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从我身后走出，笑着打趣，</p>
“陛下，这雪人倒是堆的精巧，但我手艺也不错，等陛下上朝回来我给你堆个更好的。”</p>
“殿下，他是谁？”</p>
陆澜想上前，但他在雪中站了一夜，身体早已冻僵，趔趄地倒在雪中。</p>
像是才发现是陆澜般，司徒策连连道歉：</p>
“失礼了，原来是帝师，怎么天没亮就在这等着？也不通传一声。”</p>
陆澜倒在雪里，侍女上前想要搀扶他，他却僵硬地躲开，只紧紧盯着我，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p>
“云萝，下雪了。”</p>
“老师，雪已经下过了。”</p>
我无视他眼中的哀求，也不愿再去想他为何作出这副姿态，大步朝外走去。</p>
“来人，送帝师回府。”</p>
“云萝……”</p>
陆澜不甘地喊叫，却声若蚊蝇。</p>
听说那日陆澜回府就发了高热，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差点没救回来。</p>
我派了太医前去医治，却始终没去探望。</p>
从前他但凡有个头疼脑热，我都急得不行，为他端汤送药。</p>
怕他察觉我的心思，我都说是学生担心老师。</p>
雪又下了几场，每天我下朝回来都能见到窗台上摆着个憨态可掬的小雪人。</p>
我逐渐习惯了司徒策在我身边的日子。</p>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似乎也不错。</p>
一日下朝后，我正想着司徒策，他说中午要给我弄锅子吃，轿子却被人拦住。</p>
侍女说是帝师求见，我眯了眯眼，我早就吩咐过侍卫不许放他进我宫中，他只能在这堵我。</p>
这么快病就好了？</p>
“之前我生病，云萝为何不来见我？”</p>
再见他时，他已生了许多白发，身形也消瘦不少，裹着一件针脚有些蹩脚的大氅，时不时咳嗽。</p>
曾经风华绝代的京城第一公子，现在看着却憔悴万分。</p>
见我盯着他，他眼神中流露出期许，“这件大氅你可还记得？”</p>
我怎会忘记？</p>
三年前京中冬日格外冷，陆澜风寒反反复复总不见好。</p>
我担心他，熬了几个夜，用上好的鹤羽一针一线缝好送给他。</p>
可那件大氅从未出现在他身上。</p>
我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说什么。</p>
没想到他现在却穿上了这件。</p>
“老师龙章凤姿，这件衣服怎能与你相配？”</p>
我用话激他，他却不恼，手轻轻摩挲着大氅，</p>
“我很珍惜。云萝，我们去赏雪吧。”</p>
我皱了皱眉，刚想说话，一道声音插了进来。</p>
“陛下，食材都备好了，我来接你。</p>
“咦，这不是帝师大人吗，前几日重病，怎么还在外走动？还是回去好好养病吧。”</p>
司徒策的一番话，让陆澜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白了。</p>
“云萝，我知道错了，我有话想和你说。”他祈求地望向我，想让我把其他人都清退。</p>
“老师，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说完你好回去养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