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中。
顾青知坐在木板床上。
紧闭双眼。
他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又联想到自己被捕後发生的事情。
每一桩、每一件都有关联。
佐野智子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自己还要在这幽暗的禁闭室待多久?
夜se之浓,莫过於眼前的黑暗。
顾青知待在黑夜里,想着光明,渴望光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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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可以吞噬一切的,但光明却可以突破黑暗。
黎明前的夜晚总是最黑暗的。
顾青知思前想後,考虑了很久,他认为日本人现在绝不会对他下手。
或许,佐野智子现在只是在利用他。
自己刚才的表现应该足以应付日本人。
日本人应当会确定他既不是地下党也不是军统。
这是牺牲抗日的同志,为自己换取而来的短暂安全。
日本人丧心病狂,一旦知道他是军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顾青知虽然被关押在禁闭室之中,但较之幼营争锋相对,空降调查科,接触了很多自己的手足兄弟和地下党的兄弟,也不经历了诸多的调查案件。
顾青知自问为自己表现的没有出格,他一切都在遵循当初来到江城的任务。
潜伏在江城。
可,这样静默的潜伏到底是什麽时候是个头?
顾青知吃完饭之後又继续躺在床上。
顾青知的表现和变化自然瞒不过日本人的眼睛。
长谷部男对顾青知的变化很失望,他没能判别出顾青知到底是不是抗日分子,这让他心中暗暗与顾青知杠上了。
寺本男数次劝诫长谷部男应该遵守关门洲看守所的“约定”,否则,他们会在看守所的所有犯人之中失去信用。
长谷部男根本不在乎关门洲看守所中犯人的对他们的看法,用他的话来说,他觉得在关门洲看守所毫无乐趣,所以才遵守所谓的“约定”,戏耍戏耍这些犯人。
可一旦这些犯人不受他的控制,或者挑战他的威信,他会以雷霆手段直接结束这些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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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谷部男看来,养在看守所中的这些犯人简直就是浪费粮食,他宁愿将这些人都处si,节省出粮食支援前线,也不想白白养着这些人。
所以,长谷部男才会视这些犯人为眼中钉、r0u中刺。
山下俊急匆匆的走进长谷部男的办公室,向长谷部男汇报道:“长谷君,人已经准备到位了!”
长谷部男站起身,整理了军装,从口袋中掏出吧白手套,缓缓的戴上,随後又将身後刀架上的军刀握在手里。
“噌~”
长谷部男ch0u出军刀,寒光乍现,锋利无b。
长谷部男嗜血般的看着自己的“宝刀”,jg神抖擞的离开办公室。
长谷部男一离开办公室,他的身後就会跟随很多人。
随着长谷部男的脚步停下,所有人也都顿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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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部男转身对山下俊说道:“将顾青知也带到现场。”
山下俊的目光转向寺本男,寺本男疑惑道:“长谷君,是带到现场,还是观看?”
长谷部男其实很想让顾青知去现场,但他还是稍微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心情不好的说道:“观看。”
“哈依~”寺本男乾脆的答道。
顾青知再一次见到yan光,yan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他享受着yan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黑暗永远无法战胜光明的原因之一。
顾青知重重的呼x1着新鲜的空气。
他的眉头轻轻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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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顾青知被两个日本兵军曹押解着进入刑场。
顾青知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日本人裁决。
顾青知却怎麽也没敢想到,自己进入刑场之後,竟然看到长谷部男在挥刀砍杀着那些被五花大绑的犯人。
这些犯人全部被跪绑在原地,四周由山下俊的执法队包围着,这些执法队的日本兵全部荷枪实弹,只要这些犯人敢异动,便会立即被打成筛子。
可,他们为什麽不敢动呢?
怎样都是一个“si”字,为什麽不敢反抗?
为什麽?
“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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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知在问自己,他很想呐喊出来,质问他们。
为什麽不敢反抗?
为什麽这麽怂?
区区几十个日本兵和伪军竟然能够管理六七百号人的关门洲看守所?
凭什麽?
曾经不是没有人反抗过,也不是没有人试图逃跑过,但结局却无b凄惨。
重重包围的日本人架起机枪随时可以对人群进行扫s。
曾经试图逃跑的人,但根本跑不出日军的扫s范围,只有极少数人从枪林弹雨中逃生,又被日军二次俘虏。
这其中也有一些勇士高呼反抗,“誓si不做亡国奴”,但很快就被日军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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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被抓回来的俘虏,甚至会被绑在树上用来当做新兵练习s击和劈刺训练的活靶子,像这样的砍头b赛,甚至成了长谷部男与部下的家常便饭。
凡是被关押在关门洲看所守的犯人,基本都是吃不饱的,甚至有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吃食。
顾青知虽然被关在禁闭室,但他的一日三餐却是准时的。
尽管长谷部男看不起顾青知,但佐野智子交代需要关注的人,他自然不敢懈怠。
在关门洲看守所,有些日军和伪军会时不时找一些犯人,问他们饿了没,有人说饿就会被他们带去吃饭。
实际上,被拉出去的人都si在了他们的刺刀之下。
不是他们不敢反抗,不是他们怂,而是他们不具备反抗的力量。
顾青知紧绷着後槽牙、抿着嘴,盯着正在疯狂“享受”杀人过程的长谷部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