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蝉鸣尖利如刀,刮过将军府西跨院雕花窗棂时,把沈若柔的耳膜刺得生疼。她死死盯着梳妆镜里的倒影——眼圈红肿得像熟透的烂桃,鸦青色的眉黛被泪水晕染成两道扭曲的墨痕,上好的杭绸粉裙沾着干涸的茶渍,裙摆处还留着今早摔碎瓷片划开的裂口。桌上那面菱花镜边缘布满蛛网般的细碎裂纹,第三道裂痕是她用银梳砸出来的,此刻镜中映出的人脸,倒像是被蛛网困住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