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风闻言看一眼右腿,风轻云淡地哦了一声,直接道:“你是想说我怎么不瘸了?”</p>
林溪对于薛凌风的直接颇有些不适应,总感觉自己刚刚的疑惑很不礼貌,用毛巾擦着嘴巴,含糊的回了一句,“没……”</p>
薛凌风一点不介意,大马金刀地坐到林溪旁边,拉开裤腿给她看小腿上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的小腿内侧,看的林溪忍不住吸口凉气。</p>
好严重的腿伤!</p>
薛凌风看林溪下意识别看眼,重新放下裤腿说:“骨折而已,做了手术,里面弄了几个钉子,在北京住了俩月,回来又休息了一个多月,差不多都好了,医生说恢复后和正常人一样,没什么大问题。”</p>
林溪点点头,继续擦着脸上的脂粉,顺手把头上的花还有珠串摘下来。</p>
“没事就好,医生都说没问题,肯定没什么问题。”</p>
薛凌风看她擦了半天,嘴巴越擦越红,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说:“你这没擦干净,我给你擦。”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给她擦嘴角溢出来的唇脂。</p>
这个姿势让林溪不得不直直看着薛凌风那张脸。</p>
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双眼皮,大眼睛炯炯有神,剑眉,流畅的下颚线,小麦色的皮肤,一看就没少在太阳底下晒。</p>
不得不承认,薛凌风很英俊,高大挺拔,比林溪在挂历纸上看到的男模特还要帅气,看的林溪一颗心控制不住的怦怦乱跳。</p>
她紧张地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角,眼睛向下垂。</p>
“别低头,快擦好了”又把林溪的脸往上抬了抬。</p>
这下林溪被迫的又只能去看对面男人的脸。</p>
刚刚脸上有红艳艳的胭脂遮挡,现在被擦的干干净净,微红的脸颊暴露无遗。</p>
她听到薛凌风语气纳闷的嘟囔:“这脸怎么越擦越红,没什么东西了啊……”说着又狠狠擦了几下。</p>
耳垂和脸颊滚烫的林溪一把推开薛凌风,腾地站起来说:“我去洗一下吧。”快步走到洗脸架旁边,撩起水洗脸。</p>
薛凌风没多想,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语调随意地说:“你怎么一点没变,小时候看你就瘦的跟猴子一样,现在还这么瘦,你家里人是不是把好吃的都给你姐,你啥也吃不着,你看你姐吃的,都大了你一倍不止吧。”</p>
林溪听薛凌风提姐姐,以为他心里还在意,默默地洗着脸,回他,“我妈说我像我外婆,吃什么都不长肉。”</p>
薛凌风站起来大大咧咧地说:“吃的少肯定不长肉,往后在我家多吃点吧,太瘦容易生病。”说完走过去端起脸盆往外走。</p>
林溪让到一边把毛巾放到洗脸架上。</p>
没过多久,薛凌风重新端了半盆干净的水进来。</p>
晚上的薛家依旧热闹,白天请的是宾客,晚上主要是请来帮忙的邻居,林溪被薛凌风领着给人敬酒,这次都是小酌。</p>
只是林溪没喝过酒,酒量一般,即便大部分的酒都被薛凌风喝了,等坐下吃饭时,她已经感觉到有点晕,待到了入睡的时候,整个人完全站不起来,已经醉的找不到北了。</p>
旁边坐着的薛凌风一只手架着林溪,将她扶起来往东屋走。</p>
看到这一幕的薛家人,尤其是薛长富,看到儿子没有别扭林家换亲,对林二妮挺体贴的,心里的大石头才真正的放下,并且给一旁挂着脸的赵东莲使了个眼色。</p>
赵东莲斜一眼丈夫,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p>
薛凌风的嫂子孙丽拿着几个空碗,看到夫妻俩的背影,语气调侃地跟旁边憨直的丈夫说:“你看看咱二弟,多疼媳妇,我要是喝醉了,估计你任我趴在桌子上睡,还得跟人继续喝过瘾。”</p>
薛凌毅挠挠头发,啧了一声,反驳道:“咋可能,你酒量比我都好,我醉了你都醉不了。”</p>
孙丽翻个白眼,知道自己是对牛弹琴,没好气的和婆婆一块收拾东西,不搭理丈夫了。</p>
薛凌毅的两个儿子,一前一后的要跟着小叔去东屋,被薛长富看到,一手拉一个,呵斥着让他们两个混小子去院子里玩。</p>
“去去去,外面玩去,不准去东屋。”</p>
薛凌毅看到也驱赶两个儿子。</p>
俩泥地里打过滚一样,你追我赶大叫着往外跑,吵的薛凌毅这个父亲脑袋都疼了。</p>
他嫌弃地说:“咋就没能有个女儿,吵都吵死了!”他话音刚落,去院子里的两个娃就打了起来,老大坐在老二身上,老二两只手死死抓着老大的头发,两个一起叫,一起嗷嗷着哭,谁都不服谁。</p>
“松开,松开!”薛凌毅见他们不理睬,直接去抽竹条。</p>
看到父亲手里的东西,扭打在一起的俩小子瞬间跑的无影无踪。</p>
屋外吵吵闹闹,东屋内,薛凌风正在给林溪脱衣服。</p>
脸蛋红扑扑的林溪就像待宰的羔羊。</p>
等到林溪半夜口干舌燥的醒来,挣扎着要坐起来,旁边的薛凌风瞬间醒来,听到动静,拉开电灯,利落地起身给她倒水。</p>
林溪接过水杯喝了大半杯,当把水杯递出去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换了,只穿了背心和短裤,她下意识拉起薄被盖住上半身,颇有些不自在。</p>
薛凌风好笑地问她:“还喝吗?”</p>
林溪摇摇头,忍不住问他:“你给我换的衣服?”她语气稍微平复了一些,因为她发现除了衣服被换了,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只剩下和不熟悉的人共处一室产生的无所适从。</p>
因为薛凌风也只穿着汗衫和短裤,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和胸膛,腿上的伤口更是醒目无比。</p>
薛凌风把杯子随手放到桌子上,重新躺到床上,打个哈欠对里侧的林溪说:“不是我还能是谁,都是夫妻了,换个衣服不用这么介意吧?我困死了,睡吧。”说着直接伸出手臂把林溪按在床上。</p>
瞪着眼睛看着头顶蚊帐的林溪被说服了,的确没什么可在意的。</p>
只是……只是她发现作为丈夫的薛凌风并没有碰她。</p>
想到结婚前一天她娘特意交代的事情,让她听话,恭顺,不要害怕,忍一忍就过去了……让她总觉得那件事极其可怕,会很痛很痛,对此心生恐惧。</p>
林溪悄悄转过脸去看好似已经睡着的薛凌风,轻轻松了口气。</p>
闭上眼睛的林溪睡的迷迷糊糊之际,脑子里蹦出一句,他是不是因为姐姐的关系才没有碰她?</p>
毕竟他们是娃娃亲,以前两家互动频繁,他被带着来家里看过姐姐,姐姐也被爹娘带着去薛家做客。</p>
现在忽然换了人,他应当是不愿意碰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