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姑子已经生命垂危。</p>
医生说她大出血不止，只有我老公研究所的生物制剂能有效凝血。</p>
我疯狂的给老公打电话，每次都被拒接。</p>
第一百次摁下拔号键时，他终于接通，</p>
“盈盈受伤了，我就陪她一晚，你别这么多疑！”</p>
惦记抢救室里的小姑子，我忍住质问，快速道，</p>
“妹妹大出血，医院没有特效凝血剂，就你研究所有，你快带药来医院！”</p>
话没说完，老公不耐烦地打断我，语气嘲讽又冷漠，</p>
“这药一支就要十几万，乔洢，你家要不要点脸？”</p>
“你妹的命值几个钱，还来我公司打秋风，当我是什么？冤大头吗？”</p>
他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并拉黑了我。</p>
只是他不知道，需要抢救的是他的亲妹妹。</p>
1</p>
凌晨十二点，我被一通紧急电话叫去了医院。</p>
原来是老公的亲妹妹顾涟夕参加学校组织的野外地质考察活动时，不慎跌落进了一个废弃的矿洞。</p>
头部，因撞击导致颅内出血，情况十分危急。</p>
我匆忙赶到医院时，小姑子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紧急抢救。</p>
医生严肃地告诉我，由于小姑子出血严重，普通的止血手段效果不佳，必须使用一种特殊的生物制剂来促进凝血。</p>
而这种生物制剂目前全市只有一家大型制药公司的研发中心有储备。</p>
而我老公顾骁晨恰好就是这家大型制药公司的研发中心的负责人。</p>
我当即十万火急地给他打电话。</p>
连着打了几十个电话才接通。</p>
可还没等我开口，顾骁晨就生气斥责我，</p>
“不是给你说过吗，今天我和盈盈在讨论项目方案，你能不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我了？”</p>
听到他又提起谢盈盈的名字，我心头一滞，但此时小姑子的性命危在旦夕，我也没空再去和他争执，</p>
“妹妹在野外受伤了，颅内出血很严重！现在只有你研发中心的那种生物制剂能救她......”</p>
“别开玩笑了，研发中心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当我说拿就能拿？”</p>
“而且我们研发中心储备的这种生物制剂也就两支，你知道研发一支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吗？你妹妹从来都冒冒失失的，参加个活动还能掉进矿洞，这次长点教训也是好事。”</p>
“就算出了事，也是她自找的！”</p>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受伤的是他的亲妹妹顾涟夕，而不是我的妹妹的时候，顾骁晨就已经不耐烦地挂了电话。</p>
我举着电话，半晌都没回过神来。</p>
我们是夫妻，就算真的受伤的是我亲妹妹，</p>
他也不至于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一点家人的情分都不顾及吧？</p>
2</p>
我有些绝望地告诉医生，顾骁晨拒绝帮忙。</p>
无奈之下，医院只能想办法联系邻市的医院调取那种特殊的凝血生物制剂。</p>
就在我心乱如麻试图再想办法联系顾骁晨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了好朋友的电话：</p>
“乔洢，你怎么把你自己祖传的手表送给别人当礼物了？”</p>
听着好朋友的话，我有些怔愣：</p>
“你说的是我那块祖父传下来的百达翡丽古董手表吗？怎么可能，我一直把它锁在家里保险柜呢。那可是有着悠久历史和独特工艺的宝贝，对我意义非凡。”</p>
“那你快看看谢盈盈朋友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p>
我手忙脚乱点开了朋友圈，最新一条就是谢盈盈发的。</p>
“最近终于有了新的研究成果，多谢师兄奖励的礼物！盈盈一定继续努力。”</p>
配图是她穿着一条精致的大V领礼裙，手腕上戴着的正是我那块祖传的百达翡丽古董手表。</p>
表盘上的指针仿佛在无情地嘲笑我，那熟悉的设计此刻却如此刺眼。</p>
这块手表是祖父临终前传给父亲，父亲又在我成年时郑重交给我的，是家族传承的象征，独一无二，价值不可估量。</p>
我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堵住，难受得发不出任何声音。</p>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顾骁晨拿我的东西送人了。</p>
第一次，我出差回到家，发现费劲千辛万苦才买到的限量珍藏版手办不见了。</p>
翻箱倒柜找了很久，顾骁晨才不痛不痒说了一句：</p>
“不就是个手办吗，盈盈来家里做客看上就送她了。你多大人了，还玩这种东西也不嫌丢人。”</p>
第二次，我看到谢盈盈厚颜无耻地穿着我和顾骁晨结婚时的婚纱拍写真。</p>
我那时候愤怒地直接去找顾骁晨质问，问他我妥善收藏的婚纱怎么会突然穿在谢盈盈身上？</p>
他满不在乎，还斥责我小心眼。</p>
“盈盈想拍个婚纱写真，她皮肤娇贵，穿婚纱店的不干净会过敏，你别太小气了。”</p>
这次是我的祖传手表，事不过三！</p>
我气得全身发抖，我不再犹豫立刻给顾骁晨打过去电话，可那头一直显示忙音，他把我拉黑了！</p>
此时的小姑子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心急如焚，不知道如何是好。</p>
而邻市送凝血生物制剂的车在途中遇到了车祸堵塞，不知道能不能及时送来。</p>
我焦急地在医院来回踱步，不停的翻找手里的通讯录，看看还有谁能联系上顾骁晨。</p>
可没想到，谢盈盈的朋友圈又更新了。</p>
之前还光鲜亮丽的她此刻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p>
“不小心跌落楼梯鲜血不止，还好有学长的特效凝血生物制剂。呜呜呜，学长你就是我的神，盈盈永远爱你！”</p>
她手里还捏着两管药剂。</p>
在看到标签的一刻，我瞳孔骤缩：......这不就是小姑子需要的那种凝血制剂吗！</p>
顾骁晨你自己亲妹妹躺在ICU里抢救了一晚上，你不管不顾就算了，</p>
竟然还将宝贵的凝血制剂，还是两管！全都送给了他的小学妹。</p>
我立刻给谢盈盈拨去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之后，直接就关机了，果然在我意料之中。</p>
还没等我再继续愤怒下去。</p>
医生的脚步缓缓朝我走来，“......很抱歉，小姑娘还是没能挺到凝血制剂送来，请节哀。”</p>
透过玻璃看了眼已经被蒙上了白布的小姑子，我忍不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p>
虽然我和她并没有多亲密，但眼看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就这么白白死了，还是很难过。</p>
他的亲哥哥就是间接凶手。</p>
这一刻我彻底苏醒了。</p>
这样的男人留着还有什么意义？</p>
万一哪天我出现意外，结局也不会比他妹妹好到哪去。</p>
我沉默了半晌，拨通了报警电话：</p>
“您好，我要报警，我祖传的一块价值数百万的百达翡丽古董手表被人盗窃了。”</p>
3</p>
学校联系不到顾涟夕的亲哥哥，校长只能找到我来协商。</p>
校长也很害怕，脸上满是焦虑和不安：</p>
“我们每年都会组织学生去参加野外地质考察，每次学校都会加强防护措施，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意外......”</p>
看着校长战战兢兢的模样，我疲惫地摇了摇头：</p>
“没事，医生说妹妹这次受伤，根本不是意外，废弃矿洞周围原本是有防护围栏的，现在却被人蓄意破坏，而且洞口还被伪装过，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p>
“学校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把她送来医院，已经很感谢了。”</p>
冷静下来后，我忽然想到了之前看到谢盈盈发出的那条朋友圈。</p>
她之前照片里，有一处背景是一个隐蔽的仓库，里面堆放着一些工具和材料，现在想来，那些工具很可能是用来破坏矿洞防护设施的。</p>
她在顾骁晨的实验室工作，平日里又和顾骁晨走得很近，说不定知道顾涟夕会参加这次野外地质考察，所以有机会策划这一切。</p>
刚送走校长，我正疲惫地准备替小姑子处理一下后事。</p>
沉寂很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p>
来电是之前一直忙音的顾骁晨。</p>
可电话那头的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嘶吼了起来，</p>
“乔洢你是不是疯了？我不就拿了你的那块破手表，你至于报警吗，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p>
“警察都找到我研究所了，你有点脑子好不好！”</p>
等他吼完，我才缓缓开口，</p>
“一块破手表？行啊，你这么有钱吗，价值一百多万的也能是破手表？哦，原来是你偷的，我还真当家里进贼了呢。”</p>
听到一百多万，顾骁晨瞬间哑了口。</p>
支支吾吾了半天，他放缓了语气，“原来这么贵啊，对不起，你一向节俭我不知道你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p>
“这不是盈盈的研究有成果了，能让实验室赚不少钱呢，我就是想给她个惊喜。”</p>
“等新研究专利下来了，我能赚到的钱肯定比这块手表多，你能不能别闹了？有点大局观，人越小气越穷听说过吗。”</p>
“你看看盈盈，人家可感谢你的礼物了，还说要去亲自感谢呢。”</p>
一开始还有些心虚的顾骁晨说着说着，又开始了爹味说教。</p>
我一晚上没睡正浑身难受头痛，心里瞬间涌上一阵烦躁，</p>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p>
我一句呵斥，让顾骁晨瞬间止了声。</p>
半晌他才惊疑不定开口，</p>
“乔洢，你今天吃错药了？你发什么脾气？”</p>
当年是我主动追的顾骁晨。</p>
顾骁晨出身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p>
自小贫寒的家庭条件让他有些敏感自卑，我便一直处处照顾他的情绪，甚至连个大声话都没对他说过。</p>
今天大概还是结婚五年来，我第一次对他发火。</p>
他为了谢盈盈不顾自己妹妹死活，为了谢盈盈多次偷拿我的东西，多年来隐忍的一切都在现在被点燃了。</p>
我不想忍了。</p>
“妹妹死了！你赶紧滚来中心医院，好好安排她的后事！”</p>