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知珩的手包扎好,祁远也没事人一样进来了,为了照顾沈知珩口味,他点了一桌子的素食,结果沈知珩还是没吃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你真得看大夫了,”贺嫣就差将脸埋进碗里了,“漠城有个大夫治这个很厉害,我给祖父写信请他过来吧。”
“只是没什么胃口,便成有病了?”沈知珩反问,“那你这天塌下来都如此能吃,是不是也算有病?”
“噗……孤可什么都没听见。”祁远忍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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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饭结束,贺嫣放下筷子:“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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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知道这个时候进宫肯定与她有关,于是连忙起身:“那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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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二殿下相送。”沈知珩看向祁远,贺嫣瞬间闭嘴。
祁远轻笑一声,拿折扇轻轻敲了一下贺嫣的脑袋:“还不走?”
“那就有劳殿下了,”贺嫣脸颊泛红,不好意思地看向沈知珩,“我们走了啊,等出宫了一定要来贺家知会我一声,或者我到时候去沈家找你。”
沈知珩微微颔首,目送他们离开后便径直往宫里去了。
贺嫣其实也很想跟着沈知珩进宫,看看良帝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但也不想错过跟祁远单独相处的机会,最终只能咬牙做了决定。
反正等他从宫里出来,就什么都知道了。她这样想着,便在回到家后耐心等待,结果等来等去没等到他,反而等来了新一轮的流言。
“你说……外头都在谣传差点被林香轻薄的是五公主?”贺嫣惊讶。
琥珀煞有介事:“可不是谣传,是皇城司盖了红印的证供,也不知怎么流传出来了,跟先前编排您的那些可不一样。”
贺嫣闻言,表情逐渐微妙:“所以为什么会有这种证供?”
“还能为什么,多亏沈大人帮忙呗,“琥珀嘿嘿一笑,”沈大人可真是个妙人,直接改了证供,一来叫始作俑者直接尝到自作自受的滋味,二来还能加重林香罪责,毕竟妄图染指公主,可比轻薄官家小姐的罪名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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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丞相能乐意?皇上能乐意?”贺嫣皱眉。
琥珀:“既然事情能传出来,必然是经过皇上同意的,此事虽然有辱皇家声名,可只要重判林香以儆效尤,便也能保住皇家威严,至于林丞相么……他敢不答应?”
侮辱公主,尚有一线生机,侮辱贺家唯一的女儿,便要面对满朝武将的敌意,这敌意虽看不见摸不着,但随时能在他大意时,倾覆整个林家。
至于五公主么,虽然名声尽毁,可却由加害者成了受害者,也不必再领刑罚,只是她愿不愿意做这个受害者,便是另一回事了。
贺嫣也明白其中利害,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很快反应过来:“所以此案是怎么判的?”
“林香按律受黥刑,流放岭南,五公主虽未受伤,却心中悲痛,特送往海德寺静修一年。”所谓静修,不过是变相软禁。
贺嫣以为祁蕊受了所有苦果,便不必再领刑罚,却没想到竟然还要被软禁一年,一时间很难不惊讶。
“小姐,皇上和皇后娘娘对您是真的好。”琥珀小声道。她从前只觉得帝后对小姐的宠爱,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贺家,可真遇上事了,才发现他们的确真心疼小姐。
帝王家最是凉薄,能有一分宠爱,便足以让小姐无忧一世了。
贺嫣勉强一笑:“皇帝伯伯他们,对我一向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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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想到自己被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仍觉得怪怪的。
琥珀笑笑,刚要说什么,管家便从外头进来了:“小姐,沈家大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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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内,沈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畏畏缩缩站在门口,哪还有半分平日嚣张的样子。沈知珩站在郑淑身侧,也是一言不发,厅内气氛低沉得几乎要胶着。
贺嫣一进门,便对上了郑淑的视线,立刻站得直了些:“大伯母,您怎么有空来了?”
“沈家教女无方,特来向贺小姐赔罪。”郑淑面色凝重,直接朝贺嫣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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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也吓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可使不得!”
“是我沈家不好,没教出个守规矩的女儿,害得你险些名声尽毁,都是我沈家不好。”
郑淑执意要跪,沈荷红着眼圈想上前又不敢,犹豫几次后也直接跪下了:“贺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心肠歹毒,与我母亲无关,与沈家无关,我愿意以命相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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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这边拼命扯着郑淑,那边还得应付扑通扑通磕头的沈荷,一时间头都大了,只好求助地看向沈知珩:“沈无忧,还愣着干嘛,帮忙呀!”
她一时情急,说话便显得没那么客气,沈知珩眉头微挑,却还是上前扶起郑淑:“您是长辈,跪她,只会折了她的福寿。”
“对对对,您可千万不能跪。”贺嫣忙附和。
郑淑面露惭愧:“是我教女无方……”
“哪的话,沈荷也是被骗了,”贺嫣倒不是替沈荷说话,只是知道以她的品性,还做不出辱人清白的事,“她的性子您比我更了解,就是太容易轻信别人,但心肠不坏。”
沈荷地将我摘出来。”
“如此,”他说,“我该谢谢贺小姐才是。”
沈知珩从怀里掏出咯了他一路的东西,随意丢给她,贺嫣赶紧接住,低头一看。
祁蕊定定看着他,许久之后苦笑一声:“本宫原以为再等个一两年,你便是本宫的驸马了。”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寺里,沈知珩将祁蕊交给住持后便要离开。
沈大人在书房里挑了四五日的珍珠,终于在皇上令他押送祁蕊去海恩寺这日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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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不明所以,她却是不肯再说了,兴致缺缺地将所有人都撵出去,关起门窗便开始睡觉。
“也幸亏我是贺嫣啊!”贺嫣又叹了声气。
贺嫣顿了顿:“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去海恩寺的路上,祁蕊时常会掀开车帘望向前方高大的背影,眼底的情绪或恨或怨十分复杂,却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他抿了抿唇,扯着缰绳准备离开,却在一转身的瞬间,恰好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贺嫣。
贺嫣昂起下巴:“我哪是关心她,是关心你,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沈家以后每日里愁云惨淡,你还能有好日子过?”
贺嫣迷茫抬头:“嗯?”
贺嫣摸摸鼻子:“我祖父他应该……只会生气吧?”
沈知珩眼眸微动,静静看着她头上发钗。还是先前戴过的珍珠头面,其中一支钗上磕了点小小的痕迹,瞧着多少失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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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客气。”他唇角微扬。
“大人整日闷在屋里做什么呢?也不带咱们出去巡逻了。”有人好奇。
沈知珩看了她一眼,骑着马径直离开了。
“贺浓浓。”沈知珩打断她的思绪。
“还有事?”贺嫣虚心请教。
这也是为何祁蕊敢在沈家寿宴上生事,说白了,她料定所有女子都会吃哑巴亏,不敢将这种事声张,却没想到她贺嫣从来不是寻常女子,不管是贺家还是帝后的恩宠,都是她生来就拥有的底气。
另一人啧了一声:“这谁知道,不过我晌午去送公文时,瞧见他正拿着一盒珍珠端详,不知道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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