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外墙,层叠的木质阳台,花园里栽满了棠母最爱的蔷薇。
她提着行李走上台阶,玄关门开得很快。
唐母穿着米白色家居裙,笑着迎上来:“回来了?”
“嗯。”唐棠点头,像小时候那样主动抱了抱母亲。
“快进来,天气还是凉。”唐母牵着她往里走,目光打量着她,“瘦了。脸小了一圈。”
“是最近太忙了。”唐棠低声道。
“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几天。”母亲轻声说着。
客厅里,唐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依旧是她记忆中那副严肃沉稳的样子。
“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他说。
“想给你们个惊喜。”唐棠走过去,规矩地叫了声“爸”。
唐父点了点头,却没再多说:“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待几天。”
唐棠“嗯”了一声,低下头换鞋。
厨房很快端上热气腾腾的一桌菜,都是她爱吃的。
吃饭的时候,母亲轻声问她:“最近演出多不多?有没有累着?”
唐棠夹了口菜,温声答:“还好,后面有场独奏会,不过时间还没定下来。”
父亲点了点头:“时间定了和我们说一声。”
唐棠顿了一下,笑着看了他一眼:“爸上一次听我演出,还是五年前。”
“那时候你刚毕业,现在已经是首席了。”唐母感慨道。
他们聊着拉琴、演出、也偶尔谈谈母亲的学生、父亲公司的事情,唯独没人提起应屿川。
唐棠没提,父母也没问。
她知道父亲从一开始就不赞同他们。
不只是因为应屿川出身不好,而是他太过锋利,父亲称赞他聪明、野心、强势,但他也说:“我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下属,但不会喜欢这样一个女婿。”
他看着从小被自己和妻子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语重心长的说:“他爱你的时候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可他一旦不爱你,也能轻而易举的摧毁一切。”
那时候她不信,也不怕。
她站在父亲面前,坚定地说:“他不会。”
可是现在
唐棠把杯子放下,眼中有一瞬的落空。
吃过饭,唐棠独自回了自己过去的房间,推门进去的瞬间,一股陈年旧梦感扑面而来。
窗帘还是她大学时挑的浅蓝色,书架上摆着的,是她拿下
14
唐棠站在舞台中央,抱着琴,低头调弦。
这里是唐家多年前捐资修建的艺术礼堂,音响设备与隔音设计都堪称顶级。她每次在京市的重要演出,几乎都在这里做最后排练。
礼堂今日已经清了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偌大的空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和她怀中的琴。
她闭上眼,琴弓落下。
乐声缓缓流淌而出,从高处跌落,如月光穿过厚重的帷幕,先是宁静,再慢慢卷起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