣住，看见她眼中的泪，忽然明白过来。他转身一剑刺穿副将咽喉，那男人倒地前惊恐地喊：太子说......只要引出王妃......
够了！顾承煜甩袖震碎供桌，转头看向苏晚晴，玉佩是本王故意给苏月如的，为了引太子上钩。至于字迹......他掏出自己的私印，本王的字，向来由暗卫代笔。
苏晚晴怔住。她看着他眼底的焦急，看着他胸前还未愈合的伤口，忽然想起前世他为她种的芍药花，想起他抱着她尸体时的痛哭。
你......为什么不早说她声音发颤。顾承煜忽然上前，扣住她手腕按在墙上，低头堵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怒气和心疼，舌尖扫过她唇角时，她尝到一丝咸涩——是他的眼泪。
因为本王蠢。他哑着嗓子说，前世不懂珍惜，这一世怕你嫌弃，所以......他别过脸，耳尖通红，所以想慢慢来。
苏晚晴忽然笑了。她伸手环住他脖子，将头埋在他怀里：傻子，我重生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她抬头，直视他眼底的星光，我也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顾承煜浑身一震，随即低头深深吻住她。破庙外，月光如水，暗卫们已将太子的人全部拿下。苏月如蜷缩在角落，看着相拥的两人，忽然想起太子说的话：爱情这种东西，对上位者来说不过是工具。
可为什么，她此刻竟觉得，苏晚晴眼中的光，比太子给她的任何珠宝都要璀璨
王爷，苏晚晴喘息着推开他，该去解决太子了。
顾承煜挑眉，指尖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叫夫君。
夫......君。苏晚晴脸红到耳根。顾承煜轻笑，牵起她的手：走，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太子府地牢，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脸色铁青。顾承煜呈上从副将身上搜出的密信，正是太子勾结敌国的铁证。
儿臣知错......太子磕头如捣蒜。皇帝忽然看向苏晚晴：苏爱卿，你说该如何处置
苏晚晴一愣，这才想起皇帝已恢复她的官职——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曾是皇帝安插在苏府的眼线。
回陛下，她福身，太子谋逆当诛，但念在皇室血脉，可废为庶人，永囚宗人府。
皇帝点头，目光落在她与顾承煜交握的手上，忽然笑了：靖王夫妇鹣鲽情深，联心甚慰。即日起，靖王府无需再向联奏报密信之事。
顾承煜一愣，随即明白皇帝这是要将暗线交给他们夫妇。他握紧苏晚晴的手，躬身道：臣谢陛下隆恩。
出了皇宫，已是黎明。苏晚晴靠在顾承煜肩头，看着天边的朝霞，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以后不会再有阴谋了吧她轻声问。
顾承煜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不过......他忽然轻笑，本王倒是希望有更多独处的机会，比如现在......
他打横抱起她，跃上马车。苏晚晴惊呼一声，看见他眼中的笑意，忽然明白过来。她红着脸捶他胸口：流氓！
顾承煜大笑，马车帘子在风中扬起，露出里面交缠的人影。远处，晨钟响起，惊飞了枝头的鸟儿。这一世的朝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7
红烛下的前世缘
婚讯传得比秋叶还快。
大盛王朝最冷清的靖王府忽然张灯结彩，连向来吃素的白鹦鹉都戴上了红绸。苏晚晴摸着肚子里的小生命，看着顾承煜亲自挂起的红灯笼，忽然想起前世他说本王从不办喜事的冷脸。
小心些。顾承煜伸手护住她腰间，今日太医说你胎位不稳......
哪有那么金贵。苏晚晴轻笑，却任由他扶着坐下，倒是你，怎么把静安寺的主持都请来了
顾承煜耳尖发红：本王......怕孩子像前世那样......他没说完，却握紧了她的手。苏晚晴心口一暖，想起前世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死于苏月如的毒手。
子时，喜婆唱喏着请新人拜堂。苏晚晴穿着顾承煜亲自设计的婚服，霞帔上绣着并蒂莲，每片花瓣里都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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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煜晴二字。顾承煜看着她头上的九鸾金步摇，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偷戴庶妹的绢花被嘲笑的模样。
一拜天地——
两人刚要弯腰，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喧哗。苏晚晴皱眉，顾承煜已抽出软剑护在她身前，却见一群暗卫押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进来——竟是苏月如！
苏晚晴！你不得好死！她被铁链锁住，却仍挣扎着扑过来，太子哥哥说了，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够了。顾承煜冷着脸挥手，暗卫立刻堵住她的嘴。苏晚晴看着昔日趾高气扬的庶妹如今形如疯妇，忽然想起前世她临死前的哀求：姐姐，我只是嫉妒你......
送她去尼姑庵吧。她轻声说，剃度前，给她一碗哑药。
顾承煜挑眉：不杀
杀了她，就脏了我们的喜事。苏晚晴摸着肚子，况且，让她活着忏悔，比死更难受。
顾承煜忽然笑了，低头在她耳边说：果然最毒妇人心。
喜婆尴尬地咳嗽两声，重新喊礼。两人拜完天地，顾承煜忽然抱她起身，大步走向洞房。苏晚晴惊呼着搂住他脖子，听见他胸腔里的笑声：等了两世，终于能名正言顺地抱你了。
洞房内，红烛摇曳。顾承煜替她卸下金步摇，忽然看见她后颈新长的朱砂痣——与他梦中那个总在悬崖边哭泣的女子一模一样。
知道我前世最后悔什么吗他替她斟酒，不是没查清哥哥的死因，而是没在你说‘喜欢芍药’时，就给你种满整个院子。
苏晚晴愣住。前世她随口一提，他却在她死后种了满院芍药，自己却从不踏进半步。此刻看着他眼中的温柔，她忽然想起重生那天的红烛泪，原来命运早有安排。
其实我重生后，第一个想杀的人是你。她轻声说，但看见你守着我的尸体哭，又觉得......舍不得。
顾承煜浑身一震，酒盏啪嗒落地。他忽然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对不起......对不起......
苏晚晴感觉到颈间湿润，伸手替他擦去眼泪：傻子，这一世我们都好好的。她抬头吻住他的唇，而且......我们的孩子，会叫你父亲。
顾承煜低头看着她隆起的小腹，轻轻贴上耳朵。苏晚晴听见他闷声说：以后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命，再敢冒险......
知道啦。她轻笑，指尖划过他胸前疤痕，以后你的伤我来治，你的心我来暖，好不好
顾承煜抬头，眼中有星光流转。他忽然举起酒盏，用剑尖划破两人指尖，鲜血滴入酒中：以此为誓，生生世世，永不相负。
苏晚晴饮下合卺酒，忽然看见窗外飘起细雪。她想起前世也是这样的雪夜，她冻死在王府角门，而他抱着她的尸体跪了三天。此刻烛火温暖，锦被柔软，身边人抱着她轻声哼唱童谣，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8
雪夜里的团圆灯
孩子出生那日，下了整整一夜的雪。
顾承煜在产房外走来走去，把地砖都磨出了印子。当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他猛地推开门，看见苏晚晴虚弱地笑着，怀里抱着个裹着红襁褓的小不点。
是个郡主。稳婆笑着递上孩子，瞧这眼睛，跟王爷一模一样。
顾承煜伸手接过，却紧张得浑身僵硬。小婴儿皱巴巴的脸忽然绽开笑容，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力气大得惊人。
她抓我了！他惊呼，像发现新大陆般看向苏晚晴，晚晴你看，她抓我了！
苏晚晴轻笑，伸手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取什么名字
顾承煜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正是前世苏晚晴坠崖时遗失的那块，此刻已被他找人重新雕成了平安锁：就叫念初吧，纪念我们初遇的缘分。
苏晚晴一愣，忽然想起前世他们第一次相遇，正是在静安寺的梅花树下。她穿着丫鬟的粗布衣裳，而他还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好。她点头，看着顾承煜小心翼翼地给女儿戴上平安锁，忽然觉得人生圆满。
三日后，洗三礼。
皇帝带着皇后亲临靖王府，看着粉雕玉琢的念初郡主，笑得合不拢嘴：朕的小外甥女，以后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顾承煜挑眉：臣只有一个请求，望陛下允许臣带妻儿去静安寺住些日子。
皇帝一愣，随即明白——那是顾小将军安息的地方，也是他们夫妇定情之所。他点头：准了，联再赐你们黄金百两，给郡主修座佛堂。
苏晚晴抱着念初谢恩，看见顾承煜偷偷往女儿手里塞了颗蜜饯，不禁失笑。这个从前杀人不眨眼的靖王，如今竟成了女儿奴。
静安寺的日子平静如诗。
顾承煜每日清晨去给哥哥上香，回来时总会带一束沾着露水的芍药。苏晚晴则在佛堂抄写经卷，念初在旁边爬来爬去，把佛珠扯得满地都是。
晚晴，你看念初！顾承煜忽然指着女儿，眼里满是惊喜，她会叫爹爹了！
苏晚晴抬头，看见念初扶着佛桌摇摇晃晃，奶声奶气地喊着爹爹。顾承煜蹲在地上张开
arms，像个大孩子般等着女儿扑进怀里。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重生那天的红烛泪，想起猎场上的血雨腥风，想起密室里的真心剖白。原来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此刻的圆满。
冬至那日，顾承煜带着她们去山顶放孔明灯。念初举着小灯笼跑得跌跌撞撞，顾承煜笑着追在后面，披风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痕迹。
许个愿吧。他替苏晚晴拢了拢披风，递上写满字的孔明灯。她看着上面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忽然眼眶发酸。
孔明灯缓缓升起，照亮了漫天飞雪。念初指着灯笼咯咯笑，顾承煜揽住苏晚晴的肩，在她耳边轻声说：下一世，我还来找你。
苏晚晴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的星光，比任何珠宝都要璀璨。她轻轻点头，任由雪花落在发间，此刻的岁月静好，便是她重生以来最想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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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轮回镜中的三生约（大结局）
十年后，静安寺后园。
念初郡主追着一只蝴蝶跑过芍药花田，发间的银铃叮当作响。苏晚晴靠在顾承煜怀里，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前世的模样。
看什么呢顾承煜低头吻了吻她额头，又在想前世的事
嗯。她轻笑，在想如果没有重生，我们是不是就错过了。
顾承煜忽然坐直身子，从怀里掏出一面青铜镜——正是皇帝赐的轮回镜，据说能照见前世今生。
想不想看看他挑眉，镜面忽然泛起涟漪，映出前世的画面：苏晚晴跪在雪地中，顾承煜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
这一世，多亏你回来了。他握住她的手，镜中画面变换，变成他们今生的婚礼，念初的诞生，以及此刻的花田漫步。
苏晚晴看着镜中两人交叠的影子，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的执念：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让顾承煜知道，我有多爱他。
知道吗顾承煜忽然指着镜中深处，那里有个模糊的光影，那是我们的来生。
苏晚晴瞪大眼，看见光影里的自己穿着现代服饰，站在樱花树下，而顾承煜穿着西装，正捧着一束芍药向她走来。
原来轮回真的存在。她轻声说，那来生，你还能认出我吗
顾承煜轻笑，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找到你。因为......他摸着心口的位置，这里，永远记得你的温度。
念初忽然跑过来，手里举着朵最大的芍药：爹爹娘亲，你们在看什么呀
在看我们的三生三世。顾承煜笑着抱起女儿，念初想不想知道，来生你会是什么模样
想！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
苏晚晴看着镜中逐渐清晰的来生画面，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原来命运早有安排，他们的缘分早已刻在三生石上，无论经历多少轮回，都会在芍药花开的季节重逢。
来生，我要做第一个遇见你的人。她轻声说。
顾承煜点头，指着镜中樱花树下的约定：一言为定。
风轻轻吹过，芍药花瓣落在轮回镜上，映出三个时空的重叠画面。念初伸手去抓花瓣，顾承煜笑着替她别在发间，苏晚晴靠在他们身边，忽然觉得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前世的遗憾，今生的圆满，来生的期待，都化作此刻的岁月静好。
轮回镜渐渐恢复平静，顾承煜放下镜子，握住妻女的手：走，回家吃饭。
夕阳的余晖洒在花田上，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远处，静安寺的钟声响起，惊飞了檐角的鸽子。这一世的故事已经写完，但属于他们的传奇，还在轮回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