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铎紧紧盯着那个信封,心口忽然涌上一股剧烈的不安。
以至于苏祈愿话都没说完,谢延铎就匆忙打断她:“嫂子现在还住院,我们的事等之后再说吧。”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小年带你去泡温泉,等忙完这一阵,我一定带你去。”
苏祈愿恍惚了瞬,才记起这个约定。
她有些失笑:“谢延铎,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那就先别说了!”
谢延铎没来由地抗拒,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个信封,慌乱说:“今天是大哥的忌日,每年的今天我都要陪着大嫂。”
“你有什么话等过完年吧。”
谢延铎避开和苏祈愿的对视,逃也似的匆匆起身离开。
苏祈愿看着他仓皇的背影,眼底发涩:“谢延铎,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我们没有以后了。”
“也没关系,等你回来的时候,也会看见的。”
那个信封是她送给谢延铎的新年礼物。
里面装着的,是他们的离婚证,和她留给谢延铎的存款单。
苏祈愿将信封压在了桌子上,一个人吃完这顿诀别饭,收拾好碗筷。
然后一手拿着小皮箱,一手揉了揉闪电的头:“闪电,以后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啦!”
闪电尾巴摇的欢快,嗷呜着应和她。
苏祈愿长长舒了口气,牵着闪电一人一狗走出院子。
家属院外,穿着红色衣服的孩子在雪地打闹,无数欢声笑语透过街道传来。
苏祈愿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谢家方向,轻轻说了声:“新年快乐,谢延铎。”
祝福被小孩的欢笑声淹没。
阖家欢乐中,她带着闪电为了信仰,奔赴云南,也再没回头。
此后,岁岁年年,年年如新,再无谢延铎。
小年夜。
谢延铎离开家属院时就开始心慌,好似有什么被生生抽出心脏。
他加快了步伐去接许玉娇回家过年,结果把人接回来后,才屋里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
“……祈愿?”
无人应当谢延铎,他走到桌前,目光一挪,落在那信封上。
不安在心口肆意冲撞,他颤着手打开信件。
里面的调出一个小绿本,上面赫然写着——离婚证!
谢延铎瞳孔震颤,胸口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的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痛。
“延铎,怎么了?”
许玉娇赶过来伏在他的身边看着那本离婚证。
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延铎,她就是闹脾气了,隔壁家的媳妇不也是分分合合。”
谢延铎想着苏祈愿最近反常的表现,强压着慌乱。
他走回卧室瞥了一眼,苏祈愿的东西都不见了。
可他不多想,苏祈愿那么爱他,也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而已。
他再坐到桌前,还不忘给许玉娇一颗定心丸。
“没事大嫂,你不用担心,她应该是去住单位的宿舍了,马上就过年了了,我去接她哄哄就好了。”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
不过他还是确信苏祈愿是不会离开他的。
许玉娇将饭做好后,谢延铎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菜迟迟下不去筷子。
那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鱼。
如果苏祈愿在,一定会很喜欢吃的。
见他盯着那盘鱼发呆,许玉娇从鱼肚子上夹下一大块肉放在谢延铎的碗中。
“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延铎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总觉得许玉娇的饭菜变了味道。
九点不到,谢延铎就躺在了床上,直到太阳升起还没睡下。
他在家怎么都坐不安宁,索性不等了。
大过年的,从家里往外跑。
他要去接苏祈愿回家,军车开在颠簸的路上时,他心里还在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