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自习结束後，教室里只剩下几个赶笔记的人。

    江予夏靠着桌子，手里握着笔，却没有再写下什麽。眼前的字渐渐模糊成一片，她觉得自己今天的注意力糟透了。

    「你今天一直在发呆。」温之言把书合上，语气带着一点轻松，「发生什麽事了？」

    江予夏没马上回答，只是转头看着窗外远方的灯火。夜晚的校园安静得不像话，连微风吹动窗帘的声音都听得见。

    「我妈打电话来。」她低声说。

    温之言没有追问，只是坐回她旁边，没有开口催促，就那麽静静地等着她愿意说下去。

    「她问我，社团是不是花太多时间了，问我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才变得这麽难管。」她笑了一下，那声笑b任何沉默都更令人心疼。

    「她说，没有人会真的靠近你，人家不过是看你现在有用罢了。」

    温之言轻皱了一下眉，却还是没cha话。

    江予夏转头看他一眼，语气平淡到几乎听不出情绪。

    「你是不是也这麽觉得？」

    「我不是。」他回得很快，眼神认真得像一瞬间多了光。

    「我不知道你妈妈为什麽会那样说，但如果她曾经受过伤，我能理解她想保护你。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为了利用你才靠近你，也不是因为你有什麽‘价值’。」

    江予夏一愣，没说话。

    「我靠近你，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见自己。」温之言低声道，「我爸很早就离开了家，我妈一个人带着我长大。她也常跟我说，不要轻易相信人，尤其是那些对你太好的人，因为他们一定有所图。」

    他笑了笑，那笑却没有真正到眼里。

    「所以我以前也不太相信人。一直到遇见你。」

    江予夏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那些她以为看得懂的温之言，其实还藏着更多没说出口的东西。

    「原来你也……怕被相信的人辜负？」

    「怕啊。」他点头，「可是我更怕，如果连你这样的人都不值得相信，那我这一辈子大概就再也不敢靠近任何人了。」

    这句话像钉子一样，敲进她心里最软的那一块。

    她x1了x1鼻子，轻声说：「谢谢你没退开。」

    「如果我退开了，那些你不敢说的话、那些你不敢让人看见的脆弱，就真的只能你一个人撑着了。」他语气b平常更轻，「而我不想让你那麽孤单。」

    那晚，他们没有牵手，没有拥抱。

    只是并肩坐着，一句一句说着那些连自己都不太确定该不该讲的故事。

    江予夏终於意识到有些人不是为了走进你生命才靠近你，而是为了让你有勇气走出过去。

    离开教室的时候，风很凉，她一边走，一边慢慢开口。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看起来什麽都不怕。」

    「那你看错了，我只是把怕的事都藏起来，然後假装没事。」

    江予夏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那你累不累？」

    「现在不累了。」温之言对她笑，眼里有一点不明亮但很深的光，「因为有你啊。」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将自己的手靠近他，没牵，只是把指尖放在他手背上。

    那个瞬间，b任何告白都更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