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绑架了。
而绑架他的人……
远处,余凯从阴影处出来:“月霜,你如果想救他,就只能和我结婚,否则别白费力气了。”
宋月霜没说话,只用力扯着麻绳。
靳珩川的眼眸微垂,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嘲讽,二选一?
什么时候宋月霜这么宝贝他了?
余凯手上的打火机次啦啦地冒着响,猩红的火苗在余凯指尖跳跃,映得他红着眼圈的脸忽隐忽现。
汽油蜿蜒的痕迹从他的鞋底延伸至整个仓库,浓重的气味熏得人头晕。
不好!
这是一间洒满汽油的仓库!
他笑着用打火机凑近垂落的窗帘穗子,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月霜,选好了吗?”
“结婚,还是陪他化成焦炭?”
宋月霜将靳珩川护在身后:“余凯,你疯了吧?”
“你以前连流浪猫受伤都要哭三天。”
火焰在她瞳孔里投下跳动的阴影,靳珩川感觉到她后背渗出的冷汗正透过薄薄的衣物,冰凉地贴着自己掌心。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变了?!”
余凯突然尖叫,他踉跄着踢翻汽油桶,液体汩汩漫过宋月霜的鞋。
“从小时候认识开始,我像个影子似的活了十五年!”
“明明为你解决需求的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人也是我,就连他靳珩川一个人远走高飞时,陪伴你两年还是我!”
“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
靳珩川的眼睛眨了眨,余凯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像个影子”一样,明明是宋月霜把仅有的温柔给了他,让自己白等了十五年。
他远走高飞,不就是为了成全他们两个。
火苗已攀上天花板的木梁,爆裂声混着余凯癫狂的笑声在密闭的空间回荡。
靳珩川突然看清他脸上细密的疤痕。
见靳珩川在看自己,余凯也没有躲:“看到了吗?这些年为了留住宋月霜,我一点点的把脸调整成你的样子。”
“可这次手术失败,我再也恢复不了了!可没关系……”
曾经温和的男人瞳孔赤红,举着火机逼近汽油蔓延的中央。
“还剩十秒。”
“我答应你!”
宋月霜紧紧握着拳头,猛然闭上眼睛:“我们去领证,阿凯。”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余凯稳住,其他的先别管。
余凯的皮鞋碾过生锈的铁钉,在空旷的仓库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踢开脚边散落的油桶,桶里又流出几滴汽油,飞溅在靳珩川被麻绳磨出痕迹的脚踝上。
“月霜,你说在这里领证是不是更有纪念意义?”
余凯拿着打火机蹲下来,那张脸和身后的靳珩川有了几分神似。
宋月霜的手紧攥着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紧紧护着身后被捆着手脚的靳珩川,男人的脸映着高处气窗漏进的月光,眼神无波无澜,像是这一切与他无关。
被这样冰凉的眼神触碰,宋月霜猛地收回视线。
无论之后怎样,她现在应该先带着珩川出去。
“你先放了他,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她向前半步,将面前的余凯逼退。
屋顶突然炸开声响,应该是汽油过多引起的爆炸。
余凯的愣住的神又被抓了回来,手中把玩着打火机。
“月霜,你当我傻?”
“等他获救了,你自然可以去找他。”
余凯的声音逐渐模糊,他想起了从前。
宋月霜是佛修,无欲无求是她最大的追求。
余凯认识她时,和路边的一草一木并无二处。
但是自从被她救起,他就在心底发誓,自己一定要追随宋月霜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