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南苑市落入一片白茫。</p>
昏暗的房间内，香薰寥寥升起。</p>
室内的空气黏腻、潮热，只有压抑不住的喘息声，拉扯出极致的昏昧。</p>
宋清棠被压在梳妆台上，眼尾潮红。</p>
粉唇微张，近乎昳丽的脸上染着难捱的红晕。身后是冰凉的镜面，身前是男人灼热的身躯。</p>
她避无可避，几乎是从喉咙里溢出难耐的嘤咛。</p>
手抵在男人的肩上，用力地抵着。</p>
“你说过，不会碰我的……”</p>
她的声音略微地颤抖，带着委屈的哭腔。</p>
氛围暧昧、磁缓，让她的声调听起来娇气又染着嗲。</p>
男人没说话，只是偏头，低颈，炙热的吻落在她的手背，然后缓缓向上游移。</p>
直至在她的唇边。</p>
窗外的雪缓慢地往下落，雪花细密。</p>
偶尔有车经过，晃动的车灯透过落地窗，霎时房间恍若白昼。</p>
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p>
听起来格外地喑哑，混着一点忍耐至极的轻喘。</p>
“卿卿，听话，就弄一会儿。”</p>
“……”</p>
-</p>
两个月前。</p>
九月，南菀市的温度已经转凉。</p>
夜晚的潮气降下来，空气里染着湿意，让人觉得有几分凉意。</p>
已经很晚了，路灯亮起，街边的商贩都已经熄灭了灯，路上也少有行人。</p>
街尾的逐月舞团工作室却灯火通明。</p>
室内。</p>
人早已走完，只有宋清棠一个人。</p>
电脑里传出略微有些嘈杂的声音，和鼠标轻微滑动的声响。</p>
宋清棠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屏幕上，安静，一丝不苟。</p>
也没有半分的不耐。</p>
她正在剪辑今天表演的视频材料。</p>
她的发髻还未拆散，银色的簪子挽着无数青丝，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p>
眉眼干净、温柔，如同高峰上的一捧白净的雪。</p>
柳叶眉，眼尾上翘，肤色如雪，唇红齿白，身材修长丰腴。</p>
两年前，她从南苑大学舞蹈专业毕业，在毕业晚会上凭借一段四十秒的舞蹈，在全网爆火。</p>
她的舞蹈灵动，眼神里如同含着一汪春水，眼波潋滟。</p>
几个动作，如同误坠人间的仙女，让人难以忘记。</p>
也因为这个机会，她成功地加入了南苑顶级的逐月舞团，也开始运营自己的账号。</p>
舒缓的手机铃声响起。</p>
宋清棠将手机从桌上拿起，她的手指细长，皮肤细腻。</p>
如同上好的脂玉，又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p>
是林乔诗的电话。接听。</p>
“卿卿，我今天看到你表演的直播啦，巨美啊啊！等我回去，我一定要亲自去看！”林乔诗的声音激动。</p>
林乔诗在西箐市出差，来不及回到南菀看她演出。</p>
宋清棠笑了笑，语调轻柔：“好呀，等你回来。”</p>
“卿卿，这个点你该不会还在工作吧？”林乔诗问。</p>
宋清棠点点头：“我很快就弄完了，在剪视频，马上回去。”</p>
“哎，其实这些事你交给别人去做就可以了，没必要自己做。”林乔诗有些心疼。</p>
宋清棠对自己的要求一向很严格，不允许自己出一丝的纰漏。</p>
力求事事完美。没有半分懈怠。</p>
“我知道的。”宋清棠说，语气温软，“我也不累的，很快就弄好了。”</p>
“那行吧，我不打扰你了，早点回去，早点休息。”</p>
“好。”宋清棠回答。</p>
然后才挂断电话。</p>
宋清棠将材料剪辑好，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误之后，才发在了自己的社交平台上。</p>
并私发舞团的团长。</p>
做完这一切，宋清棠才关上电脑，走了出去。</p>
-</p>
冷气扑面而来。</p>
空气里的潮湿浸没身体，宋清棠眨了眨眼，睫毛上仿佛都染上了一层白霜。</p>
她拢了拢衣服，快步往家里走去。</p>
经过了一个死胡同。</p>
光线暗淡，墙角下面长着青苔，路灯从墙边溢进来，光影明灭。</p>
从昏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压抑痛苦的闷哼声。</p>
然后是拳头击打软肉的声音，沉闷，一下接着一下。</p>
听声音，便知道力道是多么地狠厉。</p>
宋清棠下意识地报警，然后将头发上的簪子抽出，握在手里，打开手电筒，走过去。</p>
巷子里安静，滴答的水声。</p>
潮湿，烦闷，手机的光线成了唯一的光源。</p>
她的脚步声在胡同里清晰可见。</p>
击打声停了。</p>
只留下了痛苦的哀嚎声和求饶声。</p>
宋清棠走过去，灯光照亮角落。</p>
灯光落下的瞬间，她看到了一个男人。</p>
坐在石块上，两条腿随意地支着。</p>
像是早就知道她来了，又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去留。</p>
满眼的冷淡和散漫。</p>
黑色的机车服，领口耷拉着，下颔有着几滴水痕。</p>
顺着线条往下滑落。</p>
黑色长裤，衬得他腿极长。裤脚有些脏，却不见半分的狼狈。</p>
瑞凤眼，眼尾上拉，眼神漆黑，看起来锋利桀骜。</p>
刺眼的灯光向着他的方向，他甚至没有丝毫地躲避和偏移。</p>
整个人看起来随意，在漆黑暗沉的角落却充满了压迫感。</p>
好久，他终于偏了一下头。</p>
嘴角轻轻扯出了一点笑，随意又散漫，略显桀骜。</p>
“小姑娘。”他开口。</p>
声音像是被雨水浸湿过一般。</p>
沉寂，却又潮湿，带着重量，在她耳边压过。</p>
“你知不知道，用手电筒照着人很不礼貌？”</p>
宋清棠顿了一秒，正想说什么。</p>
匍匐在地上的人，发出了一声哀嚎：“川爷，再也不敢了，求你了，放过我吧……”</p>
“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啊，我也只是受人指使……”</p>
靳灼川收回目光，看向脚底的男人。</p>
他的脚踩着地面上的人的脊背，听到话，他笑了一下。</p>
脚在脊背上碾了几下。</p>
像是在思考。</p>
好一会。</p>
“这么说好像也对。”靳灼川语气淡漠又随意，“好像确实不能怪你。”</p>
“是啊……”男人附和着。</p>
靳灼川收回脚。</p>
男人以为自己终于拿回来一条命，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时。</p>
靳灼川踩上了他的手。</p>
“既然这样——”</p>
他顿了一下，“那就废你一只手吧。”</p>
话落。</p>
传来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而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哀嚎声。</p>
一会，便没了声响。</p>
像是疼晕过去了。</p>
靳灼川敛起神色，眉眼变得淡漠薄戾。</p>
站起身，看向宋清棠。</p>
小巷逼仄、昏暗，空气潮湿、烦闷。</p>
手电筒的光线小幅度地抖动。</p>
他身上的机车服有些脏，他不甚在意，整个人五官锋利，眼神淡漠。</p>
他抬手，将戴在手上的黑色皮手套摘掉，露出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p>
手指线条凌厉、修长。</p>
黑色手套被扔在地上，染上泥渍，被他一脚踩过。</p>
他走向宋清棠。</p>
宋清棠放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捏着簪子，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地抖动。</p>
“我报警了。”宋清棠说，“你别过来。”</p>
她的语气平稳，眼底看不出有一丝的惧意。</p>
只是手心却有了一层细密的薄汗。</p>
靳灼川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没有丝毫地停顿。</p>
距离已经很近了。</p>
宋清棠能感觉到连空气都有些凝固。</p>
捏着簪子，正准备出手。</p>
瞬间，手腕便被他死死地捏着。</p>
他的掌心很热，握着她的手腕，温度似乎都在慢慢地传递。</p>
宋清棠皱眉，抿着唇，想将手腕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p>
下一秒，面前的男人，强硬地掰开了她的手指，拿过她手里的簪子。</p>
抵在了她的脖颈处。</p>
宋清棠的呼吸一滞，簪子冰凉的尖端抵着她的肌肤。</p>
轻微的刺痛感。</p>
靳灼川往前走了一步，然后低颈，在她耳边轻声说：“不想死就别乱动。”</p>
他的语气很低，声线也沉缓。</p>
在她耳边低声说话时，如同情人间的呢喃。</p>
宋清棠的身子顿住，她没敢再动。</p>
男人才将抵在她喉咙的簪子移开，很轻柔地将它插进了宋清棠的头发里。</p>
手指拨动着她的发丝，动作娴熟。</p>
将簪子插好，他才收回手。</p>
垂眸，看向她。</p>
她眼底的戒备明显，眼底深处的惧意清晰可见。</p>
连眼尾都有些湿润。</p>
他扯唇，很淡地笑了一下。</p>
“就这点胆子还敢见义勇为，谁教你的？”</p>
靳灼川说。</p>
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晦涩。</p>
“别让自己的善良这么泛滥。很愚蠢。”</p>
-</p>
宝宝们记得看看作话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