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剧烈起伏,“别碰我。”
红袖的手拉了个空,眼眶通红,带着哭腔祈求:
“阿澈……我们回家好吗?这里人好多,我好害怕……”
萧澈憋了一肚子火,闻言甩开她衣袖,指着鼻子斥道:
“都怪你,若非你硬要爬上我的床,用孩子要挟我,绑着我,我和阿玥何至于走到今天?”
红袖懵了个彻底,眼神怔愣,捂着小腹低声抽泣,“孩儿对不起……娘对不起你……”
周围百姓也摸不着头脑,目光在中心几人身上打转,窃窃私语起来。
元川眸子一暗,给暗处递了个眼色,片刻后人群中就有人调笑:
“我看这小娘子的肚子,可不像刚怀孕吧?也不知是谁的杰作。”
“萧世子自诩深情,怎么还在婚前搞大了婢女的肚子?”
百姓议论纷纷,舆论的风向摇摆许久,最终竟瞬间倒转:
“听小道消息说,世子拜堂时直接扒了季玥的嫁衣,带着婢女给她下马威,降妻为妾,换谁受得了啊。”
“也有道理,季玥本就是相府独女,本就不是懦弱的性子。”
“就算她愿当妾,丞相也第一个不准吧,这婢女真不知天高地厚!”
红袖哪里被这么戳过脊梁骨,求救的目光看向萧澈,却没得到回应。
萧澈沉着脸,突然拽着她到我跟前,“跪下,给阿玥道歉。”
红袖简直难以置信,前几天还护着她的人,如今却强迫她低头。
她忽而倔强着,不愿出声。
见状,萧澈正想动手,被一旁的我冷声阻止:
“萧澈,你扪心自问,我们走到今天全怪她一人吗?”
“就算没有她,你待我七年的冷漠,傲慢,恶语相向,也不作假。”
萧澈动作一顿,眉心痛苦地卷起来,几乎是哀求出声:
“阿玥……求你别说了。”
就在此时,元川拍了拍手掌,人群中走出个佝偻的中年人。
他跪在萧澈面前,涕泪横流,“世子,求您恕老奴的罪。”
他一来,红袖难掩恐慌。
我认得,那是世子府的管家。
只见他一个劲叩首,边哭边道:“红袖肚子里孩子是我的,老奴不忍脏了世子府的血脉,故来请罪!”
“那夜您也不是喝醉,是红袖故意给您灌药,才爬了您的床,想要母凭子归,飞上枝头变凤凰。”
萧澈倒吸一口凉气,周围也炸开了锅,无数唾骂声起。
红袖哭花了眼,还在摇头否认,“阿澈……不是这样的,你信我,我是诚心待你的……”
管家还在滔滔不绝,把这些年的腌臜事全抖了出来。
众人才知晓,红袖的野心竟如此之大。
凭借一副好皮囊,先是勾引管家,免遭其他婢女排挤。
而后搞大肚子,野心竟膨胀到要做世子妃,事情败露还在垂死挣扎。
萧澈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吩咐道,“一并送官府,别出现在我面。”
他几乎不敢回头看我,僵硬地转身,逃也似的离开。10
事情平息后,我和元川回府。
站在桃花树下,他讪讪一笑,眸子带着点心虚。
我轻声一叹,“刚才那出闹剧,是你的手笔,对吧?”
元川垂下眼睑,磨蹭着衣角,闷闷点了个头,语气颇为可怜。
“但我没有乱泼脏水,说的都是事实,我见不得你平白受委屈。”
“而且我好不容易把你娶回家,萧澈还敢骂我野男人,我可记仇了,不争不抢就会没媳妇。”
我差点没绷住嘴角。
又强行忍着笑,正色道:
“元将军,麻烦自信些,你很好,比萧澈好一万倍。”
“所以,我不会跟他跑。”
“我只是担心,将军府会因此和世子府结怨,朝内文武将关系本就复杂,你当面下他面子……”
“我不怕!”元川敞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