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裴言川轻声叫姜黎愿：</p>
“阿愿，你睡了吗？”</p>
用温柔的口吻，再三确认她已经睡着后，裴言川起身，去阳台打电话。</p>
“乖，今晚真的没办法去陪你，等明天吧。”</p>
“明天我就联系顶级黑客，等比赛那天黑掉监控再把作品调换给你，就能保你夺冠了。”</p>
姜黎愿默默听着。</p>
隔着几步之遥，一扇玻璃门。</p>
她的爱人，轻声对他的小情人保证着：“放心吧，答应给你的冠军，我一定做到。”语气温柔缠绵至极。</p>
有白色烟雾从他指间袅袅腾起。</p>
姜黎愿呆呆地看着他。</p>
直到裴言川似有所觉地转过头，隔着玻璃，与她目光相对。</p>
他一下子定在原地：“......阿愿。”</p>
姜黎愿闭了闭眼，哑声问：</p>
“裴言川，这么晚了，你在跟谁打电话呢？”</p>
“公司里的下属，项目上出了点问题，他们来找我拿主意。”</p>
裴言川收起手机，向姜黎愿走去。</p>
语气无比自然。</p>
就好像同样虚假的借口，早已找过无数遍。</p>
姜黎愿闻到他身上残存的烟草味，咳嗽了两声，他就紧张地来探她的额头：</p>
“冷到了吗？天气转凉了，等会儿空调调高点好不好？”</p>
说这话时，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她眉眼。</p>
像是在观察，她到底有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p>
姜黎愿拢了拢身上的睡衣，轻轻应声：</p>
“嗯，好。”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p>
裴言川松了口气，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p>
“回去睡觉吧。”重新躺回床上后，他很快睡着了。</p>
姜黎愿被他盖得严严实实，却在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p>
只要一闭眼，就会想到刚刚的话。</p>
他明明比谁都知道，走上文物修复这条路她付出了多少努力。</p>
最辛苦的时候，她甚至满手是伤。</p>
连简单的日用品都拿不起来。</p>
可他现在却轻飘飘地说着要把她努力的成果换给别人。</p>
借着月光，姜黎愿偏过头，目光一寸寸掠过他的眉眼。</p>
裴言川，还有五天。</p>
我就会永远地离开你了。</p>
你可千万千万，要记住你如今所做的一切。</p>
记住每一个背叛我的时刻。</p>
然后，承受所带来的一切后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