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骨头来熬油，这是王家的秘密</p>
王德胜回到部队，上交任务，做了报告，下午回到家门口。</p>
今日出太阳，有人走动，家属大妈都在默默看着他。</p>
他眯着眼站在门口，闺女这么快就搞定分家了，闺女太聪明了。</p>
王小小面无表情喊：“爹，我和后妈过不到一块去，你给我钱和票。”</p>
王德胜笑眯眯的说：“怎么，你后妈还敢饿着你？漫丽应该不是这种人，是不是你太淘气了。”</p>
王小小：“她吃白面，按照白面的饭量，我要饿死，我要粗粮，她嫌丢面子。”</p>
“再加上她大闺女骂叔爷爷死的不是时候，我打了她，陈叔叔给我们分家了。”</p>
王德胜黑了脸。</p>
“爹，外面太冷了，要不你就先进我家。”</p>
王德胜大声说：“老子的家好端端分成两家。”</p>
王小小冷哼一声：“爹，别给我黑脸，又不是我的错，我可是在任何场合都叫她后妈，礼礼貌貌的。”</p>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东厢房，王德胜用力关上门，发出大响声。</p>
王德胜来到房间，无语看着，炕盘上了。</p>
火墙建好了</p>
整间屋子最起码到了18度往上。</p>
土灶上还有一个超大的烧水锅。</p>
看着墙角的柴火砖，目测有五百个。</p>
门和窗上的五味子藤做的防风帘，一摸有柔性。</p>
炕上的乌拉草做的三层席子。</p>
王德胜笑呵呵说：“柴火砖、五味子藤用尿浸泡，乌拉草三层做炕席，是老贺教你的。”</p>
王小小给她爹煮了面条，放了鸡蛋和猪油。</p>
“嗯，贺叔叔还教我连续烧炕十小时的办法。”王小小把面交给她爹。</p>
“老贺连这个都教你了？”王德胜搅动着面条，热气模糊了他欣慰的笑容。</p>
这些在战场用鲜血换来的经验，如今通过贺建民传授给了女儿。</p>
军队里不成文的规矩，重要技能只传给值得托付的人，说明老贺是把小小当自己人栽培。</p>
看着碗里的猪油，让王德胜眼神一凝。</p>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猪油是珍贵资源，女儿这是在暗示：她手头还有更多储备。</p>
王德胜：“老赵要调走了，这次是个机会。你做的不错，组织上会考虑我的。”</p>
王小小把一份纸交给她爹：“爹，这是止血药膏的配方，用的药都是普通的草药搭配，但是比例一定要严格才成，不然效果没有。”</p>
“闺女，这药方爹不能要，这个你需要。”</p>
王小小无语看着他爹：“爹，我才十岁，你打算让我换成水果糖吗？这个药方你拿着更好。”</p>
王德胜一想也对，闺女太小了。</p>
“闺女，你和你后妈相处了这段时间，你怎么看？”</p>
“蠢，笨，贪图享受，不过心不算太黑，有些话是不过脑子说，人不狠，还不算坏。爹，如果你想控制她，利用她对你的感情，以你的能力很简单。但是爹，如果你利用她的感情，那就利用一辈子，不能卸磨杀驴，不能离婚。”</p>
王德胜：“以后，你的弟弟妹妹，给你带，免得变蠢。”</p>
听到隔壁的声音。</p>
王德胜站了起来，摸了摸闺女的头“爹还有一场仗要打，先回去了，钱和票，你后妈明天会给你送过来。”</p>
王小小抓抓手说再见。</p>
王德胜回到家。</p>
乔漫丽看到他黑着脸，局促不安站了起来。</p>
王德胜：“红红，花花，你们把馒头拿回房间吃，我和你妈妈有话谈。”</p>
乔红想说话，倒是被乔花拉回房间。</p>
王德胜坐下，抽着烟：“你打算好好过日子，不算计，不闹吗？”</p>
乔漫丽喃喃道说：“闹？我闹？王德胜，我们结婚一年多来，我伏小讨好你，把你当成天，你怎么对我？我们结婚一年多，你连碰都不碰我。”</p>
王德胜犀利看着她：“我们为什么结婚？”</p>
乔漫丽被这句话噎住。</p>
王德胜继续说：“我们结婚是搭伙过日子？还是你决定和老子过一生？”</p>
“我闺女的事不全是你错，但是，漫丽，你打算要我闺女做梯子，这个不行，既然组织上同意分家了，她要单过就单过，但是面子要做到，粮和钱不能少，明白吗？”</p>
“乔红说出这样的话，你做为母亲，应该马上带她做检讨，带她去找领导说明情，承认认错，而不是躲着，明天你请一天假，带着红红去承认错，过两天我再带红红去邻里邻居认错，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p>
乔漫丽没有想到王德胜在对待大女儿的问题居然和爸爸说得一样。</p>
王德胜继续说：“漫丽，你选择搭伙过日子，我就从来没有要你当小小的亲妈，但是我要你面子上一定要过的去，不许在我后方闹，做得到吗？”</p>
乔漫丽着急的说：“我没有过，我没有想过和你搭伙过日子，我想和你过一生？”</p>
王德胜眼睛微亮，轻轻抹掉她的眼泪，痞痞笑：“想和老子过一生，当老子的婆娘？”表情是痞笑，但是眼睛写着担当。</p>
“是，当你的婆娘。我会和小小好好相处的。”乔漫丽保证说</p>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真乖。”</p>
王德胜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抱起走进卧室，“砰”地甩上门。</p>
“既然要做我的婆娘，”他一把将乔漫丽放到炕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微眯。</p>
王德胜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嘴角勾起痞痞坏笑：“那你要好好记住，谁才是你的男人，你是谁的婆娘？”</p>
乔漫丽痴迷看着他说：“我是你婆娘。”</p>
“我是谁？”</p>
“王德胜”</p>
……</p>
军号响起，乔漫丽醒了。</p>
她睁开眼，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身旁的男人已经穿戴整齐，正低头系着军装的最后一颗扣子。</p>
王德胜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痞笑：“醒了？”</p>
乔漫丽恍惚了一瞬，想起昨晚的一切，他的强势、他的占有欲，还有那句低沉的“你是谁的婆娘”。</p>
她下意识抓紧了被子，心跳微微加速。</p>
第一次见他，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p>
那时她刚离婚，前夫犯了事，被判刑，婆家把怒火全撒在她身上。</p>
她带着两个女儿，被堵在巷子里，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却没人愿意帮她。</p>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一道冷硬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p>
她抬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大步走来，帽檐下的眼神锋利如刀。</p>
王德胜。</p>
他连动手都没动，只是往那儿一站，那群人就怂了。</p>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部队里的狠角色，战场上杀过敌，立过功，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升不上去。</p>
再后来，经人介绍他们结婚。</p>
她以为，他娶她，是为了她的背景。</p>
可昨晚……</p>
“既然要当我的婆娘，那就好好当。”</p>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眼神危险：“别让我发现你还有别的心思。”</p>
乔漫丽猛地回神，脸颊发烫。</p>
“我、我去给你做早饭。”她慌乱地爬起来，却被王德胜一把拽住手腕。</p>
“不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昨晚答应我的事，别忘了。”</p>
乔漫丽一怔。</p>
带乔红去政委那儿认错。</p>
她咬了咬唇，点头：“我知道。”</p>
王德胜这才满意地松开她，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却又顿住，回头看她：“对了，小小那边，该给的钱和票，今天你送过去，面子情要做到，以后我的钱给你大半。”</p>
乔漫丽攥紧被角，心里有些不甘，但还是应道：“……好。”</p>
王德胜走了。</p>
房间里安静下来，乔漫丽坐在炕上，思绪翻涌。</p>
她突然意识到</p>
如果是王德胜下方，她会陪着他一起去。</p>
她可能，真的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p>
吃早饭的时候，王德胜看着白面馒头，看着两个继女离开，才笑骂：“傻婆娘，天天白面，你打算和全军人对立吗？”</p>
漫丽撒娇抱怨：“但是吃粗粮拉嗓子。”</p>
而王德胜冷笑：“前线战士在最困难的时候连野菜都吃不上”</p>
他话风一转：“按规定领取我的粮票，给小小15斤，给她30元，剩下的粮票，一半换成粗粮，你是我的婆娘你吃好的，老子吃差的。”</p>
乔漫丽：“我也有粮票，一起吃细粮，咱们按标准粗细粮搭配着吃。”</p>
王德胜低笑：“傻婆娘，舍不得我吃苦，但是记住，别特殊化，在部队不好，细粮老子也吃不饱，粗粮好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你”</p>
乔漫丽没有接触过兵痞子，被他的话羞红了脸。</p>
“我回来吃晚饭，乖一点，换成粗粮。”</p>
乔漫丽上班时间和王德胜不同，她上班时候。</p>
想了一下敲了敲王小小的门。</p>
王小小打开门，看到乔漫丽，乖巧问好：“后妈，有事吗？”</p>
乔漫丽拿出三十元钱和15斤细粮票递给她，：“这个月的生活费，你的煤够不够，我叫人给你拉一车回来。”</p>
王小小看到她脖子上的红印，心里庆幸她是小面瘫。</p>
王小小“不用，我有了，不需要特殊化，对爹的影响不好。”</p>
乔漫丽不解道：“能有啥影响……”</p>
蛇打七寸，她今天能乖乖把钱和票拿过来，看样子是在乎她爹的。</p>
王小小直接怼：“每个人都要有固定配额，你爹的关系，你在部队不是主力要不了多少人的利益，所以你怎么样，人家不管，我爹是主力，你做的不好不行，夫妻一体，别忘了你是他的婆娘。”</p>
“你也认同我是你爹的婆娘了吗？”</p>
“我来的第一天不是叫你是我爹的婆娘了吗？还有事吗？”</p>
乔漫丽又给了她一张肉票，就笑着走了。</p>
王小小看着两斤肉票，她爹昨天和后妈床上打架打得很激烈嘛——</p>
管她呢！</p>
她要去买肉，这里的骨头不要票，其它全部要票。</p>
王小小提着一篮子快速跑到肉摊。</p>
才7点，全部是骨头了，刀工十分了得，肋排剔得真干净，筒骨不错，一点肉都没有。</p>
胡师傅看到王小小的肉票，笑着说：“小小，哪来的肉票。”</p>
王小小眼中沮丧的说：“后妈给的，给了15斤粮票和30元钱。叔，这骨头多少钱？”</p>
“全部拿去给1元。”</p>
她看着十多斤的骨头，付了1元钱。</p>
王小小心里得瑟，这里15斤的骨头可以熬出最少3斤的油，但是为什么很少人熬出油？</p>
第一要70度，低温熬制4个小时以上，</p>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需要把骨头砍成2厘米，你让现在的家庭主妇谁有力气砍？或者说谁有刀砍？</p>
这是他们王家知道的秘密。</p>
胡师傅小声：“我自己吃不完，大肠和猪肺要吗？价格贵一点，3元钱。”</p>
王小小立马点点头，赶紧付了3元，把篮子给他。</p>
胡师傅快速装好递给她，在篮子上面放上骨头挡住了下面的猪肺和猪大肠。</p>
王小小拎着沉甸甸的篮子往家走，路上遇到几个家属院的婶子。</p>
张婶最先凑过来，瞄了眼篮子里的骨头：“小小啊，怎么光买骨头？没有肉票，我跟你换，你的狼皮……”</p>
王小小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腼腆，拿出肉票：“后妈今早给我肉票了，本来想去买肉的，去晚了都卖光了。想着骨头熬汤也香，就…”</p>
“你爹回来啦，你后妈估计也不敢了。”</p>
“对呀……即使分家了，我爹还是疼我的。”</p>
王小小说完就回家了，清洗骨头，拿刀把骨头细小的肉渣给全部剔除干净，十五斤的骨头，有一两肉，她非常开心，白得。</p>
她哼着军歌，开始剁那些坚硬的筒骨，把骨头砍成2厘米丢进大水锅里，筒骨和肋骨各占一半，估计会熬油3.5斤。</p>
熬骨油要慢火熬煮，绝对不能焯水，不然损失三成的油。</p>
她蹲在灶前，用火钳拨弄柴火，让火苗保持稳定的微弱状态，熬油的味道渐渐飘出来。</p>
还要等很长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她把猪大肠和猪肺清洗干净，水多，草木灰，王家秘制的草药配方，可以把猪大肠和猪肺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异味。</p>
熬到第三个小时，锅里的水渐渐变成乳白色，油脂开始慢慢析出。</p>
王小小用铜勺轻轻撇去浮沫，这些沫子也不能浪费，晾干了就是上好的狗粮，虽然家属院根本没人家养狗，不过可以给地施肥，种菜。</p>
经过六个小时，锅里的油脂已经完全分离，王小小用纱布过滤出清澈的骨油，足足装了一个陶罐。</p>
王小小继续把骨头中的骨髓剔除出来吃，这些还是有营养的。</p>
汤已经没有多少油脂了，但是煮面条还是很好吃。</p>
第8 章 王小小觉得她被她爹套路了 她爹拿她刷老婆好感</p>
王德胜连续吃了几天，乔漫丽做的玉米窝窝头，以为自己从俭到奢容易，从奢到俭艰难。</p>
闺女给他一个布袋，说是玉米窝窝头</p>
王德胜皱着眉头咽下嘴里干涩的窝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p>
他放下咬了一口的窝头，抬眼看向正在小口喝粥的乔漫丽死命咽下去窝窝头：“你这窝头……”</p>
乔漫丽也忍着，她舍不得王德胜一个人吃，抬头，“怎么啦？我按食堂教的法子做的啊。”</p>
傻婆娘，陪着他一起吃。</p>
王德胜没说话，起身走到碗柜前，翻出一个布包。</p>
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个金黄色的窝头，那是闺女给来的。</p>
他拿起一个掰开，顿时一股带着淡淡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p>
“你尝尝。”他把半个窝头递给乔漫丽。</p>
乔漫丽接过咬了一口，眼睛立刻瞪大了：“这怎么会这么松软？明明都是玉米面，一点也不拉嗓子。”</p>
王德胜走到灶台前，手指抹了一下还沾着玉米面的面盆边缘，放在舌尖尝了尝：“碱。小小加了碱。”</p>
“可供应站根本没卖碱啊！”乔漫丽惊讶道。</p>
“不是买的。”王德胜打开灶台下的灰箱，抓了一把冷却的草木灰，“是这个。”</p>
乔漫丽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用棉布包起一把灰，淋上热水，滤出的淡黄色液体滴入新的玉米面中。</p>
二十分钟后，当蒸笼揭开时，原本粗糙的玉米面竟然变成了蓬松的金黄色窝头。</p>
王德胜咬了一口新蒸的窝头，意味深长地说，“你在你爹家吃惯了小灶，自然不懂这些土法子。”</p>
乔漫丽一脸崇拜：“你好厉害。”</p>
“去问小小要她自己做的碱水，不然你的比例不好，做出来苦儿有毒，她做得碱水上层。”</p>
窗外，王小小正蹲在院子里，用一把小刀仔细地把捡来的桦树皮削成薄片——这是她制作碱水的另一种秘密原料。</p>
听到屋里传来的对话声，她嘴角微微抽抽，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标志性的小面瘫表情。</p>
院中的大肠和猪肺在零下三十度冻着，这些要等贺建民叔叔回来，爹升官的时候吃。</p>
估计快了。</p>
第二天，乔漫丽没有来找王小小，她带乔红去了领导那里承认错误，在广播里，乔红哭哭啼啼的道歉。</p>
王小小在面无表情的听着，心不诚，语气带着不服气，道个屁歉。</p>
还想要碱水，要你大爷。</p>
王小小背上军用背包，拿着斧头进深山了。</p>
晚上，王德胜吃到碱水发苦的玉米窝窝头，没有说话。</p>
乔漫丽赶紧解释，“小小一直不在家。”</p>
王德胜笑眯眯说：“我知道，以这个丫头的性格，现在应该在深山中玩。”</p>
乔漫丽现在爱屋及乌的说：“会不会太危险了。”</p>
“放心吧！以这个丫头，要去三天。”王德胜看了乔花乔红：“红红，我是你，我就会和小小搞好关系，和她在一起，最起码不缺肉，吃完饭到院子见我。”</p>
乔漫丽想插话，被王德胜一个眼神钉在原地。</p>
王德胜把乔红叫到院子里，零下二十度的寒气冻得她直打哆嗦。</p>
他故意选了风口的位置，让寒风把乔红的脸刮得通红。</p>
“知道为什么让你站这儿吗？”王德胜的声音比寒风还冷。</p>
乔红缩着脖子摇头，睫毛上结了霜花。</p>
“因为你那张嘴，把你自己在家属院的路都堵死了。”王德胜从怀里掏出个窝头，掰开露出里面粗糙的断面，</p>
“就像这碱放多的窝头，又苦又硬，没人爱碰。”</p>
他忽然把窝头塞进乔红手里：“吃下去。”</p>
乔红咬了一口，立刻苦得皱起脸。</p>
王德胜突然喝道，“咽下去，前线的兵连野菜都吃得，你矫情什么？”</p>
看着乔红含着泪硬吞下去，王德胜语气忽然缓和：“想不想让人对你改观？如果想，我教你，如果不想，你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p>
乔红没有想到元宵节的那一句话，让她在家属院到了现在依旧被人指指点点，她错了，但是为什么？大家都不原谅？</p>
“王爸爸，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知道叔爷爷是老革命，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说。”乔红哭着说。</p>
王德胜脸色好看一点，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不管是不是老革命，你都不能说，生老病死是人控制不了，如果有人这样说你在乎的人，你生不生气？”</p>
乔红想了一下，如果有人这样说她妈妈，她一定气死的。</p>
“王爸爸，我知错了。”</p>
见乔红点头，他掏出个小本子：“从今天起，每天去五户人家，用碱水窝头换他们家的粗粮窝头。”</p>
乔红瞪大眼睛：“这不是……”</p>
王德胜冷笑，“你还有心情担心吃亏？你现在最缺的就是人缘！记住，要说'请婶子指点'，换回来的窝头必须当场吃完。”</p>
第一户是李主任家。</p>
乔红捧着碱水窝头，在李婶审视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咽下对方家拉嗓子的窝头。</p>
等她拿出金黄的窝头时，李婶的眼神明显软化了。</p>
“碱放多了会苦，”王德胜在门外低声指导，“要说'请婶子教教我'。“”</p>
到第三户时，乔红已经学会主动说："张叔，您胃不好，这个加了碱的好消化。"</p>
等走完五户人家，她肚子里塞满了各种粗粮窝头，嘴角都磨破了，但眼里有了光。</p>
第七天，家属院的长辈特意来要碱水配方。</p>
乔红按王德胜教的，当着众人面说：“是王叔教的法子，他说当年在前线，战士们都这么吃。”</p>
一个月后，家属院广播里表扬乔红'乐于分享’</p>
王德胜事后问：“红红，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这么做了吗？”</p>
乔红：“王爸爸，你叫我这样做，是想让别人知道我在将功补过”</p>
王德胜：“不错，非常好，但是你最重要道歉的人，你还没有解决。”</p>
乔红低下头，没有说话，但是王德胜这次没有逼她，事情需要她自己想通，逼她是解决不了问题。</p>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走了。</p>
乔红知道王爸爸说得是谁。</p>
她期期艾艾来到王小小门前，手指攥紧了衣角。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手敲了敲门。</p>
门开了，王小小背着斧头正要出门，看见乔红时眉头微皱。</p>
“有事？”声音冷得像冰。</p>
乔红咽了咽口水，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个布包：“我熬了三天”</p>
她颤抖着打开布包，里面是十几个金黄的玉米窝头，“按你教的方法做的碱水……”</p>
王小小扫了一眼，窝头形状歪歪扭扭，有几个还带着焦黑。</p>
“第一次没掌握好火候”乔红声音越来越小，“但真的不拉嗓子了！”</p>
王小小没接，只是冷冷地问：“就这？”</p>
乔红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对不起！我不该说叔爷爷的坏话！我知道错了！”</p>
她猛地鞠躬，额头差点撞到门框，“我不求你原谅，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知道错了！”</p>
王小小沉默了很久，最后伸手拿了一个窝头，掰开看了看，咬了一小口。</p>
“碱放多了。”说完就要关门。</p>
乔红急忙抵住门：“等等！”</p>
她从怀里掏出一本手抄本，“这是我抄的，《军地两用人才手册》里关于野外急救的部分......”</p>
王小小接过书，想了一下不想白拿这个书，走进地窖，拿出一个半只腊鸡，就当野外救急的学费了，丢给她直接关门。</p>
乔红抱着腊鸡，好香呀！王爸爸说跟着王小小有肉吃。</p>
王德胜看着在厨房教人做窝头的继女，对王小小低声道：“看见没？要让人服你，得给她指条明路。”</p>
王小小撇撇嘴，把更精确的碱水配方塞给了王德胜，当然，最关键的火候掌握还是留了一手。</p>
“闺女，你去深山待了三天，肉呢？”王德胜看了半天，她的东厢房没有看到肉，她可绝对不会拿去卖的。</p>
王小小白了她爹一眼，把水缸提了起来，王德胜看到盐水瓶，拿出一半盐水瓶。</p>
六瓶肉松。</p>
“爹，一出手就拿了我一半的备用粮不好吧？”</p>
“备用？你屋里的物资，够你吃上三个月，普通成年人省着一点吃都吃上六个月。”</p>
王小小狐疑看着她爹，她爹怎么知道。</p>
王德胜拍了她的脑袋，“老子下周关键时期，你装也要装的和好，敢坏我事？老子叫你上一年级。”</p>
王小小冷哼一声：“你管好你家三个女人就行，我什么时候拖你后腿过。”</p>
王德胜：“你在族里有这么多小弟小妹，这里怎么没有了？还有十一给你的物资，拿来给我看，给老子一半，我有用。”</p>
王小小满脸写着不情愿，她爹上下一张嘴就想要，他疯了吧！</p>
王德胜没辙了，闺女比他有钱，比他有物资。</p>
“五月份，有文工团来表演，7月份去你亲亲大伯那个兵区，八月份去九叔那个军区，我和文工团团长是兄弟，过命的兄弟。”</p>
王小小眼睛亮亮，手指慢慢伸出五，意思是连续五年。</p>
王德胜做了V的手势。</p>
“切～我自己坐火车去，爹，火车票不要票，我出来的时候，二伯怕我受委屈，给我很多空白证明，让我回家。”</p>
王德胜心中叹气，他是多不得人心呀！自家的二哥，怕他虐待小小。</p>
王德胜只剩下最后一招了：“2年，还有我有一个上好的弩。”</p>
王小小嘴角上扬，“爹，看您说得，十一叔给我的，还不是看您的面子上给的，分你一半，等下你来东厢房拿。”</p>
晚上，王德胜大张旗鼓带着乔漫丽母女三人来到东厢房，笑呵呵说亲闺女请吃饭。</p>
把王小小气死，她爹那个食量和她有得一拼，都是大胃王，两人可以吃上4斤的玉米面。</p>
王小小做了一大盆的玉米面条，卤子是鸡蛋酱和每人三块肉。</p>
下午五点，王德胜带着乔漫丽母女三人，大摇大摆地推开东厢房的门。</p>
他故意提高嗓门：“闺女啊，爹带全家来尝尝你的手艺！”</p>
王小小正搅着锅里的玉米面条，闻言手上一顿，锅铲差点掉进锅里。</p>
她转头瞪着王德胜，小脸绷得更紧了，这老狐狸分明是来吃大户的！</p>
“来来来，都坐。”王德胜熟门熟路地带着三人进房，坐在炕上，“听说小小做了鸡蛋酱？”</p>
所有人眼睛直勾勾盯着炕桌上那碗金灿灿的鸡蛋酱。</p>
王小小"咣当"一声把面盆撂在炕桌上：“自己盛。”</p>
王德胜第一个动手，一筷子下去卷走了小盆面条，放上鸡蛋酱。</p>
这个闺女的。</p>
王德胜随后给乔漫丽三人各盛一碗，放上鸡蛋酱。</p>
他就拿着盆把剩下的鸡蛋酱倒入碗里。</p>
乔漫丽看得清楚，王德胜把大部分的鸡蛋酱给了她们四人，他就是面，鸡蛋酱都基本没有了，就剩卤子。</p>
“吃啊，客气啥，小小的手艺很好。”王德胜笑道，他转头对乔红说：“去把窗台上那罐辣酱拿来。”</p>
王小小拿出5个把子肉。</p>
一人一份。</p>
乔漫丽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筷子玉米面条，金黄的细面上裹着浓郁的鸡蛋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p>
她轻轻咬了一口，眼睛顿时睁大了，这面条竟然比白面还要劲道爽滑，完全没有粗粮的粗糙感。</p>
“这真是玉米面做的？”乔漫丽忍不住问道，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p>
她以前在她爹家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粗粮。</p>
乔花已经顾不上说话，小嘴塞得鼓鼓的，连嘴角沾了酱汁都顾不上擦。</p>
她从来没想过粗粮玉米面能这么好吃，比食堂的白面馒头还要香。</p>
乔红则盯着碗里的把子肉发呆。那块肉肥瘦相间，酱色透亮，一看就是小火慢炖了许久。她犹豫着咬了一小口，肉香瞬间在口腔里炸开，软糯的肥肉和紧实的瘦肉完美融合，让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p>
王德胜看着三个狼吞虎咽的女人，眼里带着笑意，“慢点吃，小小做的卤子管够。”</p>
乔漫丽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王德胜几乎空了的碗：“你怎么就吃这么点……”</p>
第 9章 王小小觉得吧！后妈被她爹吃得死死的太没有了</p>
“我在部队吃过了。”王德胜摆摆手，却见王小小冷哼一声，转身从柜子里又端出一碗鸡蛋酱和玉米窝窝头，"啪"地放在他面前。</p>
王小小面无表情地说，“你装什么装？你下午三点才回的部队，食堂早关门了。”</p>
乔红看着这对父女的互动，突然明白了什么。</p>
吃完饭，王小小拿出十一叔寄给她的东西。</p>
一包罗汉果，一包凉粉草，一包虾干，一包贝壳肉，一包紫菜，一包菠萝蜜芒果干，一包龙眼干，一包荔枝干，一包鱼片干，一大包薄荷干草，每样基本五斤。</p>
王小小说：“罗汉果和凉菜不给，这两样不适合，能吃最好，不能吃麻烦。”</p>
“薄荷适合夏天泡茶；龙眼干适合冬天煮茶；剩下的海货和水果干，都是稀缺货。”</p>
王德胜问：“你给十一了什么？”</p>
王小小：“一只袍子肉，一半做了肉松一半腊肉。”</p>
王德胜再问：“你打猎上报了吗？给十一寄的是什么渠道？”</p>
王小小：“我们是猎户后代，持有传统的狩猎资格，我已经和值班室上报了，依旧按照规矩，每次上交百分之五十的肉，再按照地方规矩存了百分之二十的肉，以后厨房到了一百斤再拿猪肉分给四邻，剩下百分之三十，属于个人。”</p>
王德胜想了一下：“很好，小小。记住，宁可吃亏，也要按照规矩来。”他看到乔漫丽母女三人继续说：“你们必须一样，家里不够吃，和我说，我作为了一家之主，我来处理安排，作为底线，特殊化绝对不行。”</p>
“爹，每次打猎都按规矩上报，我该交的肉一斤不少，你把心放下。”</p>
乔家母女三个人乖巧点点头。</p>
王小小：“给十一叔寄的是邮局特殊通道，但是肉开了证明清白的公章，留了备案，随时可查。”</p>
王德胜摸了摸她的头说：“干的漂亮。”</p>
“爹，你的爪子干净吗？这里洗头麻烦，夏天给我打口井。”</p>
“行，爹来安排。”</p>
“海货，怎么煮我都写了方法，写明了禁忌。”王小小把纸条交给他爹。</p>
王德胜看到闺女的字，皱眉：“这字拿不出手，你要和你后妈学习写字。”</p>
“呵呵，神经病，爹见过哪一个中医写字好看的。”</p>
“没大没小。”</p>
王小小把物资分给他一半。她在各拿出半斤，给她们说：“爹小包的你留着吃，你们可以回去了。”</p>
“后妈，你明天走了去上班，我要去县里一趟。”</p>
乔漫丽赶紧点头：“好，等下我叫花花把车子送过来。”</p>
乔漫丽回到家里，看着这些物资，她当初为什么讨厌王小小？她其实也不缺钱，就是害怕有一个人来到家里。</p>
乔花靠在乔红身上：“姐，为什么我们的爸爸不能像王爸爸一样？”</p>
乔红愤恨的说：“重男轻女，封建陋习。”</p>
“王爸爸和王小小感情真好。”</p>
“花花，你别再想我们那个亲爸爸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宁可对侄子好，给钱给侄子，也不会给我们，我们已经改姓了，长大以后，就凭王爸爸带我道歉，教我明事，我愿意孝顺王爸爸，亲爸给一口吃的饿不死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