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眉头蹙起,抬手紧抓着他的手臂:“老公,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总是说这种奇怪的话?”
“我知道我最近没陪你,但你也不能说胡话来吸引我的注意。”
她眼底惊慌和无奈交织,是爱他的样子。
可顾归年只觉疲惫,看来,她是真的忘了他体内的忘忧蛊。
他推开她,再一次郑重地开口:“苏婉儿,我是真的想离婚了。”
苏婉儿连忙将他扯进怀里,搂得更紧:“我不答应。”
“老公,我爱你,我不可能,也不接受和你分开。”
“这些东西你烧了就烧了,以后我再送你新的,就算你真忘了我们的过去也没关系,我再陪你制造新的回忆。”
顾归年沉默着,没有多作声。
如果她但凡记得他师傅给他种下的忘忧蛊,那她就该明白,他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这天之后。
或许是心有惶恐,苏婉儿每天都提前下班回家,陪在顾归年身旁,生怕他再做出些什么事来。
顾归年又提了几次离婚,她都不为所动。
还有13天,顾归年也不急,慢慢和苏婉儿磨。
这天,苏婉儿又提早下班,回来陪顾归年吃晚饭。
以往,他们一起吃饭,苏婉儿总是会和他说公司的趣事,会嫌弃下属,会说吃了什么。
但自从顾归年提离婚以来。
他们吃饭时,桌上除了碗筷碰撞声,再无其他。
这天吃完后。
苏婉儿放下碗筷,再一次挑起话题:“归年,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我们去看海,我给你讲的故事吗?”
顾归年顿了一下,抬眼时一片茫然:“不记得了。”
苏婉儿一噎。
又把小美人鱼的故事重新说了一遍。
“小美人鱼甘愿自割鱼尾化作人,只为了和王子在一起……”
上一次,苏婉儿说这个故事时,顾归年满脸伤感,紧紧抱着苏婉儿,说自己不想做美人鱼。
但这次,他放下碗筷,语气算不上太好:“你想说什么?”
苏婉儿捏了捏眉心:“你于这个世界而言,就是男美人鱼,如果想要适应这个社会,必定要如美人鱼一样,付出一点什么。”
“我已经开除了姚劲,但今天我听助理说,她去看了姚劲,姚劲状态很不好,医生说他的孩子恐怕生不下来。”
“老公,我知道你有本事能救,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救救他和孩子好不好。”
铺垫了这么多。
原来,还是为了姚劲和她的孩子。
顾归年心口微刺,紧盯着苏婉儿的眼:“如果救这个孩子的代价,是我会死呢?”
苏婉儿脸色微沉,扯了扯红唇却没有笑意:“老公,你不想就说不想,不用说这样的话吓唬我。”
“这样吧,你们不是最讲究因果报应吗,之前我救过你,现在你就当还我的恩,救这个孩子一命。”
苏婉儿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说。
顾归年却听出另一重意思:他欠她一条命,这是他该还的。
心像是被苏婉儿狠狠拧了一下,痛到痉挛。
他没回答,客厅里安静了很久。
苏婉儿又放软了语气哄顾归年:“老公,我们是夫妻,我们会白头到老,我不想这个孩子成为我们的隔阂。”
“你再好好想想。”
她轻轻吻了下顾归年发凉的唇,就转身出门。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顾归年眼里的光一点点沉下去,只剩死寂。
这天后,苏婉儿没回来,像是在和顾归年较劲,什么时候顾归年低头同意救孩子,她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但顾归年始终没有低头。
他下山时,师父曾叮嘱过他,爱人要先爱己,不论以后谁要他牺牲什么,他都不能同意。
他答应了师父,自然不可能再答应苏婉儿。
日子就这样拖着,转眼,距离离开只剩7天了。
这天醒来,顾归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突然有些陌生。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这是自己和苏婉儿的卧室。
那些和苏婉儿的记忆,在蛊虫的吞噬下,他已经记不得很多了。
估计再过一阵子,就一点儿不剩了。
这样挺好的,忘的越快,放下的也就越快。
正想着,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顾归年掩下没来由的不安,接起就听到电话那头说:“请问是顾归年先生吗?我们这边是朝阳警局。”
“麻烦请您马上到苏氏集团的天台上来一趟,姚劲指证你诅咒他的孩子,逼他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