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老府医收回了手,脸上带着一丝喜色,转身对着晏沉舟躬身行礼。</p>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这是喜脉!已近两月了!”</p>
“轰”的一声。</p>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p>
喜脉?</p>
我怀孕了?</p>
我和晏沉舟的孩子?</p>
巨大的荒谬感瞬间席卷了我。五年,整整五年,他踏进我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像完成某种冰冷的仪式,结束后立刻离开,从未留宿。</p>
只有一次。</p>
大约两个月前,他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怎么摸到了我的院子。</p>
那晚他异常粗暴,嘴里反复喊着的,是“扶烟”。</p>
醒来后,他眼神里只有冰冷的厌恶,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拂袖而去,再未提起。</p>
就是那屈辱的一夜,竟然……</p>
我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竟然有了一个生命?</p>
我看向晏沉舟。</p>
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p>
惊愕,难以置信,随即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和……一丝冰冷的怒意?</p>
没有半分即将为人父的喜悦。</p>
只有一片沉沉的死寂。</p>
“你确定?”他开口,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射向老府医。</p>
老府医被他看得一哆嗦,额上冒汗,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回、回王爷,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确是喜脉无疑,老朽行医四十余载,断不敢在此事上妄言。”</p>
晏沉舟没再说话。</p>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处心积虑、手段下作的骗子。</p>
“好,”他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讽刺的笑,那笑容里淬着冰,“很好。”</p>
他拂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我的房间。</p>
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交代。</p>
只有那一声冰冷的“很好”,和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p>
心,彻底沉到了冰冷的湖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