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用更直接,更狠的手段。
一种让他在劫难逃的手段。
一个阴狠的念头,在刘宏伟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手因为激动,微微有些颤抖。
他要给儿子打个电话。
他要告诉侄子,海阳市,出了一个叫徐牧野的年轻人。
这个人,挡了你叔的路。
也挡了你的路。
你得回来,想办法,把他给我摁下去。
不,不是摁下去。
是要把他,彻底踩死。
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刘宏伟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徐牧野,你不是能耐吗?
你不是手眼通天吗?
我倒要看看,你斗不斗得过我大侄子。
斗不斗得过这个,更不讲规矩的时代!
送走刘宏伟一行人,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空气中还残留着他那支“大前门”香烟的劣质烟草味,与徐牧野泡的清茶香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不协调的味道。
徐河源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
“这个刘宏伟,话里话外都带着刺。”
“酸得很。”
徐牧野将窗户推开,让外面的风吹散室内的烟味。
“爸,狗看见肉骨头,都会叫两声。”
“何况是人呢。”
“我们厂现在就是那块最肥的肉骨头。”
“眼红的人,以后只会多,不会少。”
徐河源叹了口气,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我就是替你觉得憋屈。”
“你辛辛苦苦把厂子搞起来,他一个搞垮了自己厂子的人,反倒跑来对你指手画脚,说什么风凉话。”
徐牧野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
“他不是来指手画脚的。”
“他是来寻找心理平衡的。”
“看到我们比他好,他心里难受。如果能从我们这儿找出点毛病,看到点风险,他回去睡觉都能踏实点。”
“可惜,我没让他如愿。”
徐河源看着儿子那张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脸,心里的那点不快,慢慢消散了。
是啊。
嫉妒,是弱者最后的武器。
而他的儿子,显然已经强大到让那些曾经的“前辈”,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维持可怜的自尊了。
“你说的对。”
徐河源重新端起茶杯。
“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让他们眼红去吧。”
父子俩相视一笑,一种无言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接下来的几天,红旗厂依旧在高速运转。
而刘宏伟的来访,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
徐牧野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对未来产品线的规划中。
轮毂轴承只是第一步。
在他的记忆里,未来几十年,汽车产业链上还有无数的金矿等待挖掘。
变速箱,发动机,底盘系统......
他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
他每天都会站在这张地图前,看很久。
他的目光,早已不局限于海阳,不局限于本省。
他要的,是星辰大海。
这天下午,徐牧野正在研究一份从省机械厅弄来的内部资料,关于国内几大汽车厂未来的车型规划。
办公室的红色座机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