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乔微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是凌晨。</p>
她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睁着空洞的眼，辗转难眠。</p>
直到三点，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声。</p>
没一会儿，卧室的灯打开了。</p>
谢知凛脱掉衣服走到床边，伸手把她揽进怀中：“怎么还没休息？”</p>
两个人肌肤相贴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推开他，声音沙哑而冷漠：“你来干什么？”</p>
面对她抗拒的态度，谢知凛也没放在心上，“我这几天一直睡不好，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入眠。”</p>
说着，他又要抱她，鹿乔微坐起身，语气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悲切。</p>
“你不是已经向喜欢的人求婚成功了吗？”</p>
谢知凛这才看到她哭得通红的眼。</p>
他微微怔住，定定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p>
“阿微，在我心里，灵灵就像让我仰望的月亮一样，代表着光明和未来、美好和希望，是我一生心之所向。我从没有那么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所以在触手可及时，我会毫不犹豫抓住它，你懂我的感受吗？”</p>
他们是一起从泥泞中爬出来的人。</p>
鹿乔微怎么可能不懂这种感觉。</p>
她尊重他追求心之所爱的自由，所以选择了离开，却还是想要问个明白。</p>
“那我呢？”</p>
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年，又算什么？</p>
面对她的质问，谢知凛沉默了很久，才给了她一个答案。</p>
“阿微，你应该明白，我们是没有办法结婚的。我要娶的人只能是和谢家门当户对的千金，我只是在这个范围里，选择了我喜欢了很多年的那个女孩而已。”</p>
“灵灵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那你就是仅次于她的存在。我可以给你我的所有，除了妻子的名分。”</p>
谢知凛将藏在心里的那些话都坦白告诉给了鹿乔微。</p>
他以为她听完之后会生气、会难过、会情绪失控。</p>
可她却扯了扯唇，作出了出乎意料的反应。</p>
她合上双眼，眼尾泛出红意，“我明白了。”</p>
这四个字对于此刻的谢知凛而言，像是一种赦免。</p>
他以为她接受了现实，会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p>
毕竟在谢妈妈离世时，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鹿乔微曾承诺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永远不会离开他。</p>
他长舒了一口气，依赖性的抱住她：“休息吧。”</p>
鹿乔微嗯了一声，抬手关掉了灯。</p>
一觉醒来后，枕边人已经不见了。</p>
倒是桌子上摆着几个珠宝礼盒，贴着便利贴。</p>
“给你的礼物。”</p>
鹿乔微没有打开的欲望。</p>
她换了衣服洗漱化妆，在九点准时踏进了公司大门。</p>
打完卡后，她去了人事部，提出了离职。</p>
人事要她在一个月内完成工作交接，然后把离职单给了她。</p>
她把离职单混进那沓要签字的合同里，转身去了谢知凛办公室。</p>
门紧闭着。</p>
她像往常那样直接推开了，却看到谢知凛正将温雪灵抱到办公桌上，那双修长的手在她的软腰作乱着。</p>
头埋在她的颈侧，露出脖间大片暧昧的吻痕。</p>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衣衫半褪的两个人齐齐回头。</p>
温雪灵尖叫了一声，躲进谢知凛的怀里，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p>
“阿凛！你的秘书为什么不敲门，就闯进来了啊？”</p>
鹿乔微也没想到会撞见这种尴尬的场景。</p>
她心口一窒，整个人僵在原地，下意识地看向谢知凛，想要他帮忙解释。</p>
解释她之所以不敲门，是因为得到过他的默许。</p>
可他只顾着哄怀里的人，看都没有看她一眼。</p>
“她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罚掉她一个月的工资。”</p>
温雪灵哼了一声，娇憨的语气里带着不满。</p>
“她都差点把我看光了，你就这样惩罚她啊？你还把我衣服弄坏了，我等会儿怎么见人？我要她把衣服脱下来给我，不过分吧？”</p>
“不过分。”</p>
谢知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p>
鹿乔微的手猛地攥紧，心头涌上无尽的屈辱感。</p>
她死死地盯着他，眼里面满是不可置信。</p>
他们十七岁时偷尝禁果，夜夜缠绵，他对她的身体有着近乎变态的迷恋感和占有欲。</p>
从前，办公室里几个男同事盯着她的腿多看几眼，他都醋得不行，将他们全部开除。</p>
如今，为了哄白月光开心，他居然要她脱掉衣服，赤裸着身体？</p>
他就完全不在乎她的想法和感受吗？</p>
久久听不到回答，温雪灵冷着眼看过来，不容置疑地命令着。</p>
“没听见吗？这是你做错事该受的惩罚，是吧，阿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